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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甚至根本听不到脚步声,或者是衣服摩擦的声音,就好像我一直躺在原地没动一样。棺材外面,甚至没有虫鸣鸟叫。我知道,这已经不是阳世了。走了不知多久,我开始有些适应这种寂静,手指轻轻地摸索着牌位。我甚至连牌位上所有字的笔画都数的清清楚楚,仍然没有到陈家。就在我第一百遍数默数牌位上的笔画时,忽然听见外面似乎有动静!我心里一喜,难道已经到陈家了?我连忙将耳朵贴在棺材壁上,仔细的听着外面的动静。似乎有乐器吹奏的声音?我有些奇怪,再听了一会儿,我这下听清楚了,这他妈竟然是喜乐!不用说,大晚上的,又是冥婚!我心里一个激灵,暗暗叫苦。老子这命是真不好啊!耳听着那喜乐声越来越大,越来越近,似乎迎面而来。蓦地,那喜乐戛然而止。我赶紧屏住呼吸,静听外面。“为何挡住去路?”一个僵硬的声音忽然响起。“今夜乃是我大婚之日,汝等快快让开。”一个声音粗哑的男人冷声道。“如若不然,我便连你和你家主人一起吞入腹中!”我躺在棺材里,紧张地握住陈立洲的牌位。心里不断默念陈立洲的名字。身上的冷汗濡湿了背后的衣服。“让开,时辰快到了。”轿夫僵硬地说道。“敬酒不吃吃罚酒。”那男子似乎动了怒。一阵狂风吹来,原本平静的棺材被吹得左右摇晃起来。我躺在里面差点吐了出来。手下意思的想去扒住什么东西,便松开了握着陈立洲牌位的手。“咚!”陈立洲的牌位撞在了棺材上,吓得我浑身一抖,赶紧伸手去摸牌位。可越急越找不到,我满身都是汗。热气不断上涌,浑身上下似乎都在往外冒热气。“嗯?怎么有阳气的味道?”我一惊,心跳都快停止了,手也不敢动了。停了一会儿,棺材猛地朝前飞去!咚的一声落了地。我后背重重地磕在了棺材上,疼得我呲牙咧嘴。“你这轿子里竟然藏了活人!”那男子突然大喊一声。我连忙捂住微张的嘴,牙齿死死地抵住那颗夜明珠,心里却已经没了主意。难道真让师父说中了,我曲小允今天真要死在这儿?第二十九章鬼门关(五)我死死地闭着双眼,嘴里不断默念陈立洲的名字。仿佛他已经成为了我最后一根稻草。棺材板被猛地掀开,露出光亮。我却死死地闭着双眼,浑身微微颤抖。“咦?空的?”那鬼一愣,我也是一愣,刚要睁眼去看,谁知一只手竟捂住了我的双眼。我激动的浑身发抖,陈立洲!没等那鬼反应过来,就听见一声刺耳的惨叫在我耳边炸开。那种痛苦的仿佛灵魂被撕裂的惨叫,径直传入我的耳中,听得我胆战心惊。我紧张地握着双手,没敢张开双眼。等那尖叫声消失在空中,周围又变得寂静下来。手中忽然被塞入一样东西。我一愣,细细一摸,才发现是陈立洲的牌位。棺材板缓缓地合上,而遮在眼前的手也放了下来。一睁眼,又变成了一片漆黑。我张开口想叫他的名字,陈立洲似乎察觉到了我的想法。“别出声!”我赶忙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陈立洲似乎笑了一声,“快到了,再忍忍。”我拼命点头,伸手想抓住他,哪怕只是一个衣角。一只冰凉的手轻轻地握住了我,仿佛在用行动告诉我,他就在我旁边。我的眼睛有些热,心里满是安全感。好像大冬天喝了一碗热乎乎的馄饨一样,异常满足。不知为什么,我眼前又浮现出了那雨夜,他举着灯笼,走在我前头。过了这么多日子,直到现在我还没搞清楚,为什么陈立洲一会儿一个样。但不管是哪一个他,陈立洲都只有一个。此生,此世,我和他都绑在了一起。他离不开我,而我也离不了他。不知走了多久,耳边忽然依稀听见了虫子窸窸窣窣地鸣叫声,偶尔还有一两声猫头鹰的咕噜声。我心中大喜,看来已经回到阳世了。陈立洲轻轻捏了一下我的手,然后松开了。我紧张的瞪大眼睛,可根本看不到他。想叫他,却又想起他之前的叮嘱。只好生生忍了下来。不只是到了阳世的缘故还是什么,我觉得棺材似乎颠簸了起来,轻微的左右摇摆着,还发出些许吱吱声。我躺在里面,摇的我头昏脑胀,只想吐。忽然,棺材停了下来。我勉强定了定心神,仔细听着外面的声音。“恭迎大少爷回府!”一个略带沙哑的男子高声喊道。他一喊完,身后齐刷刷地一片声音跟着喊道,“恭迎大少爷。”棺材轻轻落了地。没想到陈家的阵仗这么大,我心里暗暗啧舌。“大少爷,夫人身体欠安,还躺着房里昏迷不醒,三小姐又是姑娘家,就没让她来。今晚,陈河斗胆替您抬棺。”我躺着棺材里,吓得连忙敛低气息,唯恐被他察觉。只听那人的脚步声在我右边响起,我甚至能听到他伸手触摸棺材的摩挲声。“大少爷,您终于回来了。”那个声音又轻又慢,似乎压抑着什么。接下来就是一阵沉默。我躺着棺材里,紧紧地握着陈立洲的牌位,有些不知所措。“管家,时辰到了。”似乎停留了太久,旁边有人低声提醒道。“把大少爷抬到东厢房。”“是。”几个人齐声应道。棺材被缓慢抬起,向前行走。我躺着棺材里,隐约感觉到他们似乎走过了一条很长的直路,跨过台阶,又拐过几个弯,然后将停了下来。“你们下去吧。”那管家开了口,其余几人便离开了。见棺材听闻,我半起身子,想要听听外面的声音。就听到那人在棺材周围走来走去,不知在做什么。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停了下来。“大少爷,这房子自从您走后,我就让下人每天来打扫,一天都没断过。就和您走那天一模一样。”那人站在棺材旁边低声说道。“每晚,我都像这样把您房里的蜡烛全都点亮。只等着哪一天,你能回来。如今,我终于等到了。”那男人嗓音似乎有些哽咽。我在棺材里听得怪不是滋味的,没想到这陈管家倒是个好管家。陈管家在棺材旁边絮絮叨叨了很久,一开始我还认真听着,可听着听着,我的眼皮就打起了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