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趣,他还是听得兴致勃勃。反倒是陈泽悦坐在一边,没一会儿竟然睡着了。费恩最先反应过来,他有点儿尴尬,想把陈泽悦推醒,又怕陈泽悦是累极了打扰到他休息。傅雪声抬眼往这边看了一下,小声道:“不用管他,你听你的。”费恩看看他又看看陈泽悦,还想说点什么,傅雪声又道:“让他睡吧。反正我弹的也是以前用来给他催眠的曲子,睡着了很正常。”“那……弹完这首就不弹了吧?就让他这样睡?”“让他睡,你拿条毛巾被给他盖吧,”傅雪声一边说着话,手上的动作一点也不耽搁,“我再弹一会儿,他现在没睡熟,一停他就该醒了。”费恩正要起身去拿薄被,听见后半句时动作顿了一下才继续。他觉得自己可能是过于敏感了。但傅雪声话里的熟稔和亲密他无论如何也无法忽视。要是我是个女人就好了,费恩心想,而陈泽悦也不会喜欢同性——这样就好了。我就不会嫉妒他最亲近的朋友了。傅雪声足足弹了半个小时才停下,到最后的时候琴音越来越小,慢慢地停了,这样陈泽悦果然没有醒过来。费恩一直坐在那儿听着,他本来想听一会儿就离开的,但中间陈泽悦可能是睡得不太安稳,一点一点地歪到了费恩肩上,没多久又摸到他的大腿上,枕着费恩的腿舒舒服服地安睡了。费恩轻轻地扳过陈泽悦已经挪到他膝盖上眼见着就快要掉下去的脑袋,看着傅雪声搓了搓发麻的指尖无声地向自己告辞,对他点了点头,露出一个感谢又带着些许无奈的笑容。傅雪声走了,这段时间,以前经常出入陈泽悦所在地的傅笛和方蓁都对他们自动退避三舍,于是一直到陈泽悦自然醒过来也没人进来打扰。费恩便低头专注地看着陈泽悦,手指在他脸庞上方虚虚地比划几下,想要描摹他的五官。他本来想摸摸陈泽悦,又怕吵醒他,只得作罢。陈泽悦睡了近两个半小时,期间费恩一步没挪,就保持着那个姿势坐了这么长的时间。而这混蛋刚醒来的时候显然忘记了睡之前发生了什么,赖在费恩大腿上不肯起来还半真半假地怪他人太瘦,身上rou太少,大腿硌得他骨头痛。倍感冤屈的费恩无言以对,便也学陈泽悦,在他额角上不轻不重地弹了两下——第一下因为业务不熟练,没有弹到,于是又弹了第二下。“居然弹我,学坏了啊宝贝儿——诶,雪儿呢?我睡了多久?”费恩看了看表:“两个小时的样子。他在这儿弹了半个小时后走了。”“这么久?”陈泽悦吃了一惊,第一反应便是翻身起来给费恩揉腿,“麻了吧?下次我再这样你就把我叫醒。”“我没事啦,”费恩垂下头,叫人看不清他的眼睛,“傅雪声怕你没睡熟琴声断了把你惊醒,弹了好久才停下的。”陈泽悦没有立刻回答,只半眯起眼睛瞧着他。费恩被看得心里发慌,又把刚才说的那句话拉出来在脑子里过了两遍,觉得确实没有什么问题。“嗯,知道了。”陈泽悦看着他,慢吞吞地说,“宝贝儿啊……你是不是不喜欢雪儿?”第四十四章闻言费恩眼珠往左边微微一错,避开了他的视线:“没有啊,怎么会这么问。”“骗我。真当我看不出来,”陈泽悦说,“你怎么能骗我?”费恩想起他那个“唯一的要求”,犹犹豫豫地看了他一眼,又飞快地移开视线。陈泽悦捏了捏他的下巴:“说。”费恩终于肯抬起脸与他对视了。两人安静了一会儿,费恩又垂下眼睑:“没有不喜欢他,我就是有点……不甘心。”“我不甘心他对你那么了解,和你那样熟悉,不甘心他一直陪在你身边,见过我没有参与过的,你的童年……他和你那么默契,我嫉妒他。”“有什么好嫉妒的?”陈泽悦停了一下,“啊,好吧,对于我们相识得有点晚这件事我也觉得很遗憾。但是你看,他和我从小一起长大,这也是我不能和他在一起的原因之一。”“傅雪声小时候,”陈泽悦慢慢说着,“一直跟我在一起,吃,住,玩,学习,多半是在一起的。以前家里训练我机械记忆——就是背那种没有规律、理解不了的东西,让我背字典和韵书,本来不关他事,他看我背得烦,就陪我。那会儿争强好胜,有人跟自己比,有动力得多……后来我俩读的书也基本共享,要说的话,接受的教育和思维方式都差不多,可是那又怎样呢?他还是只是我的好朋友,可我不能接受他变成我的情人。我们太像了。”“换做是你,如果你和我青梅竹马,你也不一定会喜欢我的,我猜你第一眼看见我的时候也和其他人一样,因为外表和端给外人看的架子,对我这个人有些误解,可要是你从小和我一起长大,你就知道我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未必会欣赏我这种做派,更不可能喜欢我。同样,你也不是现在的你了。”“如果是成为傅雪声那样的人的话,我也乐意。”费恩赌气般地说。陈泽悦“唔”了一声:“然后成为一个我永远不可能作为恋人在一起的好朋友?”费恩:“……”“怎么样,是这种可能,还是现在这样更好?”费恩终于被说服了:“现在。”“嗯,乖,”陈泽悦揉了揉他的后颈,“别乱想。我现在和雪儿的关系已经疏远不少,但不管怎么说,他都是我从小到大最好的朋友,也是我工作上重要的助力,以后可能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他都会继续呆在我身边,而且你不爱看到的这种默契也会继续存在,我不能让它凭空消失,更何况我的工作也需要它。……”陈泽悦还没说完,费恩就急急地打断了他:“我知道了!不会再这样了……”“如果你能习惯它,并且能和它和平共处当然最好,”陈泽悦一下一下地捏着他的后颈,“如果你仍然不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的话,我会尽量和雪儿保持安全距离的。”“不!不用,”费恩扑过去捂住他的嘴,喃喃道,“是我不对,我太小心眼了,我……真的,以后不会了,你不能……”解决掉费恩的问题后陈泽悦继续干活儿,他和费恩一起回了家加班。现在他不管是设计还是办公一般都不会避开费恩,而是有意让他跟着自己学习,但这就自然而然地增加了他的工作量,他仍要熬到深夜才肯睡。次日是周六,面料安排助理打电话过来的时候陈泽悦还在睡觉。他的手机关成了静音,费恩是被放在床头的手机突然亮起的屏幕惊醒的。这段时间陈泽悦电话很多,不管什么时候都可能有人找,而且这种时候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