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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的,而裴文远弃回京的奏折不用,转而使用朋友通信这样迂回地方式,显然说明他所知道的事情要么事出蹊跷,要么真假不定。裴文远一个带兵打仗的将军,上有老爹后有副将,真的是什么明面上的问题,或者是什么不算紧要的问题,都轮不到或者不必由他来小心谨慎,可是偏偏是他来用这么隐蔽的方式传信回京提醒蒋溪竹,显然是有人特意和他说了什么,引起他的疑心的同时,又令他警醒。蒋溪竹和李承祚思来想去,这个有可能与裴文远说上话、说出的话还是个需要如此隐晦传递的消息的人,除了那不靠谱的子虚道长,几乎不做第二人选。裴文远听得此言,不由正色,警惕地看了看四周,不动声色地将皇帝和蒋溪竹让进了后花园的凉亭:“皇上请坐。”李承祚似乎全然不怕隔墙有耳,坐的端方。倒是裴文远面色凝重,左右小心地看了半晌,才仍然有些游移不定的开口:“契丹人以保护国师安全为名,提出要兵分两路。一路与臣等先行,另一路走只有契丹人知道的隐蔽山路,‘护送’国师还朝,并且带些称降纳贡之物。”李承祚皱皱眉:“裴帅为何不直接拒绝?”这自然问的是裴老将军。裴文远欲言又止,斟酌了一下,言尽意不尽道:“朝中主战主和的态度胶着,家父不想节外生枝……家父也觉得,契丹地处蛮夷,殊异之事颇多,战也不急于这一时半刻。”李承祚听出他的言外之意,不予置评道:“你接着说。”裴文远道:“与臣等同行的那个嚣张使者一路傲慢无礼,软硬不吃,一问三不知。他与走另一路的契丹人平日传信,靠的是一只驯化的鹰隼,那鹰隼凶猛异常,可猎牛羊,契丹的草原之上恐怕没有它的天敌,而且只听契丹人的号令。可是,某天那鹰隼飞回来的时候,被火烧秃了一块儿羽毛……那契丹人脾气暴躁,看到鹰隼负伤,盛怒之下说漏了嘴……与国师同行的契丹人不仅软禁着国师,似乎还活捉了国师养在辽东山中的护教圣兽——契丹人说,这圣兽是个口吐火焰的怪物,他们原本想要用熬鹰的方法驯化它,却因此死伤无数,所以准备拿它来为难为难大虞……”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一章。第28章李承祚听了一耳朵的“匪夷所思”,不动声色地怔了一下,裴文远和蒋溪竹还在他身边等他回应,却见他已经从善如流地走到了那棵浑身傲骨的老树边,用了比裴文远还要大上七八分的力道猛戳了那老树一指头,应是逼得那无辜受累的树抖掉了数片新生的叶儿,才分外风流地转过身来:“裴将军辛苦了,这树不知好歹,朕改日就吩咐人砍了它。”他说完,扬了扬下巴,露出几分不怀好意的笑容对蒋溪竹道:“丞相,这事儿你来安排。”裴文远没料到他冒出来这么一句,有几分愕然地愣在原地,不知他究竟是怎么悬崖勒马一样从“为难”拐到“砍树”上来的。蒋溪竹应了一声,沉吟道:“皇上,此树在此地盘根多年,贸然砍去引人非议,不如留些时日,皇上若是嫌它碍事儿,等到夏日,命人去些旁逸邪枝也就是了。”李承祚寻了亭中一处平整地方坐下,侧头瞧瞧老树,又瞧瞧蒋溪竹,笑着摇了摇头:“瞧瞧这花园子,荒草蔓生,唯他一枝独秀,丞相说说,是他独占了花园的精致?还是它怕其他的什么,抢了他的葱郁呢?”蒋溪竹骤然不语。裴文远在一旁听着,心里一惊一乍,直觉李承祚与自己从前所知道那个成天混吃纳美人儿的“天启皇帝”仿佛有什么不一样了——皇帝明显话里有话,可是那话是什么话,深到什么程度,他一律不敢猜了。李承祚面对着两个心思各异的臣子,终于想起自己那荒诞不经的本分一样,天下太平地堆出一个帝王的微笑,非常赞赏地拍了拍裴文远的肩膀,又伸手揽了蒋溪竹的肩膀,知己之交一样:“一棵树罢了,不差这一时片刻……晚宴还有些时候,朕再过些时候回宫也不迟,丞相、裴将军,随朕坐坐再去吧。”李承祚虽说自己是不着急,但他是偷跑出来的,他不在宫里片刻,宫里的人就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轮番派了四个人来请,最后连宋璎珞手下的影卫都被支出来了。李承祚坐了不到半个时辰,终于被催烦了,皱着一张“朕还没玩够”的脸,不情不愿地回去了,临走也不知道犯了什么脾气,绞尽脑汁想了无数个理由,非要蒋溪竹一道儿跟着。蒋溪竹哭笑不得,只好随了他去。晚间,紫气东来,霞光朝元。礼部按照规矩,把宴请功臣,接见契丹和谈使臣的宫宴地点,安排在了宫西的紫光阁。夏初的晚间天色还微微有亮,朱漆墙,琉璃瓦,丝竹之声婉转唱响,宫人婀娜的身姿穿梭在绚烂烟火之下,文武百官皆是齐整地官服,纷纷抚着二尺长的胡子看席间舞女水袖云鬓,宫宴之间灯火如昼,仿佛彰显着万邦来朝的盛世不夜天。李承祚不得不放了蒋溪竹去坐官员的下席,自己穿上那一身端正的龙袍,不情不愿地坐在最高处的龙椅上生闷气——恐怕旁人也猜不透皇帝到底犯得是哪门子是非,张德英张公公站在他身后叹了口气,只好求助得向一旁宋贵妃使眼色,求贵妃娘娘赶紧哄哄这祖宗。宫中没有皇后,这番场合儿只能由宫内位份最高的贵妃作陪。宋贵妃满面端庄地一身盛装,珠翠满头地含笑坐在李承祚右边儿,左脸写了“幸灾”右脸写了“乐祸”,原地坐成了一个温良贤淑的“看笑话儿不嫌事儿大”,忍了半晌,实在没忍住,用手轻掩了半边儿眉眼,凑到李承祚身边儿,像寻常妃子逗皇帝开心的姿态一样,堂而皇之地拿皇帝找乐儿:“这是又惹我表哥生气了?不理你了吧?看你烦了吧?哈哈哈哈哈,您有本事冲上去犯贱啊在这装什么风度啊,活该啊哈哈哈哈!”李承祚:“……”皇帝陛下听了这番带着“温香软玉”的风凉话,桃花眼一转,“含情脉脉”地瞪了宋璎珞一眼,嘴角含笑地侧过身来,旁人看去,像是皇帝被贵妃逗笑了,实际上只有宋璎珞听得到皇帝那咬牙切齿:“怎么,贵妃你是不是也想替朕去辽东收拾契丹人,顺便帮朕查查那边儿的猫腻,三年五载不想回来了?”宋璎珞笑得花枝乱颤,被远处的老算儒们瞧见,唯恐又要被暗骂几句红颜祸水,祸国殃民,才忍着一身别扭忍笑温婉回来。“臣妾才不去呢。”宋璎珞笑够了,不动声色地正经了几分,“下午偷偷跟着我表哥去兵部,问出什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