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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重的电梯门把那纠缠不休的家伙关在门内。严小刀十分诧异地在凌河全身上下晃悠了一圈:你来干吗?头发梳得这么整齐,你来走台步的吗?凌河并没有闲情逸致跟严小刀开玩笑,也不是来招摇过市走模特步的。他直奔前台,对接待他的职员彬彬有礼,点头致意。个子高因此温度的发散源位置就比较高,他笑容里温存的气场迅速弥散至整个办公间。前台姑娘面对如此雅致迷人的风景,话音都不自觉地清脆委婉:“您是凌先生吧?您请这边坐,您先填写这份笔试问卷,我们会安排经理跟您谈谈,然后我们老板会找您聊。”严小刀完全都没料到。初番的面试简历当然不是他自己筛选,都是人事部粗筛的。而凌河规规矩矩地领了一大沓笔试卷子,坐到小桌旁作答题目。前台姑娘A跟后面的人悄声耳语:“帅毙了……是混血!”小哥B:“面试咱们市场部中层管理的那个?”姑娘A:“简历上有两家公司的管理层经验。”小哥B:“海归?名校闪瞎了。”姑娘A:“美籍,这有点麻烦……雇佣外籍员工需要另一套文件和手续吧?你说严总会不会雇他?!”“我先看看这人简历!”严小刀躲在办公桌隔间的挡板后面,偷窥良久。他表面不动声色,心急火燎地抽走了凌河那份简历。凌先生的真实履历表他自己都还没看过。凌河一切依照正式程序,将试卷认真地作答完毕。面试经理还未登场,严小刀再次拽开办公室门,一脸深不可测想要拿刀砍人的情绪:“那谁,你先不用谈了。面试的那位,您进来一下!”一阵阵声若游丝的窃窃私语声盘桓在凌河身后,他身背万众瞩目的火热视线踏进老板办公室。严小刀之前就很有先见之明地落下所有百叶窗帘。前来面试的先生进屋的瞬间,他一把揪住这人脖子上装腔作势的一根斜纹领带,guntang的唇毫无规则秩序地落在彼此的眉眼、鼻尖和耳垂。严小刀心怀几分恼火,半怒半笑:“你来干吗?你来看我笑话?”凌河微微挣脱开小刀的嘴唇欺侮,一本正经:“没有,我帮你收拾残局。”严小刀蹙眉:“您打算怎么收拾?”凌河认为这样是理所当然:“你不是招聘管理人员么?你招我,我什么位置不能做?”严小刀利落地抖开手里这两页纸简历,抖出“啪”一声脆响:“招聘你?那我干脆改个职位,老子直接招总裁行吗!”两人搂着腰靠在办公桌前,轻轻抚摸对方的后背。严小刀还在纠结简历上某些内容,感觉这张颇有尊严的老脸被抽了个颜面扫地,却又分明有一只小手在暗中扒拉撩拨他的心:“呵,剑桥商科,沃顿商学院,跟美国总统是校友?……精通英语法语,还告诉我略懂意大利语西班牙语,你小子咋还不上天啊?!凌先生,您到我这里面试太屈才了,我这小池子撑不下您。”“我是怀才不遇,漂泊惯了,终于想要安定下来,打算到严总这里大展身手。”凌河笑得动人,话音机锋突然一转,“我在家里当‘总’就行了,在外边把面子让给严总,你是总。以后你主外,我主内。”这话另有一番所指,严小刀立刻否决:“可别,我不介意调换角色,以后我主内!”两人坚壁清野互不相让,照着对方刮得干净的下巴狠狠啃了一会儿,避免啃出过分的拔火罐痕迹才最终罢手。严小刀终于拉下面子对凌河抱拳鞠了一躬:“我真的很缺人,总公司还缺个财务总监。”凌河是自荐不避亲疏:“小刀,你们集团的财务账目、投资项目和外商业务谈判,只要你信得过我,我都可以帮你,总之不会让你在这些小事上吃亏。”严小刀抱住了人,身心疲惫,脱力似的把头裹进凌河肩窝:“宝贝儿……这么贴心啊?”凌河目视窗外的港口景色,海天一线的浩瀚风光:“小刀,你干爹曾经对我说,我这个人当初接近你,勾引你,是心怀叵测另有目的。将来他一走,他身后名下全部财产就都是我们两个人的!戚爷确实神机妙算,他既然这么说过,我绝不能辜负他老人家的期待啊!”严小刀:“……我干爹都不在这儿了,你还跟他较劲?”“我没跟他较劲。”凌河轻吻一下小刀的额头,“我不贪你家业,但我也不想让你变成穷光蛋。你随便安排职位就好,只要能帮你做事。”戚宝山父子纵横港口十多年的一桩生意,凌河知道这就是严小刀这些年安身立命的本分,是男人打拼多年挣来的一份家业,也是外人眼里觊觎的一块肥rou。在丛林法则盛行的商场上,一旦风吹草动就有群狼环饲等着吃rou喝血。凌河很不喜欢看到他在乎的人突逢变故虎落平阳、被外人奚落嘲笑,甚至腹背受敌遭受旁人恶意摆布和趁火打劫。休想。小刀是他的人,他很想护着。严小刀当天即刻通知他的面试经理:职位不必再招,财务和市场总监的位置都填上了。凌先生正式每天前来上班,朝九晚五从来不迟到早退,而且连续半个月每晚加班至深夜。总监的办公桌上文件成堆,还有几家分公司混乱的投资性经营性账目,一时半刻都理不清楚,他夜深人静一个人在办公室点灯熬油。早上,有时两人从一个家出来上班,一般都是凌河驾车,严总清闲地坐在副驾位。这样即使被人偶然撞见,这也就是员工顺路伺候接送老板上班。严小刀在公司附近隐蔽处自行下车,与凌河分道扬镳以达到掩人耳目的目的。他会大步流星逛过两个街区,在公司楼下买两杯奶茶。原先的那家咖啡店,果然在他离开临湾那段时间迅速退租关门,店铺改弦更张,门脸和人员都换成新面孔,开始卖波/霸奶茶。严小刀试探地问过一句:“服务生,今天打算给我点个什么?”奶茶店胖胖的服务生耷拉着腮帮子两块赘rou,对严总翻出个死鱼般呆滞的白眼,不苟言笑,说话像含了热馄饨口齿不清:“先生您到底要点什么。”“……哦,来两杯芒果味道的奶茶。”严小刀略感失望,开始怀念原先那位精明能干的咖啡店主小哥,尽管那位小哥是个大jian细。严总端了两杯一模一样的奶茶走入电梯。电梯门阖拢的刹那,奶茶店肥妹转过身去,死鱼眼立时闪回精明细致的光彩,打了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