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袍公子这才顺着阿鹜的视线抬眸望去,只见在雨幕中一青衫女子撑着把绿色的纸伞向他们走过来。再想想那位红衣女子对她的称呼,也便知道方才是这青衫女子差使红衣女子出手相助的。他正了正身形,准备行个抱拳礼道谢,却只觉一阵头晕,眼前一片青色掠过,渐渐失去了意识。……季郕衍做了一个梦,梦中他孤身一人,身上左一刀右一剑尽是血渍伤痕,他躺在一片荒草丛中,不能说话,不能动弹,连眼睛也无法睁开,不知这样过了多久,只隐隐觉得有一双冰凉却柔软的手在他头上细细抚摸,鼻尖有淡淡草药香缭绕,耳畔是一个女孩温软的声音在重复说着你不会死,虽仍是动弹不了,却因那草药香安心了不少,便放松了身心,伴着那淡淡香气,沉沉睡着。……季郕衍转醒的时候,正躺在一张木床之上,看样子似是在一间客栈之中。飞泽正守在他的身侧,见他已经醒来,自然十分高兴:“公子,你终于醒了!”他只淡淡应了声,正欲撑着身子坐起来,却被一青衫女子拦住,“莫要乱动。”声音清冷如山间泉音,语气倒却算是温柔。季郕衍这才注意到屋内除了飞泽,桌子旁还坐着那位青衫女子。云槿洛另拿了个枕头放在季郕衍身后,才示意飞泽将他扶坐起来。搬了个凳子坐在床边,无视季郕衍略带惊讶的目光,自顾自地将手搭上去诊脉,云槿洛完成这一套动作都可谓行云流水,面不改色。季郕衍本也想做个面不改色,但当眼前女子冰凉的指尖不带任何遮掩的搭上自己的手腕时,眼眸还是不可抑制的微微深了深。云槿洛不曾注意到他的反应,当然注意了也不会在意,作为一个医者,她只问了句:“你家中可有什么人特讨厌你?”季郕衍嘴角抽了抽,他从来没见过一个大夫会这样问问题,却还是如实相告:“在下家中情况复杂,讨厌我的人,大抵是有的。”云槿洛啧啧了两声,又继续道:“你身上的伤势都是些皮外伤,并不打紧,只是这毒,怕是要费些功夫。”飞泽闻言,心下大惊,急忙问道:“这毒可是很严重?”云槿洛微微抿了抿唇,答道:“此毒名为醉花阴,是个慢性的毒丨药。中此毒三月后毒发,五脏六腑会似有万只蚂蚁撕咬,疼痛不已,而且这剧痛是一日复一日。先前一番恶斗,你用内力压制住了毒性,而如今真气倒流,毒性反噬,故而才会晕倒。”季郕衍没有说话,表示默认。云槿洛便继续道:“醉花阴虽说听着厉害,不过并不是什么无药可解的毒,只是研制解药少说也要十日左右的功夫,而在这十日内,毒性怕是还会再发作一次。你们该是锦都的人,正好我这几月也要留在锦都,六日后便约在这客栈,再施一次金针控毒,你说可好?”季郕衍忽的抬眸望向云槿洛,云槿洛见他不回话,只是看着自己,自然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怎么?有问题吗?”季郕衍却只是轻轻摇了摇头,勾唇笑了笑:“不过萍水相逢,却劳烦姑娘屡屡相助。此番恩情,他日必当重报。”季郕衍本就容貌俊朗,此时面色虽还十分苍白,但笑起来仍是好看的紧,耐是云槿洛看惯了自家兄长惑人的笑,也不由得在心下啧啧生叹,果真是生得一副好皮囊,不过面上还是一副正经模样:“医者救人,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公子莫要放在心上。”季郕衍但笑不语,说了这许久才记起自己还未问过眼前姑娘的名字,便询问:“在下季郕衍,不知姑娘芳名?”云槿洛只觉这名字有点耳熟,却记不起在哪儿听过,也便不再细想,只笑着回答:“我姓云,名槿洛。”云槿洛,季郕衍默默重复了遍这三个字,记在了心上。作者有话要说: 古言永不能缺的白袍公子哥儿233说明一下男主的名字季郕衍,郕读作“成”字~☆、第二章初入容府辞别了季郕衍后,云槿洛才和阿鹜向容府行去。之前进城的时候,忙着照顾昏迷的季郕衍,云槿洛并没有功夫细细看这锦都如何繁华。这会儿才有时间打量打量街道行人。云槿洛这才知晓帝都确实不愧为帝都,虽说天气还不甚晴朗,街上也已是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各式各样卖小玩意儿的小铺子在阴雨天照样开张,云槿洛许久不见这热闹的景象,心下虽是喜悦,却也不忘了正事。反正在这锦都也要住上段时日,还是先去外公府上报道才好。容景接了行云谷的来信说外孙女儿云槿洛会来容府给他贺寿,便早早地准备好让府内人迎接。容景一生只得容颜那么一个女儿。当年容颜不顾一切,决意要随了那云符丘去行云谷,气的他与她当即断绝父女关系,但随着时间流逝,人越老,越发思念自己的亲生女儿,可无奈当年话说的太绝,他怎么也拉不下面子去服软,是以二十年未曾见过,还早早地让白发人送了黑发人,徒留一片寂寥。好在那外孙女儿要来了,容景摸摸胡子,他的外孙女儿,必不能如颜儿一样,洛儿此番来了,他定要给她选一个得意夫婿领回去。云槿洛自是不知道自家外公的心思的,到了容府,虽说从小到大从未见过容家人,但毕竟血浓于水,只觉得亲切无比。云槿洛的面貌与自己娘亲生的有七分相似,容家老夫妇见着她,便好似看见了当年的女儿,心中不免觉得有几分悲伤,但更多的还是喜悦。老两口一致觉得,对这个外孙女儿,只能用一个字对付,那便是宠着。容府一向以节俭为贵,饭桌上平素只有一荤二素一汤而已,但为了表现容府对云槿洛的欢迎,容景特意嘱咐厨房做了一桌好菜。晚饭时刻,祖孙三人,便就围着一桌菜肴,相谈甚欢,其乐融融。云槿洛已到二九年华,婚事自然成了两位老人关心的头等大事。是以饭后吃着点心谈闲间,容老夫人剥了瓣橘子问她:“你父亲可为你定了亲事?”云槿洛先是一愣,之前还从未有人在明面上与她提过这档子事,不过今日外祖母既问了,便也只能如实作答:“还不曾呢。”容老夫人与容相相视一笑,看起来甚是欣慰她未曾定亲,作为一个不过十八岁的姑娘,云槿洛不是很懂此笑为何。闲聊了一阵在谷中这些年的生活,二老又倾诉了一阵对她们母女二人的思念之情,这才散了休息。万家灯火尽灭时,太子府的书房却还点着灯。季郕衍披了件墨色长袍,翻阅着这几日呈上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