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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一榔头西一棒槌,李承祚一开始也不知道她究竟要说什么,直到她提到太后,他才真的确定,宋璎珞想说的,就是他还没来得及告诉蒋溪竹的那个意思。他看透了,猜透了,却也不想阻止——有些事情,从他自己嘴里说出来,是最没有说服力的,更何况,因为方才那点儿若有似无的别扭,无论他说什么,蒋溪竹也未见得听得进去,他素行不良前科累累,仅有的那点儿信用都被卷包会喂了狗,真情实意之事,真情实意之言,反而要借助别人的嘴,说出来才稍显真诚。此时他看见蒋溪竹惊讶却带着询问的目光,反而松了口气。他在等他开口。蒋溪竹站在距离李承祚几步之遥的地方,却觉得山南海北的遥远也不过这几步的距离,方寸之间的阻隔并不比千山万水近了些许。他能看到,李承祚也同样在看他。他们不久之前刚刚生硬地交谈过一场,他顶着千头万绪来看这没有办法中的办法到底能不能解决这一场闹剧,却意外听到了另外的事——宋璎珞也许说者无心,或者以他表妹这样五大三粗的天真,存的也根本不是这个心,蒋溪竹却知道,他的胡思乱想,他的万般猜测,好像终归落向了那个他一直期望发生的、稍显值得期待的结局。而现在,他只需要李承祚一句肯定。李承祚纵然没有几分信用可以挥霍了,可是蒋溪竹总是这么一厢情愿破釜沉舟的愿意相信他。只要他给一个肯定,他就仍然愿意相信,不问来时,不问归途。最终,到底是他等到了。李承祚笑的四平八稳,神色中有一点扭捏过后的坦然,带着一种破罐破摔的英勇无畏。“我说我原本不是那个意思。”李承祚潜心两步,在蒋溪竹说道,说了一半,居然觉得有点儿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恩,我确实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恩,贵妃说的这个意思。”作者有话要说: 晋江抽了半天更新不上,对不起读者们,哭唧唧。还有一章需要改改,别等了,明早看吧。第39章蒋丞相终于给自己的满腹经纶找到了一个岁月静好的安放之处——专门用来揣摩李承祚这狼心狗肺的没溜皇上那四六不通的圣意。李承祚左一句意思,右一句意思,这意思串起来实在饶舌,蒋溪竹却清楚地知道自己把每一个“意思”都听懂了,顿时有点儿自暴自弃的哭笑不得。这世间确实有人能在一句话之间左右另一个人的情绪,哭怒哀悲暗潮汹涌,也能因为一个人的一句话平复成欢喜的平和。蒋溪竹不自在的躲开李承祚明目张胆的目光,周围里里外外无数双眼睛无数张嘴,这点儿捕风捉影不定明天就要传成什么样子。宫里的聪明人不少,只言片语就能拼出一部三刀六洞的演义,蒋溪竹活到如许年纪,圣贤书读了一箩筐,最知人言可畏,更怕闲言碎语,因此内心再起伏,表面上端庄断不可废。蒋溪竹想得周到,只不过这周到在此时此地显得有点儿英雄无用武之地——一旁排排站的宫人,根本没注意到贵妃娘娘和睿王前言不搭后语的絮絮叨叨,就算听见了也来不及细想,他们眼中是凤凰振翅后所余的炼狱火海,耳中充斥的是子虚道长连呼带喊的鬼哭狼嚎,觉得自己下一刻就要跟这人间长辞了,哪还有空儿去思考皇上看丞相的眼风缠绵不缠绵。就算缠绵也没什么可说的——陛下看蒋丞相时,眼光一直都很缠绵,没道理这次就缠绵出什么特殊的。李承祚时常庆幸自己宫内的这群人,对于儿女私情这种东西仿佛都不算太开窍。然而不开窍有时候也很不好,比如皇帝刚刚向丞相表明过“意思”,就有人蹿出来鬼哭神嚎地棒打鸳鸯。“皇上哎~”子虚道长仿佛无师自通了唱戏的技巧,几个字儿的陈词愣是叫他嚎出了婉转异常的调儿,“贫道腿脚儿若是不麻利儿一点儿,贫道就再也见不到您嘞~”蒋溪竹:“……”李承祚:“……”皇帝陛下觉得,国师的双腿已经可以不要了。国师大人一向知晓什么时候可以要脸要皮,什么时候坚决不能计较尊严扫地,面对这凶禽的时候,子虚道长果断地把面皮撕下来擦地了——他雪玉一呈,痛哭流涕,原本装模作样的仙风道骨,顷刻之间沾染了俗世的烟尘,当机立断地俗不可耐起来。“皇上恕贫道无能,此乃上古生灵,老臣rou眼凡胎,实在不能入它的眼动它的心,皇上还是另请仙风眷顾之人降此瑞兽,既不辜负上古神兽的威名,更不辜负大虞的国祚与颜面。”李承祚显然已经知道自己这师父嘴里不是个吐象牙的好材料,本来就是因为自己憋着气所以耍他,听他这么呜呼哀哉的装可怜,除了冷哼一声就再没有反应了。倒是蒋溪竹在一边儿听得有点呆——丞相大人温润如玉君子风度,从来不知道耍赖认怂,也能耍出如此别出心裁的清新脱俗,一时看子虚道长的目光,有点儿像看着莲池里得道的莲花儿精。李承祚瞧着蒋溪竹的目光,脑子里警钟“嗡”地一声响,暗道宫里风水实在不好,总觉得冥冥之中有什么妖魔鬼怪在皇宫大内作祟,连他的丞相都要被歪风邪气拐带坏了。宋璎珞在后面惜命的忍了许久,做小伏低不声不响,终于发现——哑巴可真不是人当得!宋贵妃终于忍不住了,眼看皇帝有欺师灭祖之势,生怕他耽误正事儿,只好责无旁贷的越众而出,两步跨到李承祚眼前。“皇上。”宋璎珞道,“国师一门上下受此物欺压多年,身心俱疲,此时让他去降服此凶禽,确实有点儿难为他。”子虚道长闻言,顺坡下驴,十分应景儿的摆出了一副受气小媳妇儿模样。宋璎珞:“……”宋大小姐觉得自己在“臭不要脸”一途的修炼上,实在还差了点儿意思,恐怕再努力个百八十年也不能望其项背了。李承祚懒得跟子虚道长置气,见宋璎珞顶上来,立刻转移了目标儿:“那贵妃说怎么办?不然贵妃去试试?”身边儿的人顿时为宋璎珞捏了一把冷汗。然而宋璎珞这如鲁智深一样难搞的明媚女子怎肯轻易就范。“皇上,您拿妃子当鸟粮喂鸟也没什么大事儿。”宋璎珞瞄了一眼她的丞相表哥,转头对着皇帝阴恻恻地笑,“但是喂了这个,您准备再去哪找下一个?”李承祚看了一眼蒋溪竹:“……贵妃言之有理。”蒋溪竹:“……”宋璎珞露出一个“这不结了吗”的表情,宣告与皇帝的博弈在表哥的支持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