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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到了宋观跟前。那一篮果子早就叫他给丢在半道上了,他跑得踉踉跄跄,最后那一下几本可以算是连滚带爬地扑进宋观怀里。宋观将人一把揽住了,身上衣服都还没穿齐全呢,这会儿也是衣衫不整地将人搂在怀里,他说道:“怎么这样冒冒失失的?”小桃花死死搂住宋观,脑中乱得话语都组织不成了,只是“你”了个半天。宋观觉得这样有点好笑,就果然笑了出来。而小桃花听到笑声抬脸,眼眶发红,神情惶然到了极致。宋观伸手顺了顺小桃花的背:“好了好了,我什么事情都没有呢,和刚刚你看到的红衣服的那个也没什么关系,你别瞎想了,他就是个路过修为比较高的,在找一个人,因为误会我是他要找的人,就将我弄成原形了,结果发现果然是找错人了。你看到我衣服没穿,只是因为我刚刚变回原形的时候,衣服掉在了地上,后来再变成人形,当然身上什么都没有,这些衣服都是要重新穿上的了。”小桃花听了宋观这一大段解释,终于情绪稍微稳了一点,是总算能冷静下来。他深吸一口气,两手摸索上去,捧住宋观的脸。小桃花情人眼里出西施,看宋观怎样都是万般皆好,他自己是很想强jian宋观的,退一步讲,也很愿意让宋观“上”了自己。这样满怀鬼胎的小桃花,看别人也觉得别人是不怀好意别有企图,再加上他对宋观的感情很没有安全感,他从来不觉得自己可以掌控宋观,所以时时刻刻总担心哪里会蹿出个不要脸的狐狸精来将宋观叼走。先前看到那个红衣人和宋观在湖边的情形,小桃花简直要疯。他也没别的念头,没有说要砍死红衣人,或者说砍死宋观再自杀之类的极端危险想法,彼时他那情绪十分简单鲜明直接的就是感觉很崩溃,并且这崩溃的感觉没有后续的处理解决方案,没有什么可以缓解情绪崩溃的法子,他单纯的就是感觉很崩溃。小桃花眼泪汪汪地看着宋观,似乎马上就要哭出来,可是受惊过度,那眼泪卡在他的眼眶里头忘记落下来了,伤心也伤心得稀里糊涂的。他就只是这样惨兮兮地看着宋观,眼里有千言万语,可是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宋观拍了拍小桃花的脸:“好了好了,这只是个意外而已,我们现在回洞里头,你摘的果子呢?怎么都没了?”小桃花慢慢地,慢慢地重新滑进宋观怀里,他紧紧抓着宋观的衣襟,身子还在发抖,好半天过去,他才重新找回自己的声音:“我掉在路上了。”小桃花很小声地说,“掉在跑过来的半路上,也不知道撒了没有。”宋观抱着小桃花就像抱着一只大型犬,他摸了摸小桃花的后脑,安抚的意味很重:“没事。”宋观温声说,“撒了再捡回来就是了。”这天晚上睡觉,小桃花以前是一直蜷缩在宋观怀里睡的,这回却非要将宋观揽到自己怀中。明明化成人形的时候,他比宋观矮了那么多,这动作做起来有点古怪好笑,可他才不管呢。他将宋观抱在怀里,很笨拙地摸了摸宋观的后背,就像宋观以前对他做的那样。宋观有点惊讶,不过没多说什么,倒是很配合小桃花是随小桃花高兴,他这行为像是小孩儿玩家家酒,大家各自扮演父母孩子的角色。宋观觉得到目前为止的事情发展,比他预料的要快很多,明明之前的时候,事情都还是不温不火慢吞吞的,现在就跟按了快速播放的按钮一样,才治好了小桃花的病,追杀小桃花的朱雀就来了,朱雀来了,那自然跟着发生的事情就是他去找承影君商量拿自己制药。这一切的发展那么快,简直带一点急吼吼的意思,其实仔细算算的话,他和小桃花相处的时间还挺短的,宋观知道原主为什么炮灰那么快了,这段感情就跟泡茶一样的,原主满腔爱意急于付出给与,若说原主的爱是茶叶,小桃花的感知是水,那么原主绝对是那种茶叶抓了一把,就心急火燎丢进沸水中后不过五秒便立刻飞速地将落入杯中的叶子捞了个干净,再丢到垃圾桶里,并且用一张餐巾纸盖住让人看都看不着痕迹。大概这对小桃花来说,从头至尾,他杯中留还是留了一点茶香的,但基本可以无视。原主也真是。谈个恋爱谈成这个样子,委实让人不知作何感想。宋观枕着小桃花的手臂,心中暗暗想了一圈,然后他就开始琢磨着明天起来,便去找承影君把炼药的事情给办妥。这事发展快,但宋观觉得这样快刀斩乱麻是很好的,今天小桃花饱受惊吓,明天自己再——第二日天明,山猪洞里落第一缕阳光的时候,宋观就起身了。这是黎明,并不耀眼的日光将洞内映出一种泛白泛灰的感觉,小桃花赖在床上并不想起身,他闭一会儿眼睛再睁一会儿眼睛地看着宋观,他看见暗淡的日光勾勒出宋观的轮廓,那是混沌的介于光明与黑暗之间的样子。孩子气地揉了揉眼睛,小桃花躺在床上问:“你要出门吗?”宋观说:“是啊。”小桃花一下就瞌睡虫全跑了:“你去哪儿?”宋观道:“找承影君有些事。”小桃花坐起来:“我也去。”宋观走回床边把小桃花按回床上:“好了,别闹,你在洞里待着,这次我要一个人去找他,有些事情带着你就不方便了,乖,听话。”小桃花看着宋观,眼睛睁得大大的。明明宋观这话说得那么温柔缓声,他却感觉自己被人拿刀扎了好几下。他内心突然惶恐起来,十分害怕。这害怕没有具体形状,更像是直觉预料出来的一种无状恐惧。他想要和宋观闹一闹,撒一撒娇,让宋观带上自己走,可察言观色的结果已经告诉他,宋观这次肯定是不会带上自己出门的,如果自己强求,那将会是一个自取其辱的下场。他抓紧被子,惶惑不安地捏了几下,终究不敢自取其辱,小桃花松开被子握住宋观的手:“那你,”他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啊?”宋观俯身看着小桃花,然后伸手很温柔地小桃花理了理额发,他笑了一下,仿佛只是开玩笑:“可能永远都不回来了。”小桃花一瞬间真的觉得很惶恐,他感觉宋观替自己理头发,就像是生离死别之际给一个将死之人整理仪容那样,温柔过度,是温柔得叫人觉得害怕了。他下意识地踢了一脚被子,然后死死抓住宋观的手。宋观耐心地由着小桃花握了一会儿自己手,然后他说:“好了,我要走了。”小桃花摇头:“你不要走……”宋观笑了一声:“又撒娇。”小桃花轻声说:“别走好不好。”宋观说:“不行的,我必须要走了。”小桃花突然生起气来,他大着胆子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