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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沙漫天,烈日炎炎下,两人坐在一处冥思苦想,说不出的滑稽。轩辕晦忍不住笑出声来,“其他皇子,个个珍馐玉食,整日花天酒地;其他皇子妃,每日里也就忙着梳妆打扮,勾心斗角。不像你我,如今还得为了生计发愁,怎一个惨字了得。”赵诩也跟着笑笑,“银子的事,还是徐徐图之吧。王爷,咱们不如现下去会会那枳棘?”“王妃相邀,敢不从命?”枳棘被安置在一处不起眼的宅院里,他二人到时,只有白胡一人在外间候着。“枳棘大人呢?”赵诩蹙眉。白胡恭谨道:“回公子的话,枳棘大人先前曾受过重伤,每日都需睡足十个时辰,现下还未起呢。”“十个时辰?那岂不是每日只有两个时辰清醒着?”轩辕晦以为自己听错了,就见赵诩也是满面惊诧。白胡挠挠头,“属下方听闻时也觉不可思议,可先前赶路时,他果真每日只有亥时和子时两个时辰醒着……”赵诩失笑,“不亏是丽竞门出身,咱们以后若是有要事找他,还得乘夜,这倒是不担心有人窥伺了。”轩辕晦有些扫兴地看着日头,对白胡道:“及时如此,你便好生伺候着。要什么药材,尽管去府里问管事的要。”“对了,白芷在长安可还顺利?”白胡递上几本账簿,赵诩一目十行,边随口问道。“一切顺利,他正按公子的吩咐在人市上采买。”赵诩点头,“好,告诉他,多买几个豆蔻之年的美貌少女,粗粗调、教后便送来吧。”“是。”“怎么,王妃急不可耐了?”轩辕晦正负手赏着墙上挂着的一幅仕女图,看着还有几分风雅。赵诩勾唇一笑,“我哪里有那个胆子?这些女孩儿,都是准备送来伺候枳棘先生的。”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这个和回纥互市马也是唐代的做法尤其是安史之乱回纥出了骑兵帮忙唐皇室镇压乱军之后但是问题是出于外交、政治、感激问题马的数量一直非常巨大远远超过需要后期带来一定的财政压力这个大概就是历史背景吧。第21章轩辕晦冷哼一声,“谅你也没那个胆子。不过,现在枳棘先生久不醒转,咱们是先行回府,还是在此等候?”“还是先回吧,”赵诩从袖中抽出封信笺放在案上,“如今咱们还暂住在刺史府,夜不归宿,怕要惹人猜疑。”想到要早早回府和那帮官油子周旋,轩辕晦顿觉十万分的扫兴,撇嘴道:“也罢。”见他心有不甘,赵诩抬眼看看天色,“已到了晚膳时分,肃州地处边陲,也不似长安有宵禁之说,若是王爷不疲乏,不如移驾市集,体察民生?”“还可顺道用了晚膳!”轩辕晦瞬间又打了鸡血似的,一把挽住赵诩的臂弯,“那还不快走?白胡,好好看顾枳棘先生,转告他,我与王妃他日再来拜会。”赵诩只来得及对白胡点了个头,便被轩辕晦拖走,苦笑道:“初识王爷时,我也想不到你竟是这般跳脱的性子。”想了想,又道,“不过,在旁人面前,王爷的架子还是端的很足的。王爷只在我面前谈笑无忌,在下是否可以沾沾自喜一二?”莫名有些赧然,却也无法否认,轩辕晦只好皱了皱鼻子,“本王是看得起你,还不谢恩?”赵诩对着他笑,“臣感激涕零。”轩辕晦颇为矜持地点了点头,马车一进市集,便掀开帘子,忙着观望街景了。不知不觉,从赐婚到今日,已过去五个月有余,赵诩不得不承认,原先只觉得他与轩辕晦间将仅止于君臣,他日后将最多是个差强人意的僚属;可现下看来,这一路不说尽如人意,也是远超所期,尤其是轩辕晦,已然是他的意外之喜。原本,天子与后党相争,赵诩犹在摇摆不定,可如今,就算他没有肃王妃的这个名头,他也绝对会站在轩辕晦这边。尽管因年纪与阅历所限,他难免有些遇事慌乱、脾气骄纵的毛病,可对日后的上位者而言,他已足够难得。小小年纪,便能为皇父筹谋,甚至自请离京,远赴千里之外的苦寒之地,足见其忠孝毅勇;一路以来,星夜赶路、风餐露宿,赵诩都常觉支撑不住,可他却不曾抱怨半句,还有余力谈笑风生、鼓舞士气,足见其坚忍旷达;先前被赵诩当面责难,虽意气出走,但最终能悔悟致歉,足见其自省坦荡;在邓党面前矫情自饰,作出一副温文懦弱,沉迷风花雪月的书生模样,实则颇为好武,更熟读兵书,足见其城府心机。更值得一提的是,赵诩每与他议及权谋韬略,他多半都能立时心领神会,就算当即不能,略一思索后也会一通百通,更能举一反三,可见其剔透灵慧。当然,赵诩托腮端详他侧脸,心道若是他再丑上几分,恐怕这些难得之处也便烟消云散了……“怎么?”轩辕晦突然回头,湛蓝眼中映着六街灯火,竟如湖中红莲。直到他骨节分明的手指在面前晃了数下,赵诩才回过神来,“我在想,该买个酒肆下来,既可做居中联络之用,更可常来消遣买醉。”“买醉……一醉解千愁么?”轩辕晦率先下车,将赵诩也拉下来。“留仙居,好大的口气。”想来应是肃州最大的酒肆,热气蒸腾、熙熙攘攘,cao着天南地北口音的客商或饮酒作乐,或相商要事,更有胡姬四处劝酒,热闹极了。二人在靠窗的位置坐下,随意点了几个小菜。轩辕晦目不转睛地看着台上旋舞的胡姬。赵诩挑眉,笑道:“确是个美人,郎君可是看上了?”轩辕晦缓缓地摇了摇头,“从前见阿娘跳过。”他七八岁时便痛失生母,难免面露惆怅,赵诩自饮一杯,“方才我言语有失,自罚一杯。”轩辕晦也不客气,将自己杯中酒也饮了,“不知者不罪,何况你我之间,何须如此客气?”两人默不作声地吃酒用菜,赵诩却突然顿了顿,对着某个方向笑道:“既然沈兄已然到了,不打个招呼,恐怕有失礼数吧?”轩辕晦转头看去,果见一绯衣文士独坐酒肆一角,正坦坦荡荡地看过来。对着脑中模糊记忆,此人不是王府长史沈觅,又是谁?难怪方才赵诩一语双关,这不仅是指酒肆偶遇,更是暗指沈觅已到了肃州却不曾前来请安,有失体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