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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再因为我继续这样下去,我会难过的。”陈泽悦想说的话都被他最后一句给堵了回去。“你放心吧,拍完我就回来了,不会出去太久的。”“你现在这样,我实在是很不放心啊……”陈泽悦坐下,拍了拍自己的腿,费恩便乖乖坐到了他腿上。“让我试试么。不会太久,我可以的。”“……我还是觉得担心。你让我想想。”费恩乖顺地应了一声。第二天早上陈泽悦醒来后,跟费恩说他答应他了。那会儿费恩尚不太清醒,自顾自地沉浸在他的世界里;陈泽悦登时就有点后悔了,想假装没有说过这话,可费恩不清醒归不清醒,却把这话听得一清二楚,还记了下来。“那我三天后出发了。”下午的时候费恩突然对陈泽悦说。“……嗯,”陈泽悦不好出尔反尔,只好摸着他的头发叮嘱,“那要照顾好自己。我让老梁跟你去,如果有什么情况你要听他的话。”第五十八章下飞机的时候费恩和老梁分开了,因为他告诉老梁摄影师那边有人来接机,对方比较敏感,不想有第三方同行。只不过,来接机的是德累斯顿——并不是摄影师那边的人,而是威尔逊手底下的,之前参与过对费恩的监视的一位。费恩此行到英国一共四个原因:第一个就是应那位确有其人的摄影师的邀请,第二是费恩之前的心理医生米歇尔来邮件询问他是否愿意再去复查一次,第三是这位德累斯顿先生背着威尔逊告知费恩威尔逊即将订婚的消息,而第四……他想与陈泽悦分开一段时间。现实中的陈泽悦对他无微不至,幻觉中的陈泽悦却冲他口出恶言。再这样下去,费恩怕自己就要完全精神分裂甚至崩溃了。他想离陈泽悦远一点,到陈泽悦看不见、摸不着他的地方去,试试看这样会不会好一些。虽然他很清楚离开陈泽悦他的精神会更差。可是他决定试一试。他给陈泽悦带去了太多的麻烦,他也想主动寻求一些办法去解决。所以他对陈泽悦撒了个大谎……他不会如他承诺的那样,“拍摄完很快就回来”了。回去以后会不会被“惩罚”呢?泽悦会不会生气?会不会等不及来英国找他?啊,或者直接让梁先生把他带回去……“其实我很意外,”德累斯顿突然说,“我以为您不会过来。”费恩抬头看他,但并没有回答。对方声音有些发抖,似乎是在紧张:“毕竟我是个无名小卒,您不曾认识我,而且您应该很恨威尔逊先生吧。”“没有,我不恨他,”费恩说,“只是有些害怕而已……另外我记得你,虽然之前我不知道你的名字是什么。”“很荣幸。”德累斯顿顿了一下,“不恨,只是害怕……这样吗。”费恩点了点头。他坐在后座,而德累斯顿坐在驾驶位上,按理说德累斯顿是看不见他这个动作的,不过他知道对方并没有专心开车,他在透过后视镜看自己。“威尔逊先生明天订婚,今天请您先去附近的酒店住一晚,可以吗?我已经给您和您的保镖先生订好房间了,随时可以入住。”“冒昧问一句,你怎么知道……”“您的保镖吗?”德累斯顿微微侧一下头,费恩看见他嘴角带着笑,倒不像监视自己时那样不近人情了,“猜的。那位设计师先生不会放心您独自前来吧?”费恩笑了一下。次日德累斯顿早早地带着费恩去了教堂。不过他并没有进去,为了保证不让威尔逊发现,他只远远地站在教堂外的街道上,看威尔逊和他的未婚妻迎接往来宾客。听德累斯顿说,他的未婚妻也是政客出身,大约是对他有所帮助的。费恩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被威尔逊发现了,因为他总觉得后者频繁地朝他这边张望;可按理说那是不可能的,威尔逊视力并不很好,隔着这么远,他不可能还认得出刻意化装过的自己。他觉得有些奇妙:他当然是不爱威尔逊的,可不管怎么说他们在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尽管威尔逊只是订婚而非正式结婚,不过费恩坚定地认为这也是一种意味着责任的仪式。他又觉得有些迷茫,心想不知道自己这一辈子能不能也有一场婚礼。还有就是……泽悦现在在做什么呢?没有了自己的拖累,现在应该在好好工作了吧?又或者,他会不会担心自己?……哎,不管看到什么、听到什么、想到什么,所有的意识都殊途同归地指向同一个点——陈泽悦。陈泽悦。泽悦。陈泽悦。泽悦啊——泽悦……费恩觉得自己是不是快要魔怔了。仅仅离开了陈泽悦两天,他就想念他得快要发疯了。这样的感情,是不是太过病态了?他会不会感到厌烦?会不会觉得压力太大?果然还是先分开一段时间比较好吧,虽然他觉得难捱,可至少能……让泽悦有点喘息的时间。德累斯顿有自己的工作,把费恩送到教堂处便离开了。费恩独自在街头站了半天,转头回酒店去了。次日他见了邀请他过来的摄影师。尽管此前他在邮件里一直强调自己状态不好,但对方仍然坚持,他便不再扭捏。拍摄进行了整整一天。虽然那位摄影师欣赏他,却是个追求完美的人,并不因为他而放低标准,于是没有谦虚确实“状态不好”的费恩不断被要求调整、重来,一直到晚上才心满意足地放他走。费恩疲惫地回了酒店,保镖老梁十分贴心地给他准备了宵夜,可他其实没有胃口,强撑了吃了几口后再也动不了了。老梁说不用勉强,又说,小陈总让他给带话,拍完了联系他,他会一直等着的。老梁说完以后便出去了;他并没有住德累斯顿给他订好的房间,而是蜷在费恩套房的客厅沙发上。费恩在床上坐了一会儿,拿起手机给陈泽悦打电话。拨号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的手微微发颤,他不知道为什么,好像给原本朝夕相处的爱人打这通隔着重洋的电话是件多么困难、多么让人紧张的事一样。费恩捏住自己的手腕,试图让它停止颤抖。那头很快接通了,陈泽悦有些失真的熟悉声音传过来:“宝贝儿?”“泽悦。”费恩低声应道。“今天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拍摄进行得顺利么?”“还……好,没有不舒服,不算很顺利,拍了一整天呢……”费恩乖乖按着顺序回答陈泽悦的问题,说到最后时忍不住冒出了一点点委屈,“好累。”“摸一摸头,”陈泽悦说,“要不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