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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山见状,冷笑:“还真当我们是傻子。”“……一赶就走,哪里像非要采访二爷的记者?”封栖松拍了拍椅背,示意千山继续往前开:“走吧,陈北斗还在等着我们呢。”有督察带路,他们很快来到了警署。督察殷勤地替封栖松拉开车门,目光隐晦地扫过他的双腿:“封二爷,稀客稀客。”封栖松神态自若,坦然迈步走出车厢:“哪里是稀客,我为舍弟而来,督察会不知道?”封老三钓鱼钓上来个陈月夜,这事儿早传开了,谁不知道,督察都不会不知道。督察面上尴尬,在心里把陈北斗骂了个狗血淋头。陈家少爷横死的案子就是个烫手山芋。查,得罪封家;不查,得罪陈家。神仙打架凡人遭殃,督察斗不过任何一方,只能掂量着,两头讨好:“二爷,您弟弟这事儿啊,不难办。”“如何不难办?”封栖松站在车边上推了推眼镜,顺便拒绝了督察递来的烟。“三爷是目击证人,又受到了惊吓,日后就算真的要配合调查,那也得等到他身子休养好了,对不对?”督察费尽心思,想了个昏招,“哪有人还病着,就绑来警署的说法?”封栖松低笑:“你不急,陈副司令不着急?”“陈副司令再着急,三爷的命也是命啊!”督察大义凛然地拍着胸膛,引着封栖松往警署里走。封二爷走了两步,回头,见白鹤眠扶着车门巴巴地望着自己,又绕回去。白小少爷不说自己害怕,他拽着封栖松的衣袖,口是心非地抱怨:“这警署瞧着阴森森的,晦气。”“这是警署,自然比不上家里。”封栖松把他的手握住又松开,“你在车里等我吧,我很快就出来。”“我不要。”白鹤眠犹豫一瞬,毅然决然地拒绝了,还主动钩住了封栖松抽走的手,“封二哥,我要陪你进去。”他本不想的。白小少爷生于金陵,长于金陵,经历过最美好的,也见过最肮脏的,可封家面对的是最血腥的。白鹤眠怕归怕,却不愿再让封栖松独自面对所有的事情。或许封二哥早就习以为常,或许还会觉得他碍事,但他知道,自己一定要去。“不怕啊?”封栖松问完,就知道了答案——缩在他掌心里的手指正在发抖呢。白鹤眠梗着脖子想逞强,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被逼着上过战场的封老三都吓晕进了医院,更何况是他?“怕,所以你要牵着我的手。”他贴过去抱封二哥的腰,“如果实在吓人,你要记得捂住我的眼睛。”白鹤眠把一切都安排好了,封栖松也舍不得推开主动贴上来的白小少爷,于是他俩在千山绝望的注视下进了警察署,连督察都被惊了一惊。见过惯自家太太的,没见过这么惯的,还是个从弟弟手里抢来的男妻……督察不自觉对上封栖松的视线,又猝然被冰冷的目光惊得浑身冷汗,双腿发软。看不得,真真是看不得!封栖松和白鹤眠走进警察署的同时,躺在病床上的封老三睁开了双眼。他身边围着几个昏昏欲睡的公子哥,见他醒,都扑上来:“三爷,您好点没?”封卧柏烦躁地将他们推开:“瞎嚷嚷什么?”“……我怎么可能被一具泡烂的尸体吓晕!”封老三面露厌恶,明显地口是心非,“我好歹也是摸过枪、杀过马匪的人,区区一个陈月夜还吓不到我。”“三爷,究竟是怎么回事?您怎么会见到这种脏东西?”公子哥们见他面色瞧着尚可,便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那陈月夜也是个倒霉催的,死哪儿不成?死咱们常钓鱼的荷塘里……”倚在病床上的封老三神情渐渐凝重。别人不知道为何,他还能不知道吗?准是他二哥杀了人,再把人扔在半山腰,恰逢梅雨,雨水丰沛,山洪一冲,陈月夜的尸体就顺势滑进了他们常钓鱼的荷塘。但实话不能说。不是封老三有多在乎他哥,而是事情发生当天,他自个儿也在洋楼里,虽未目击陈月夜死的过程,但只要被陈北斗知道了实情,以后保准吃不了兜着走。事已至此,封老三搓了两下脸,歪在病床前头咳嗽:“晦气,真他妈晦气!你们说说这陈月夜,之前我和温小姐约会,他就老是横插一脚,也不知道在搞些什么名堂,如今死了,还非得死我面前,是不是故意跟我过不去?”封卧柏一起话头,公子哥们就说开了。“三爷,不是那么回事儿!”其中一人摆着手,信誓旦旦道,“陈月夜感兴趣的不是温小姐,是和温小姐齐名的彩明珠。”“彩明珠?”封老三恍然大悟,“那姑娘歌儿唱得不错,可我总觉得没有温小姐好看。”“温小姐和您,那是郎才女貌。”公子哥顺口拍了个马屁,“不过陈月夜感兴趣的,的确是彩明珠,据说长年包着,出席聚会都带着呢。”“哟,那会不会是争风吃醋,被人打死了?”封老三夸张地张大了嘴巴,“听说以前也有个被情人的姘头打死的少爷呢。”他故意引导,没脑子的公子哥们当真往这个角度想了,还兴致勃勃地说起自己在家中听到的房中旧事,当真比乌鸦还聒噪。封卧柏目的达成,垂下了眼帘,恰巧听见有人问他何时出院,就翻了个身,舒舒服服地躺下:“出院?我为何要出院?”“……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封家和陈家关系不好,陈北斗死了儿子,不知道要怎么和我哥斗呢。”“……我哥见我也要管我,不是罚跪祠堂,就是抄家法。与其出去受气,还不如住在医院里享福。”他说完,自觉万事无忧,得意扬扬地指使公子哥们出去给自己买水果。公子哥们嘻嘻哈哈地去了,你推我我推你,走到病房门前,窗外忽然传来一声巨响,紧接着整个金陵城都跟着狠狠地震动了一下。“怎么回事?”爆炸声还未远去,病房外就传来此起彼伏的惊叫。有人喊:“炸了!”也有人喊:“着火了!”还有人估计是吓傻了,扯着嗓子嚎:“要死了!”至于瘫坐在病房门前的公子哥们,他们好似丢了魂儿,一时间谁都没能从地上爬起来。医院乱成一锅粥,最先清醒的竟然是封老三。封卧柏白着脸打了个哆嗦,从病床上爬起来,没头没脑地跑到窗边,想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实际上,他根本不用费心去找哪里出了事,因为不远处,一团浓稠的黑烟伴着赤红色的火光直冲云霄,把半边天都点燃了。像是爆炸。封老三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