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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说话,他也不开口。直到谢晨子把注意力放到他身上,问道,“宋公子多年未归,此刻年关将至,怎么回来了呢?”宋如峰面上稍稍僵硬,说道,“在下已无家可归……”谢晨子想起原先隐约听说过宋如峰被灭门一事,皱着眉头,觉得有些不该提起这事。宋如峰又坦然笑了,道,“不过,在下先回了旧居,祭拜了父亲母亲。家中宅子被毁,没了住处,又是这团圆的时候,想念少时居住的师门,师父和蔼,师兄弟和睦,便觉可亲,也没多顾虑便回来了。”谢晨子脸色缓和,心里也对这个年轻人生出了几分怜悯。原本青庄便与苍山派是世交,眼下这位后辈孤苦伶仃,谢晨子理应照顾,便道,“宋公子若是不嫌弃,便暂在青庄歇脚,你原先的住所大抵也是不能住人了,若是你想回去住,那便今日先在这里歇下,我叫人过去收拾了,你明日再去。”宋如峰连忙表示感激,“不必麻烦庄主,在下早已清理好住所,歇息过了才来拜访的,怎敢给庄主添麻烦。”谢晨子又想了想,道,“我看宋公子未带随从,不如带几个小厮跟去伺候,也方便许多。”宋如峰连连摆手,“使不得,在下一个人惯了,人多了还恐不自在,庄主好意在下心领,这些年我未曾回来,师门先辈供奉香火都是庄主代劳,在下已经诚惶诚恐,哪敢再让庄主劳心。”说起苍山派先辈的墓,谢晨子只是觉得与他家先祖埋葬之地相近,便叫了人照看,逢日子也分一份香火,算不得什么大事,摆摆手,道,“举手之劳,宋公子不必放在心上。”“这两日,在下要去祭拜先师与师祖,只是在下有些忘了去墓地的路,庄主可否叫人带在下前往?在下感激不尽。”“小事一桩,明日,我派人去找你,领你去。”谢晨子轻而易举地应下了,看着天色也不早了,便留宋如峰吃了一顿饭。饭后,谢晨子挽留几番,宋如峰都坚决拒了,一个人出了青庄大门,回去了。谢晨子看着他一个人走远,步伐坚定,抱着五岁的幼子心有戚戚然。他中年得子,青庄上下就这么一个少主,把他宠得不知天高地厚,有他在能护着,任由他胡作非为都无妨。只是那个宋如峰,师门被灭家门被屠,可怜孤身一人,只不过一天便叫人心生好感,难得。和他幼子天壤之别,却也叫他忍不住想到自己的幼子。若有一日他出了事,幼子又当如何自处?闻祭按时抵达了琚城,看着这个小山城,闻祭也没有表现出半点不适应,唐妄在城门口等候多时,看见闻祭的马到了,迎了出来。“属下恭迎教主。”唐妄声音不大,也不怕别人听见,事实上这时候这地方还真没什么人。闻祭下了马,缰绳被唐妄接过,径直走向了城里,“事情如何?”“宋如峰已经抵达,昨日拜访了青庄庄主,今日祭拜了几个墓,还亲手清扫了一番。”唐妄牵着马,回复得很快。“好,让他先找几天吧,此事不急。”闻祭随口吩咐了,只想找个地方洗个澡。赶来的这几天都只是在驿站稍微清理,他现在觉得身上沾满灰尘,难受。唐妄立马懂了自家教主,把人带去了客栈好好清洗一番。闻祭还是觉得不舒服,这人到底值不值得让他劳心费力还有待考察,只盼,不要让他失望了才是。作者有话要说:嗯嗯,司南想拐跑小朋友,警!察!叔!叔!就!是!他!第67章第67章宋如峰在墓前找寻三日都没有找到任何线索,跪在墓碑前闭着眼,思索到底有什么地方遗漏。也有可能是那个黑袍人根本就是在骗他,浓黑的眉毛皱了皱,又舒展开。不,对方若是不知道,大可直接回绝了他,又何必装神弄鬼一番?不至于。那又到底是哪里遗漏了呢?闻祭坐在高高的树端,宋如峰跪了一个时辰、两个时辰,他就看了一个时辰、两个时辰,不动如山,稳稳当当。闻祭抬手,掩在袖子之下的嘴悄然打了个哈欠,精神有些不济。宋如峰突然站起来,往回走,沿着来时的小路不一会就隐没了身影。闻祭施施然从树上跃下,稳稳落在地上,走到了宋如峰跪了好久的墓前,那个被鲁山一箭所杀的陈道元的墓。墓碑前摆着新鲜的祭品,闻祭蹲在了墓前,眼睑没什么兴致地微垂着,伸手动作了两下,站起身,几步轻跃,飞身到了远处。也不算没什么收获,好歹算是知道了对方耐性不错,虽然并没有什么用。唐妄承包了所有事务,包括打探消息,往日由苏二做的事,他做起来也颇为顺手。闻祭仔细看着唐妄,心里大概有了数。唐妄见教主在看他,笑了笑,“教主有何吩咐?”闻祭敛了情绪,面上什么也没有,“没什么。”唐妄也不在意,收拾了东西,为闻祭准备好水,便退下了。第二日清晨,闻祭从浅眠里清醒过来,唐妄敲响了房门。闻祭语气冷淡的说了声进来,坐在了床沿上揉着胀痛的眉心。“有两拨人进城了,”唐妄表情有些怪异,“一拨是莫声张和肖厉晨。”唐妄自然是记得由教主带来的那个人的,虽然面目不再年轻,可行为举止间带着一些违和的轻率,叫人不由自主地留意。可是那夜之后,便再也没有见过莫声张了,他还以为早该不知道死在哪个角落了。闻祭的感想与唐妄的出奇一致,就凭借莫声张的荒诞行事,真的像是活不过一年的。只是,没想到他不但活着,还与肖厉晨同行,难不成肖厉晨运城落水,阴差阳错被莫声张救了?也是可笑,一个毫无手段毫无力量的莫声张,当年只能眼睁睁看着苍山派被灭门,多年后终究还是救了苍山派的人。莫声张认不认得出肖厉晨,肖厉晨又有没有认出莫声张呢?闻祭揉着眉心,虽然因为身体不适有些烦闷,但是还是觉得有意思。“随他们去。”闻祭手揉得有点酸,换了只手,“还有一拨人呢?”唐妄错开一步,露出身后的人,“他。”闻祭视线轻飘飘地往门口一扫,静默了片刻,然后一本正经地纠正,“一个人,算不得一拨。”卫梓诸身上沾着外面带来的凉气,十二月的风,已经可以算得上是刺骨了,那双黑沉的眸子看着闻祭,抽出刚才被捂暖的手,给闻祭揉着xue道。见到他突然出现,闻祭也没多吃惊,这些人长着脚,爱跑哪跑哪。唐妄寻思着自己把该说的已经说了,便悄然合上了门,退下了。卫梓诸认真按揉着,问道,“教主晚上可还睡得安稳?”闻祭觉得好多了,便让他停下,先坐下休息。他应该也是快马加鞭赶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