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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栖松偏头点上烟,含在嘴里:“鹤眠现在是我的正妻,你做什么都改变不了。”“二哥,死去的大哥知道你抢我媳妇吗?”封卧柏沉默了一会儿,似笑非笑地反问,“爹娘知道吗?”第23章残废这回沉默的轮到了封栖松。封老大死前说的话封栖松从未想过要对封卧柏隐瞒,如今这些话却如锋利的刀,直直地插进他的心窝,混着鲜血疯狂地搅动。而捅出这把刀的人是他的亲生弟弟,也是他在这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封栖松继续抽着烟,眯起的眼睛里闪过一道黯然的光。时间只留得住爱与恨,留不住亲情,更留不住逐渐与封家疏远的封卧柏。“二哥,你知道我为什么模仿你写信吗?”封卧柏将烟按灭在床头的花盆里,“因为我知道,你就算明知那封信是我写的,也不会告诉白小少爷。”“……因为你不敢告诉他,你就是那个将他包下来的熟客。”封卧柏没喝醉的时候,眼神清明。他说得格外笃定:“因为你怕白鹤眠更爱不透露姓名的那个‘你’,你也怕真的跟他在一起,爹娘和大哥在九泉之下难安。”“……不过我也不敢将实情说出来。”封卧柏笑得比哭还难看,“因为我对不起你,是我害得你双腿受伤,直到今天都没有痊愈。”“二哥,我们这样的兄弟,世界上真的找不出第二对了。”封卧柏仰天大笑,重新倒回卧榻,“给我酒,我要喝酒!”封栖松一直没有表情的脸上出现了一丝裂痕,不过很快就恢复了淡然。封家的二爷用手指将烟灰抖落,说着千篇一律的叮嘱:“少喝酒,伤身。”封卧柏没有给出任何回应,像是睡着了。封栖松也就转身离开了他的房间。千山将轮椅留在了门前,封栖松坐上去,不急不缓地摇走了。而躺在卧榻上的封卧柏等轮椅摩擦地面的沙沙声远去,一个轱辘从床上爬起来,不复方才的颓然,一脸精明,推门见左右无人,理了理衣摆,大摇大摆地离开了封家。回到卧房门前的封栖松冷笑着将双手交叠在身前,似乎完全没受到封卧柏的话的影响,不等千山开口,直接起身,推门走了进去。白鹤眠迅速将一张纸塞在了身后,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别藏了。”封栖松叹了口气,“就算你要给旧相好写信,我也不会拦着你。”“不是……”白鹤眠的反驳不是很有底气,但是他迅速跑到封栖松身边,将墨迹未干的信纸递过来,“我的确是在给旧相好写信,但我没想私奔,我只是告诉他……”白鹤眠咬着牙,下了很大的决心:“只是告诉他,以后不要再与我联系了。”封栖松微微吃惊:“你说什么?”“我要跟他断了联系。”白鹤眠低声呢喃,“我怎么说,也嫁进了封家,若是还与别人有过多的牵扯,迟早有一天会被发现,到时候人家质疑我们的夫妻关系怎么办?”“……我被骂几句不要紧,反正早就习惯了。可封二哥,你是封家的顶梁柱,你有很多事要做,我不能拖累你。”封老大的死有蹊跷,封栖松不仅要撑着封家,还得为哥哥报仇,他又如何能为了儿女私情,就将封栖松拖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呢?更何况,如今的他……白鹤眠紧张地将双手背在身后,面颊微红。封栖松正因为白小少爷的话满心柔软,恨不能直接将人搂在怀里,千山却格外煞风景地敲门,说荀老爷子来了。荀老先生来封家只会为了一件事,那就是封栖松的腿。“鹤眠,去隔壁等我。”封二爷并没有看那封信,而是将它重新塞进白鹤眠的手里,“我信你。”白鹤眠不知道荀老爷子是谁,以为封二爷又要开会,连忙捧着信跑到了隔壁,关上门前,扭头对封栖松笑笑,弯成月牙的眼睛里流淌着星星点点的光。“二爷,二爷?”封栖松直到千山领着荀老爷子进门才缓过神:“荀老先生,这样的下雨天还麻烦你来一趟,实在抱歉。”荀老爷子吹胡子瞪眼:“你但凡惜命一点,我今天也不至于跑这一趟!”封栖松但笑不语,客气地请老先生入座。“把裤子卷起来,我看看。”荀老先生最关心的还是封栖松的腿,“连日阴雨,湿气太重,我怕你的伤口感染,总也不放心,正好你派千山请我来,我便来了。”距离上次查验伤口不过短短几日,荀老爷子的口吻依旧急切,想来封栖松的腿伤不容乐观。他自己也知道这时不宜逞强,依言将裤腿卷起,露出疤痕遍布的小腿。“恢复得还算不错。”荀老爷子从药箱里拿出一片单面镜,颤颤巍巍地架在右眼前,“若是不下雨,或许能恢复得更好。”封栖松松了口气。“我看照这个程度恢复下去,或许不到一年,你就可以彻彻底底地站起来了。”荀老爷子对自己的医术颇为自信,甚至不轻不重地拍了几下封栖松的腿。千山站在一旁提心吊胆地看着,像是下一秒就会扑上来挡住荀老爷子的手。好在他虽然紧张,但理智尚存,硬忍着没开口。倒是封栖松,眼见荀老爷子要收拾药箱走人,终于斟酌着提出了自己的要求:“荀老先生。”“嗯?”荀老爷子以为他有什么不适,停下了手里的活计。封栖松微微一笑:“我想站得久一点。”千山两眼一翻,差点没吓晕过去。“站久一点?”荀老爷子起先没明白封栖松话里的意思,“二爷,您这腿好透了,想站多久,站多久。”“不是以后,是现在。”封栖松在千山惊恐的目光里,说出了自己的要求,“或许过几日,我就得对外宣称,我的腿彻彻底底好了。”屋内一时静下来。窗外落雨声点点,洇湿的窗台上落了只浑身湿透的鸟,它乌黑的眼珠子晃了晃,又扑扇着翅膀飞进了雨里。“我身陷轮椅,是为了封家。”封栖松慢条斯理地放下裤腿,丝毫没有自己抛下了一颗重磅炸弹的自觉,“如今封家已经度过了最艰难的时期,我若再不站起来,反倒要叫别人轻视了去。”“二爷……”千山气短地叫了声,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咙。“况且鹤眠嫁给了我,我不愿他受世人嗤笑,说白家的小少爷嫁给了一个不举的残废。”封栖松说这些话的时候,一直注视着紧闭的小门。那扇不起眼的门连接着两间屋子,门内是他的坚持,门后则是他的劫。封栖松快把荀老爷子气死的时候,白小少爷正趴在硬邦邦的床上犯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