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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脸上鼓动。他沉着脸问:“是谁要杀我?”头领晃了晃刀,象是在故意吓唬他,“按照海盗的规矩,绝不能透露雇主的名字。不过,看在你是个连护身符都没摘的孩子的份上,我现在就告诉你……”他粘腻地倾身靠前,凑近尼禄的耳边说:“她是克劳狄乌斯的妻子,也就是那个和妓|女比赛接客的皇后。我去见她那天,她半边乳|房都露了出来……”四周的海盗哄笑起来,声音猥琐。尼禄闭口不语。头领拿起一块破布,往上面吐口唾沫,动作悠然地用它擦亮刀刃,“其实我也不想杀你,但只能奉命行事。你最好给我老实点,我考虑考虑给你一个痛快!”罗德往前迈一步,将尼禄掩在身后。他的唇边蹿上一丝调笑:“才三十万!你的雇主太吝啬了!”“给我闭嘴!”头领不满,口气严厉地说:“待会我要先砍了你的头!”罗德不惧。他象沉重的乌云一样慢慢靠近,姿态轻蔑地说:“换做是我,如果雇佣金不到一百万,我才懒得去沾染奥古斯都的鲜血……”“哼!”头领嗤之以鼻,“不自量力的家伙!”罗德笑笑。他明目张胆地伸手,弹了一下头领锈迹斑斑的青铜面具,发出铛地一声。“看来你已经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了!你手下的船只,也许连龙骨都松动了吧?你的船帆,还能推得动整个船身吗?!”他质问道。头领愣了一下,暴躁地喊叫起来,象一只被激怒的公鸡:“你是谁?!这里轮不到你说话!”罗德指了指不远处的海盗船,神秘地微笑道:“我是一个……知道你们现在最需要什么的人。”头领冷笑一声:“我们最需要钱!”“不。”罗德摇头,“你们最需要一条新船,最好是双帆的,船桨是轻便的铁力木,拉索不容易绣,桅杆是不会被风折断的青铜。甲板足够大,能装下十几只救生小船,还备有测速和测深的装备。水槽是独立的,船舱里有厨房和隔间,这样能防止疫病。”他紧盯着头领,眼中含有极强的摄受力,“作为海盗的首领,你最怕的就是会传染的疫病,对吧?”头领呆愣住,不敢置信地瞪着眼睛,惊愕地说:“你这家伙……”他近乎是在感叹了。“三十万塞斯特斯绝对买不了这么一艘船!但是……”罗德说,“我可以帮你搞到手,而且很快!”他沉下嗓音说:“只要你放了我们!”头领轻嗤一声,“宁愿相信太阳从海里边升起,都不能相信人在情急之下的承诺!你觉得,经历过大风大浪的我,能答应你这个荒谬至极的请求吗?”“所以我需要两天时间!”罗德依旧镇定,“两天后,会有一只载满货物的商船经过这片海……”他拍了拍头领的肩膀,蛊惑似的说道:“作为以掠夺为生的海盗,你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头领的眼睛迅速光亮,好象两枚抛光之后的金币,“商……商船啊……”“商船的航线都很隐蔽,但是守卫很松散,只要发现了就很容易劫到手。”罗德说,“算上货物和船只,你们会大赚一笔,绝对不止这三十万赛斯特斯!”头领迷惑地盯他很久,沉思了半天才说:“看来你对海盗无比熟悉!如果你不是穿着这身该死的皮甲,我简直就要认为你是我的同行!还是经验最丰富的那种!”罗德没有理会,继续道:“就以这条商船换我们的命。怎么样?”头领点头:“可以,只不过是短短两天。如果事情真如你所说,我就放了你们。但如果不是……”他威胁道:“我就把尼禄的头挂到桅杆上,把他的rou晒成人rou干烤着吃!”“可以!”罗德应道。他向后伸手,一把拽住尼禄的领口,轻易就把他薅过来,好象在展示什么商品。尼禄象一头受惊的绵羊,蔫蔫地歪靠着他的半边身子,蓬松的银发随着肩膀一齐抖动。“不仅是他……”罗德安抚般地摸摸他的头发,“别忘了把我也加上!”第11章寒夜里的相伴接下来的两天并不好过。海盗将两人丢在甲板上,不给他们任何食物,只给一点少得可怜的淡水。娇生惯养的尼禄已经有了脱水的迹象。到了深夜,寒雾象冰一样冻在整个海面。空气凛冽得仿若冰霜,只要吸一口,那股寒意就能从鼻尖涌进,顺着血管一路结冰到脚底。尼禄蜷坐在罗德身边,冷得直发抖。他的嘴唇干枯发白,象结了一层白霜。他耷拉着眼皮,长睫之下的眼珠毫无神采,好象也冻结成了冰。“我要死了……罗德……”尼禄呵着气说。他的牙齿不受控制地打颤,说起话时有白汽从他口中断断续续地冒出来。罗德象被刺痛似的揪起眉头,“别说这种话!”他被什么情绪触动,那口气近乎是在训斥了。尼禄打量到他不太好看的脸色,很乖地闭上嘴。他冷得不由地抱紧双臂,两排牙齿轻碰。他不受控制地哆嗦着手,神色委屈地看着罗德,一副马上就要哭出来的模样:“我的手快冻掉了……你给我暖暖吧……罗德……”罗德摘掉皮手套,努力捂热他的双手。尼禄的手已经冻僵,呈现出死气沉沉的青紫色,就象暖不热的金属。罗德捏了捏他僵硬的手指,问道:“你的手怎么象冰块一样?”尼禄开始意识模糊,视野象是被罩上一层纱,非常的不清晰。他下意识倒在罗德肩上,抱着他的手臂,软绵绵地说:“我从小手脚就冷……夏天也是这样……”他越说声音越小,眼帘渐渐阖上,十分虚弱。罗德用力拍两下他的脸颊,“现在还不能睡!”尼禄慢慢睁开眼,说话带着颤抖的气音,“我太冷了……罗德……”“我知道。”罗德系紧他斗篷的领口,“再坚持一下!明天清晨我们就可以走了。”尼禄移动一下眼珠,看到夜空中的月亮。心绪敏感的他气质阴郁,眼里流动着忧伤的意味。他抖着双唇说:“看见那个月亮没有?我的脑袋就象它一样冷……”罗德将皮甲脱下,为尼禄套上。他身上就只剩一件黑色的薄单衣。“好点没?”他扯一下乱飞的头发问。“不行……我还是冷……”尼禄意识朦胧,脑中的话不经过思考就游离在嘴边。他感觉到,他的身体从头开始慢慢结冰,灵魂在一点点往外拉扯;就象一颗病了的树,从叶子变黄开始,缓慢腐烂到树根。尼禄嘴唇干裂,说出的话也苦涩极了:“我觉得我会死,罗德……我会死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