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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一直笑着——胡亥能来,就是她最开心的事情了。她蹲下去,一边打开小木匣,一边撒娇道:“如果你是藏了什么东西吓我,我告诉你,我会放金蛇咬你的!”“咔哒”一声,木匣开启,金光闪闪,映着月光,几乎让她睁不开眼。灵湖公主愣了愣,才反应过来,惊喜道:“金子!”她抱着那一木匣的金子,乐陶陶笑咧了嘴,半响才从惊喜中回过神来,盯着胡亥,神色严肃起来。胡亥被她看得莫名其妙,“怎么?”“你是偷来的?”灵湖公主盯着他,很严肃,“我看过了,很喜欢。可是偷东西是不对的,是非常非常不对的!这么多金子,你偷了好多家?”胡亥忍俊不禁,道:“不是偷的。”“不是偷的?”灵湖公主盯着他,与胡亥想象中不同,她并没有释然,严肃的表情竟然渐渐转为了伤悲,“这么说……你真的是……”她盯着胡亥,红唇微张,“……皇帝。”“像父王临终前告诉我的那样,你真的是大秦的皇帝?”灵湖公主眼中泪水坠下来,“你不能跟我回金子岛了……”胡亥愣在原地,感受到她的悲伤,竟然动弹不得。灵湖公主捧着那匣子金子,泪水大颗大颗落下来,盯着他,哽咽道:“承认,这些金子都是你偷来的……”她宁可他是个小偷,也不愿他是皇帝。第118章胡亥连夜赶来送金子,本意是为了让灵湖公主开心,此时一别,天高水长,再会无期,理当好好告别。谁知道反倒惹得她如此悲伤。他本就于女孩心事上并不精通,此时更不知该说什么好,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恰在此时,船员收好了盘锁,上来小声提醒道:“该开船了……”毕竟停在岸边,时间越久,被秦兵发现的可能性就越高,也就越危险。胡亥如梦方醒,忙道:“你们走——我下船。”他转身快步离开。“你敢!”背后,灵湖公主拖着哭腔吼了一声,“你再敢走一步,我就放金蛇咬你!”胡亥停下脚步,无奈低笑道:“你腕上金蛇乃是无毒的。在岛上你骗我,哄我陪你玩耍也就罢了。”“你!”灵湖公主又气又意外,没想到他一直以来竟然是知道的。胡亥下意识转身,想去看灵湖公主此刻面上表情。却见漫天星光下,女孩面上的怒色已经褪尽,转为哀戚恳切。她那双盈满水光的明眸正凝睇着他。“只要你开口……”她颤声道,“只要你开口要我留下来……”一瞬间,仿佛整片海天间的星光都洒落在胡亥心中。他沉默着,只是一刹那,于灵湖公主,却仿佛过了一生那么久。宁静祥和的金子岛,危机四伏的南海郡,前路叵测的帝王路……胡亥最终什么都没说,他只是转身离开。在他背后,巨船破水行驶的声音随风送来,渐行渐远渐不可闻。不管是紧跟胡亥的尉阿撩,还是暗中保护的蒙盐,两人一路上都没有发出任何声响。迎着江风,胡亥在赶回县衙的小舟上,却觉得蒙在眼前的一层阴翳渐渐退去,他的思绪渐渐清明,理顺了此后一行人该走的路。夺取五岭关隘,是下下策。非到万不得已,不可行这一步险棋。一来攻坚不易,孙子曾云“最下攻城”,更何况是关隘。五岭三关,居高临下,易守难攻。历来攻城,总要有数倍兵力,才能有值得一试的胜算。更何况,他们只有四会县三千人马,其中还只有一千算得上精兵。而如果按照他们此前所计划的,夺取阳山关,那么横蒲关、湟溪关的守军又怎么会坐视不理呢?当初置此三关,就是为了达成军事大三角,互为倚仗。万一夺关不成,那么他们可就真成了瓮中之鳖。而这只是从军事上来说,更关键的是,一旦他们夺关,那么就是事实上把自己与赵佗对立起来。在赵佗一尉辖三郡,尽掌岭南大军的情况下,他胡亥最不该做的就是与赵佗开战了。关隘不好夺,可以绕。赵佗不能打,设计收。当前最紧要的,是在保证自身安全的情况下,出岭南,获取北地信息。胡亥赶回县衙的时候,东方天空刚亮起古铜色的光辉,那是清晨光明即将席卷大地的前兆。李甲、夏临渊等人正焦急得等待着胡亥出现,而秦嘉也在其中。“你说北地一乱,赵佗便封锁了粮道,暂停了商运。”胡亥对秦嘉道:“其它的买卖都能停,但是有一桩生意,赵佗是一定不会停的。”众人瞩目下,胡亥吐出两个字来,“盐运。”岭南三郡,北上贩盐,是赵佗财政收入中最强大的支柱。就算为了稳定,什么生意都能停,但是贩盐是不会停的。秦嘉道:“的确。连江上下来往的商船,只还剩了盐商的。”胡亥道:“你是县尉,给我们弄一批文书来,当是易如反掌。”“文书好说……”秦嘉为难道:“可是这盐……?”胡亥笑道:“看你机灵,却也是个老实人。只要给关隘抽检的士卒看到的是盐就是了——他们难道还一袋一袋打开查不成?”这又不是后世查贩毒。更何况,赵佗布置下,如今各处关隘,集中精力都是冲着北地,防备北地来人;从南海郡中运出的商品,倒没什么好查验的。蒙盐在旁听着,至此道:“我们不攻阳山关了?”胡亥道:“我们绕过关隘,先入长沙郡。”蒙盐点头。古来关隘是卡住敌人大军的关键点。也唯有胡亥这样的小分队才方便绕行;若是大军绕行,一来无法做到迅速;二来辎重被扣,或是中途被断开,都是致命的问题。但是对于胡亥这样的小分队来说,灵动机变,反而不受关隘辖制。胡亥又道:“你说县中有三千兵马?”秦嘉道:“正是。要他们都跟着护送吗?”“那也太招眼了。朕只需三百人。”胡亥胸有成竹道:“蒙盐,你随秦嘉一起,从中选出三百名最年富力强者,扮做盐商的力夫,随我们北上。”“喏。”胡亥想了想,对秦嘉道:“我们北上,你呢?”“我……我自然是跟随诸位大人。”“你的家人呢?”“我妻儿都在汉中,已是十年不得见了。”“原来如此。”胡亥心道,若是这秦嘉在此地安了家,杀县令之时恐怕就没那么干脆利落了。他笑道:“你放心,跟着朕,有你与妻儿团聚之时。”秦嘉其实还未信实胡亥的身份,但是此刻他也要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