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692
前争宠?争宠!这个词出现在贾赦脑海的一瞬间,他先是哂笑,自己又不是几岁的娃娃,怎么会有争宠的想法。然后他很快不得不承认,这个词用来形容自己与老二在母亲跟前的关系,是非常贴切恰当的。就像母亲前年说过的,自己待老二不如瑚儿待珠儿有气度一样,没有嫡长子对嫡次子、嫡支待旁支的气度。是自己小心眼了,是自己的心胸不够!贾赦认识到这点儿,心里越发地苦涩。小时候,每次看老二依偎在母亲的身边,自己最开始也是想凑过去的,到底是什么阻止了自己对母亲的孺慕、向母亲的靠近,怪谁?怪祖父母吗?祖父母把自己视若掌上明珠一般地宠爱,即使没有为尊者忌,贾赦也不肯承认祖父母有什么不对的地方。那么多的嫡长身份的人,都是在祖父母跟前长大的,怎么别的人就没有自己母子这般生分关系呢?自己与父亲也没有生分啊!是母亲对自己冷清、不屑、没有母子之情,还是自己偏听了祖母之言,对母亲不孝造成的?贾赦越想越难受。这一夜他翻来覆去没怎么合眼,第二日仍是按时到东宫点卯。太子看贾赦眼下的青色模样,就知道他昨夜不顺。午膳的时候就屏退左右,留了贾赦说话。贾赦把母亲的问题告诉给太子,请太子帮自己分析。“恩侯,孤昨夜想了想,要是前年不得你母亲的提醒,不舍了东宫的那半数为自己狗苟蝇营的属臣,孤现在还能不能在东宫都难说。你认不认这点?”贾赦点头表示承认。前年母亲把自己拘在家抄帐时候说的那些话,是扭转了东宫颓势的关键。“恩侯,孤觉得荣国公夫人与太皇太后比较像,都是有眼光、有胸襟、有手段、不输男儿的头脑巾帼。要是你纠结在荣国公夫人为了管家权舍了你,孤认为没道理的是你。各家各府什么时候移交内宅的管家权,各有不同。若是你祖母拿管家权与你母亲做交换,你认为你祖母提出这样的条件,是合适的、是对的吗?”贾赦在此事中极力回避、遮掩的就是自己与母亲的关系中,祖母对自己的影响。可太子的话,让他不得不正视祖母的那些说法的不妥当处。“还有,在小师妹和你母亲的婆媳关系中,小师妹处于弱势的一方。恩侯,孤不知道你想过没有,二十多年前,荣国公夫人面对你祖母的时候,她也是处在同样的位置。荣国公可有像你那般行事?”贾赦惭愧的不知说什么好。“时过境迁,孤昨夜反复想了又想,孤与你前些年的那些话,对荣国公夫人有失公允了。”贾赦沉默了好一会儿,果断地站起来说:“明允,我这就回去与母亲请罪。”太子点头目送贾赦离开。贾赦是如父皇所说的、自己依赖其为肱股,与荣国公相比,差距的甚远。那自己作为储君呢?与荣国公夫人前年干脆利落的断尾求生,舍掉东宫半数属臣的大手笔相比,自己是不是也差了很远?太子想起圣人后来对荣国公夫人那番指点的评语,深深地感到小师妹就是内宅的普通女子,而荣国公夫人确实是与太皇太后一样的天边皓月。贾赦这个时候回府,让荣国府的人都大吃一惊。他到了正院,守着院门的婆子说:“大爷,太太在午休呢。”贾赦说道:“无妨,我去正堂等着母亲起身。”贾赦让丫鬟给自己准备茶具,学着母亲的做法,用心地慢慢冲泡,闻着老君眉的茶香,他舒服地赞一句,是这个味道。喝到嘴里就觉得差了很多,他失望地搁下了茶盏。未时三刻,贾母被丫鬟准时唤醒。“太太,现在起吗?大爷来了,在正堂自己泡茶呢。”“好,收拾起来。”贾母看贾赦平静的面色下,眼眸里是遮掩不住的紧张,遂把伺候的丫鬟都撵了下去,自己重新烧水泡茶。“恩侯,昨晚的问题,你想明白了?”贾母的神态仿佛是问中午吃饭没有一样平常。贾赦愧疚,他站起来走到长案的对面,恭敬地跪下说:“母亲,儿子错了。”“嗯。我早知道你错了。”贾赦尴尬,母亲您这样说话,让人可怎么往下说。“恩侯,你想明白自己错在哪里了吗?”“母亲,儿子是带了成见看母亲了。不该相信母亲会为了管家权,与祖母交换了儿子。”贾母的眼泪瞬间涌满了眼眶,心里的酸涩,揪得她扭劲地疼。她微微点头,示意贾赦继续往下说。“母亲,儿子是在前年您吩咐儿子抄写帐本、让张氏抄写往来礼单的时候,才相信母亲有让张氏接手管家的打算。是儿子糊涂,没想到二弟和meimei没成家前,让张氏管家的不妥当。”“还有呢?”贾赦咬牙,低头说道:“母亲,儿子不孝,不该以小人的龌蹉心思,诋毁母亲教导新媳妇,就是在搓揉张氏。”“就这些吗?”“儿子是色令智昏,张氏一哭,儿子就以为她受了委屈……”“所以你就为她出头?不管不顾嫡长孙由祖母养育的传统了?”贾赦伏地,羞愧的不敢抬头。“恩侯,母亲这样问你一句,如果前年不改了记账的法子,我将家事都交给张氏,你认为她能管得了荣国府吗?”“不能。”贾赦立即回答。“恩侯,以张氏嫁过来后,这些年对婆婆的态度,我应该事无巨细地教导她怎么管荣国府、怎么与荣国府的往来亲朋走礼吗?”贾赦这才知道母亲之前说的让自己教导张氏意味着什么。“母亲,还请母亲教导张氏……”“恩侯,张氏嫁进府里,你认为我们母子是比以前亲近、和睦了,还是你比以前孝顺了?在你拒绝让张氏立下以婆母为内宅之尊崇的观念后,过去了快十来年了,你现在来认错,我就该不计较前嫌,是不是?”说真的,贾赦心里还真是这么想的。“凭什么呢?恩侯,你认错了,我就要原谅你?你以为我是圣人?”贾母盯着跪在身前的贾赦,不错过他的丝毫表情贾赦愣住了,是啊,凭什么呢?“恩侯,你在府里错了,你现在还有机会认错。那我问你,前年圣人处置东宫属臣的时候,你上窜下跳的,现在可知道错在哪里了吗?”“母亲,儿子错在没有去想东宫属臣是不是在为太子争取利益。”“要是为太子争取利益就应该了吗?”贾赦半张着嘴巴,回答不出来。“就算东宫的属臣是为太子争利益,就应该吗?圣人会不会想东宫有谋逆之心?恩侯,你以后是要接荣国府承继爵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