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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房的门打开了,里头跑出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眼睛里还流着眼泪,但眼神中流露的不似只有伤心,更多的是怒气和鄙夷。很快,包房里追出一个英俊的男人,他的头发,脸,还有胸口的衣服都是湿的,看这颜色应该是红酒,而且看样子也应该是被泼的。服务员猜想着,这定是男女朋友吵架了。不对,包房里还有个男人。他想起刚才那女人骂人的话,只觉得有点混乱。金轶跑出几步又回头,不放心地看了眼还站在包房里的楚翘。楚翘朝他点点头:“快去追上她,她这个状态跑出去,保不齐会出事,我在这里善后。”“嗯!”金轶转身追了出去。楚翘招呼惊呆在一旁的服务员买单,自己扯了些纸巾擦了擦衣袖上溅到红酒。刚才那杯红酒是朝他泼来的,金轶反应快,几乎在她泼出来的瞬间挡在他的前面,结果泼了他个满头满脑。看到地上碎了一地玻璃杯和红酒瓶,楚翘感叹女人发起飙来,也是万夫莫敌。不过,这种男朋友拉着小三来跟她说分手的糟心事,泼杯酒算什么,酒瓶子砸脑袋都算轻的。特别这小三还是男人,简直就是一种侮辱。这事的确是金轶办得渣了,对方佳歆他也有些说不清的愧疚感。服务员恭恭敬敬地递了账单过来,还婉转地提醒砸碎的玻璃杯和砸了个坑的地板是要赔偿的。楚翘接过账单,上面的数字让他的眉角不由地抽动了几下。这大概就是做小三的代价……结了账,楚翘走出会所。虽已近凌晨,但这里是杭州的中心地段,路灯敞亮,霓虹闪烁,是个不夜城。猛然间刮起一阵风,吹得树叶萧瑟。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十月下旬,本是金秋十月,秋风送爽的季节,却又触不及防地离冬天不远了。夜风冰凉,楚翘拢了拢衣领,觉得冷。可想起金轶先前对方佳歆说的话,心里头又是guntang的。他说:“喜欢不是比较,喜欢一个人,无论在其他人眼他是多么得不值一提,但在我心里却是独一无二,无可替代的。”“我以前犯了错,在乎太多那些有的没的,让自己和他都变得痛苦不堪,乃至还耽误了你,这是我的错。”“我现在才明白我喜欢他,就不该在乎他的性别,如果不是喜欢,那他就算是女人,也不会有什么改变。”“喜欢是纯粹的,喜欢了就是喜欢了。”“以后会怎样我不知道,但此刻我的心里只有他。如果可以,我希望那能是永远。”平时木讷的人,冷不丁说起情话来还真是齁甜。楚翘扬起唇角,笑得一脸不要脸的得意。又一阵风刮过,吹得楚翘瑟瑟发抖。他忽地想起金轶只穿着一件贴身的T恤,还被红酒泼湿了。就算他身体健壮,但这么被冷风吹着搞不好会感冒。也不知道他们往哪个方向去的?楚翘四处张望了下,准备掏出手机给金轶打电话,却被一声刺耳的刹车声惊到了。他寻声望去,远看就是辆好车,隐约还听到有人在喊撞到人了什么。杭州有钱人多,开好车的人也多,夜晚飙飙车撞到人也是常事,新闻也播过不少起这种类似的车祸案件。楚翘摇摇头,继续拨打着金轶的电话,电话那头却是无法接通的提示音,拨了几遍都是。握着手机的手指尖渐渐泛白,楚翘心中升起一种不详的预感,不知为何他竟不自觉扭头看向刚才车祸的地方。尽管已是半夜三更,但毕竟是在闹市区,那里已经聚了一小圈人,多数是看热闹的。他快步朝那里走去,接近的时候又倏地放慢了脚步,身体止不住的颤抖起来,每一步都走得异常的艰难,好像随时都有瘫坐在地的可能。他瞪大着眼睛透过人群的缝隙死死地盯着躺倒在地的人,熟悉的衣物,熟悉的身影。他揪着头发,摇着头,不敢相信,又不得不信。那人,竟是金轶。73警车来的比救护车快,肇事司机并不是楚翘以为的闲着没事半夜飙车的土豪,是个老实本分的出租车司机。他不停地跟警察解释,他是正常行驶,突然有个女人从路边窜了出来,然后女人被后面跟上的一个男人推开了,他已经第一时间踩刹车了,但还是撞了上去,他看到那男人撑了车头,随后整个人从车头翻滚到了车尾,滚到地上。围观路人中有目击者,也七嘴八舌地跟警察证实司机说的都是事实,那个男人就像拍电影似的,飞身将女人推走,自己为缓解车子的冲击,在车身上滚过。只是结果没像电影里的男主角那样,发型都不带乱的,潇洒地站起来,他倒在地上没起来。不远处,方佳歆瘫坐地上,目光呆滞地小声地抽泣着,显然是吓得不轻。楚翘跪坐在金轶身旁,安静地看着他,双手颤抖着轻握住金轶的手。金轶额头流着血,不知道他伤得如何。他很想去抱他,但他不敢动,避免二次伤害,这样的常事他还是懂的。他们三人,这看似扑朔迷离的三角恋关系,当然也引来了围观人群的窃窃私语,猜测着三人的关系和纠葛。但周遭的一切对楚翘而言,都是无关紧要的。他的耳朵里已经听不见任何声音了,他将他的世界划出与金轶一起的一块方寸之地,只有他们俩。他俯下身子,在金轶耳边说:“快起来吧,金轶,地上凉。”“快起来吧,我们不是说要去开房嘛,你不是想要上我吗?你起来,随你怎么上,好不好?快起来……”“金轶,你不能这样啊,我们刚在一起,你就这么丢下我,让我担心害怕。”“你知道吗?第一次在公交车上看见你的时候,我就喜欢你了,我喜欢了你这么久,你才刚喜欢我,这样对我多不公平啊……”楚翘的话说的很轻很柔很冷静,就像在唤醒晨间赖床的爱人,带着些撒娇和嗔怪,可泪却控制不住地滑下来。他不想哭的,可这样躺在地上无声息的金轶,让他无法压制内心的恐惧。泪水滴在金轶的脸上,楚翘慌忙地伸手想用手指去抹掉,却被一只手牢牢地捉住了。楚翘惊喜地反扣住那只手,瞪大的双眼一瞬不瞬地看着地上的人,试探地喊了一声:“金……金轶……”“嗯……”金轶微眯着眼睛应道,他用手揉了揉额角,肘部撑了下地,坐了起来。楚翘喜极而泣,原本暗淡的眼眸,虽吧啦吧啦地落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