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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无不扼腕痛恨自己怎么没投入蜀山门下。罔缇的名气在衡景之下,说是如此说,但二人的相貌却不相上下的。唯一让他的名气低于衡景恰是因为二者的脾气。衡景温和,罔缇却顽劣。即便如此,亦有修仙姑娘倾心与他。可惜的是,罔缇向来心性过高,看不得一般女子。如今再加上他入了魔教,名声被其破坏得一丝不剩,引得众修仙世家对其轮番评头论足,更是众姑娘拒绝交往的对象。这些扯得远了,转回现今,罔缇第一次觉得一个人好看到让他心跳不已,可这个人却是他的师兄,是个男的……“师兄……”罔缇搭上衡景伸过来的手,诺诺地喊了一句。这一声直把衡景喊愣了,半天没反应过来。待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被罔缇拉入怀中。衡景只当是罔缇闹脾气,也没在意,只伸手拍了拍他的背,想着也该说明来意了:“师弟,回来吧。”氛围刚好,天时地利人和的,罔缇想也没想就点头。“二师傅虽是生气但也不过一顿打骂,师兄会替你求情的。”衡景没有注意到罔缇点头,接着劝说,“况且我和师妹婚期将近,喜事总归能消掉点二师傅的怒火的。”本来还笑着的罔缇面上一僵,推开衡景,面朝着他,手指略微颤抖:“婚事?你和师妹,要成亲?”“是的,这月的十三。”衡景点头,不明白刚刚还好好的师弟怎么突然变了脸。“哈哈……”罔缇大笑,抽出腰间的白靳指向衡景,“滚!”衡景被罔缇的剑指得有些懵,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却被罔缇打断。“衡景,那日,我加入魔教就再未想过要回去。”罔缇冷笑,“你也不听听,那些个人是怎么说我的,我还回的去吗?”“师弟……”衡景轻轻呼唤了一声。“你走吧,不然到时别怪我召集整个魔教来对付你。”罔缇收回白靳,背过身,“念在你我师兄弟一场,今日放你离去,来日……定当刀剑相向。”衡景抿了抿唇最终什么都没有再说,转过身,御剑飞走了。背后的声音渐渐散去罔缇才敢转过身,可是什么都看不到了,就连背影都看不到了。“罔缇,何必呢?”一个声音从树后传来。“呵。”罔缇笑,转身看向树后的男子,“你倒是宽宏大量得很,放他来又放他走。”“兄弟一场,怎么也不能做绝了。”罔缇摇摇头,眼睛却不由自主地看着蜀山的方向。“罔缇,你别忘了,没有他的日子里你依然过活的很好。”“是吗?可是那段日子里,起码我和他还是师兄弟。”罔缇的脸色惨白,笑了笑,却笑不出个所以然来。“对了……”那个声音再一次响起,“罔缇,既然准备斩断过去,别忘了我们的仪式。”仪式,一个真正的仪式。“好。”罔缇点点头,“日子也无需挑了,就这个月的十三吧。”那一天,就好好地闹一场吧……山中少年莫敢提第十章:心生难易,心墙两端(2)十三来得很快,在等待的日子里,罔缇没有再喝过一口酒,也没有再调戏过一个姑娘。整日里端坐在自己屋子里,不知想些什么。时间一到,不用人提醒,他自己走出了屋子。提着白靳,面带微笑,一身白色的锦服外加随风而扬的白色束发带,颇有些去参加丧事的模样。“走吧,可别迟了!”另一边,蜀山难得办一次喜事,自然是要铺张一些的。二师父向来最疼爱的便是衡景和穆执,自然是更为大张旗鼓了。兴许从前还要加上个罔缇,但如今,他只盼日后降妖除魔万万不要碰上得好。亲手杀死爱徒,白发人送黑发人,他承受不起。“师姐好生漂亮。”师妹们统统围在穆执的身边,好些未下过山见过世面的小姑娘大概是第一次见到新娘子,看着穆执穿上嫁衣漂亮的模样忍不住赞美,心生向往。穆执淡笑,碰了碰腮边的一缕青丝,又碰了碰涂了艳红色胭脂的嘴唇,随即又摸了摸自己的嫁衣,好半响才吐出一口气。这些都是真的,她真的要嫁给她的衡景师兄了。直到现在,她仍记得初见衡景的画面。她生于饥荒年代,逃荒时候和父母走丢。运气好,被外出除妖的大师傅捡到。那个时候,她不过五六岁大,却瘦得只剩一把骨头,看着像个男孩子。也就是那个时候,她第一次见到衡景,便再也移不开目光。那时,衡景和罔缇随着大师傅一起下山捉妖,两个孩子不过八九岁,却生得白白净净,颇有少年风采。衡景一身素色,眉心一点朱砂,肤色白皙,当真是唇红齿白少年郎。穆执不过是偷偷瞧了一眼,就觉得再也不会见到会比衡景还要好看的少年,黑黝黝粘了土的脸上悄悄爬上了红晕。她的目光下意识移开,害怕自己玷污了这个少年。却见此少年身边亦站了个和他装束一模一样的少年,只是这个少年不仅眉间一点朱砂,就连右眼角都有一颗朱砂,看上去竟有一种女子的清秀之感。蜀山小弟子未满十岁的都要在眉心点个朱砂,以示幼童。罔缇调皮得很,见同辈弟子之中有个右眼下长了颗泪痣的小姑娘极其漂亮,非得自己在右眼下也点一颗痣。大师傅倒也没计较,随其点,点了之后竟觉得当真是漂亮极了,也就一直随他留着了。后来满了十岁,眉心朱砂抹去的同时亦把眼下红痣抹去了。如今让穆执瞧见了,还以为是真的泪痣,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引得罔缇也朝她看了过去。罔缇素来嘴上不留心,见到穆执第一眼,张嘴就是:“诶,哪儿来的小叫花子?”小孩子心性直倒也怪不了谁。只是,大抵是衡景太过出色,而她又太过卑微,本就觉得低人一等了。如今又被罔缇这么一说,心里更是难过几分,眼泪就这么从眼眶里滚落下来,混杂着泥土。罔缇也没想过穆执会哭,惊慌失措地拿手去接穆执的眼泪:“诶,你可别哭啊,男子汉的。”此话一出,穆执更是伤心,哭得更厉害。她好好一个姑娘家,怎么成了男子汉了?这不欺负人嘛?!大师傅在一旁看得哈哈大笑,也不说来劝劝,一个人独自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