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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过得太艰难吧。珞妃在桌子另一头坐下,脸色惨白,双目无神。她已经知道了自己的下场,皇上既然让雷家接手此事,雷家便不会给他们好果子吃,怪不得茗妃那样的眼神……无论公仇私仇,此时不报更待何时?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因果之说,从来不会唬人啊。珞妃霎时哭不出来了,凄楚道:“皇上……英明。”玄乐觉得这种彼此都心知肚明的客套有些虚伪,顿时没了安慰的心情。顾璎珞是在那个国相爷的教导下长大的,她与茗妃一样,不是那般容易倒下的脆弱女子。只是一时打击过大,尚未恢复,待得过几日情绪冷静下来,茗妃和她,还有得斗呢。玄乐可不想被卷进女人的争斗中,他开门见山地说了,“雷家与顾家恩怨已久,想必你也明白。”珞妃一愣,还以为玄乐帝是走走场面样子来安慰她一下,却没想到开口居然是这样的话?她一时像是不认识这个枕边人了,通红的眼眶,布满血丝的眼眸就那样呆呆地看着他。玄乐道:“事已至此,再遮遮掩掩也没什么意思。相爷府一夜之间遭逢大难,这事既然能无声无息地办到,想必是早有预谋。国相爷……恐怕是凶多吉少,而你以后的日子,还是得在这宫中过下去的。”珞妃浑身一颤,抖着手端起茶杯,极浅地抿了一口。她垂眸看着漂浮的茶叶,没料到心中最恐惧之事就这么被玄乐帝轻轻松松说出来了。她仿佛已看见脚下遍地荆棘,眼眶中顿时又涌上了泪水。玄乐应付不了女人的眼泪,快速道:“虽然顾家没了,你是孤的妃子,也是这流苏宫的主人,既嫁给了孤,便是孤的家人。孤还需要你。”珞妃一下顿住了,不敢置信地看着玄乐,前一秒还在绝望的谷底,下一秒又见希望扑面而来,她实在分不清是真实还是梦,张了张嘴,没能发出声音来。见她眼神茫然,那眼泪却是收回去了。玄乐松了口气,尽力温柔道:“孤之前什么事都倚靠国相爷,现在国相爷不在了孤才知道孤有多么没用。为了玄国百姓,也为了咱们自己,有些事,咱们还是尽早准备为好啊。”珞妃一点点回神,她并不是笨女人,玄乐帝话说到此,她即刻反应了过来。“皇上是说……”玄乐摆摆手,继续道:“国相爷为了玄国,这些年与朝臣们应酬往来,互相学习交流,想必结交的知己也是不少。如今顾家出事,这些人必定乱了阵脚,孤不希望明早的朝议大殿上,听到太多令人失望之词,这于国家不利,百姓不利,对玄国皇室也没有半分好处。”这话中到底几分褒义几分贬义珞妃已经没心思去在意了。她用力点头,捏紧了手指,仿佛紧紧拽住了那一线希望。“皇上放心,臣妾……臣妾定当尽力而为。为了玄国,也为了皇上。”“也是为了你自己。”玄乐满意地笑了。之后二人的气氛好了许多,珞妃看起来也有了一些精神。玄乐不想打搅她去做正经事,聊了一会儿便让她多休息,自己离开了。待玄乐帝走远,珞妃站在廊下看着院中盛开的腊梅,半响,眼中闪过坚决的光。顾家没了,雷家不会放过自己。为了自己,为了后半生能好好活下去,她还不能倒下!尤其不能输给那个雷悠涵!“来人。”珞妃擦干了泪水,转身间又恢复了高傲的姿态,“给本宫梳妆更衣,研磨,备好纸笔!”【系统:明星人物收集进度表,玄国,顾璎珞(珞妃)】玄乐心说,茗妃到底有何厉害之处,目前还不知道。不过珞妃眼下却是有用的。想到茗妃之前说的“珞妃睡下了”,玄乐心头还是有些复杂。若他今日因这句话没去探望珞妃,明日,后日,茗妃会准备做什么?这后宫之中,皇上总不会处处顾虑,珞妃没了靠山指不定哪天死在流苏宫内,也可安个“伤心过度猝死”的说法,谁又会多问一句呢?想到茗妃当日所谓“替雷家谢过皇上”,玄乐虽知道这是顾家人自作孽,却依然有些心寒。玄乐兀自摇头,季饷在旁边轻声道:“皇上找珞妃,难道是为了……?”“明日早朝,我不信没人闹腾。”玄乐不喜欢用‘孤’,能随便自然还是随便了,道:“国相爷……哼,说好听是工作需要,往难听点说了就是结党营私。他那么大的权利,你敢说这群大臣里没有和他一伙的人?”季饷低头,“皇上说得是。”“得了吧,这难道不是公开的秘密?”玄乐冷哼一声,“亲兄弟还明算账呢,他这个庄家不在了,跟着他的赌徒们哪儿讨好处去?这人呐只要牵扯上利益就两眼一抹瞎,姓什么都不知道了,顾长晟……说句不争气的,有他在,其他人心里就是有那些个弯弯绕绕还得自己掂量掂量斤两,他就像根定海神针知道吗?往那儿一杵,诶,别的妖魔鬼怪都不敢动弹了,现在他不在了,妖魔鬼怪自然要为自己打算了,那朝政就该乱了。”季饷想,定海神针是什么东西?嘴上问:“珞妃真能帮上这个忙吗?”“顾长晟是失踪,只要没定他死,顾璎珞在其他人面前就还说得上话。那什么不看僧面看佛面不是?只要她能稳住那些妖魔鬼怪,当一根小型定海神针,我就有办法收回权利。第一,权利,第二,人心。”玄乐眯缝起眼睛,“宫斗剧都这么演。”季饷:“???”当天夜里,玄乐毫无惊喜地又收到了纸条。这回是藏在茶杯底座下头。玄乐大怒,心说你特么把我当白痴吗?!于是立刻招来送茶水的下人,一查,乖乖,这端茶的和倒茶的竟是不同的两批人。而这茶也不是一个人送来,从水殃宫外一路进门,就转手了好几个人。“给老子把这条线上的人全找来!”玄乐怒不可遏,“一个个查!”季饷茫然却绝不会反抗皇上任何话,立刻领旨下去了。玄乐揉着手心里的纸条,咬牙切齿。依然是那苍劲的笔锋,肆意的姿态。——做得不错嘛。嘛你个大头鬼!!玄乐将纸条撕碎了扔进炭盆,这种被人在背后盯着的感觉实在难受,忍不住狠狠踹飞了一根凳子。皇上正常了两天,终于又回归本性了!!水殃宫内外顿时心情复杂,现在的皇上很好,也不会克扣他们,可偶尔还是会让人觉得肝颤,总觉得被看穿了;以前的皇帝笨一些,平时做事还能偷工减料,可脾气不好,会揍人。宫人们统统陷入矛盾之中,身外物和皮rou苦,到底哪个主子更好一些呢?水殃宫后花园内,一黑衣男子蹲在假山半腰上。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