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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电脑传两、三次照片。这么频繁,要么她的手机存储量不够,要么那些照片是不能随便让别人看见的。根据她每次传输的时间来看,显然不是前者。也就是说,她一直在偷拍。孟想不是喜欢八卦嚼舌的人,偷拍不偷拍和他都没关系,他并不好奇。然而有天凌晨他起夜去厕所,路过苏糖的座位时,见她多点了几下,打开了大图。他震惊地看到了许书砚。那张照片上是许书砚匆匆下楼的背影,天天坐一块儿敲键盘,化成灰他都认得。苏糖听到身后的动静,马上关掉图片,孟想也边揉眼睛边打哈欠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左思右想,孟想还是告诉了许书砚,不过角度和当事人心想的有偏差。孟想担忧地说:“苏糖很可能暗恋你,而且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许书砚哭笑不得,要说这个世界上最不可能对他有非分之想的女性,苏糖肯定算一个。而且看她撞破自己和殷渔后的反应,许书砚甚至觉得,她好像很厌恶。那为什么偷拍?准备整理好了发匿名长贴到网上吗?难不成自己欣赏?他想不通,而苏糖也从未露出任何马脚,只好暂且按下不表,彼此心照不宣。原本今天过来除了放东西,也想看看能不能入侵她的电脑。但开机后才想起,这样会在她机器的系统日志里留下踪迹,于是作罢。*训练开始后,许书砚又恢复了没日没夜的忙碌。这一回殷渔也没闲着。他要去联系可以提供场地的画廊。殷氏的酒店就别想了,那家人不会同意。至于画廊,他一个也不认识,唯一能依靠的只有殷野。殷渔愁得在床.上翻了几个滚。暑假他搬到许书砚这,嫌床太小,施展不开,就换了张大的。许书砚一周只回来一两次,倒也不怕被他榨干。新床是简单的原木设计,底下有四个大抽屉,带床头板。许书砚爱看书,殷渔在床头板一侧装了三层结实的搁板,顶上那层放台灯,下两层都放书。还买了张浅色的波斯羊毛地毯放床前,他都想好了,脱下的衣物随意扔在地毯上,能省不少事。在家具城看样板间的时候,那张豪华大床.上放了七个枕头,一般用不了那么多,但殷渔都买下来了,还把枕芯枕套全装好,逐一垫在腰下感受。他做的时候习惯垫枕头,所以一定要挑个最舒服的。导购那会儿怂恿殷渔装个田园风大卧室,被他一句“又不是自己家,能住就行了”拒绝。不过还是兴致勃勃地买了几盆绿植放窗台上,每天细心地浇水。买床那天殷野派了个司机跟着,殷渔订好床,他们负责搬运,而他溜到超市去,认真听超市大妈介绍:“我们这款旋转拖把非常先进,这个桶是双驱动,包你冲得干干净净。而且你拖地,不用弯腰呀!小伙子,买给mama吗?很好用的!”于是他开开心心地扛着旋转拖把走了。坐出租车等绿灯的时候,看见街边的菜市场,他又琢磨哪天过去转转,虽然还不会做菜。没有什么大的野心,殷渔就想这样和许书砚过一辈子。要是能实现,被他榨干也认了。从来没有这么喜欢一个人,他觉得,以后也不会再有了。这样想着,殷渔把脸埋进柔软的枕头,通红的耳尖暴露了他的羞怯。醒醒!醒醒!他拍着脸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起来,神情沮丧。他想满足许书砚的期望。说来说去,他也觉得自己没用,永远在依靠殷野。那么这一次,殷渔决定靠自己。*这天上午殷渔约许岩在广式酒楼喝早茶。不管之前见过多少次,殷渔都忍不住默叹许书砚和他老爹长得真像,一色细长的眉眼,眼角内双,非常文气。就是许岩在儿子面前总畏畏缩缩的,倒不似许书砚那样风骨清举。不对,风骨清举是表象。许书砚的本质,是个流.氓。出门前意外接到喻明朗的电话,逮住殷渔一通不着调的胡侃。殷渔觉得他似乎藏着什么。果然,几分钟后,喻明朗沉不住气了,得意洋洋地宣告明天要和男朋友去泰国度假。“男朋友?谁啊?”“就……群里认识的。”喻明朗吞吞吐吐,似乎那人不便表明身份。随后他话锋一转,情绪又高昂起来,“对我可好了,特别温柔,很在乎我的感受。哎,年纪大有年纪大的好处啊。”殷渔抓住重点,“年纪大?多少岁了?”“……四……三、四十?”“三、四十?!喻明朗,你疯啦?他结婚了吧?”喻明朗底气不足,“嗯……哎,你别着急,他和他老婆早分居了。而且我们肯定不会长久,每次都做了保护措施,没事。”“那他是做什么的?”“这个我还真不知道,看他挺忙的,走哪都带笔记本电脑。不过只要我有需要,他就立马放下一切过来和我happy啦!”听着线那头快活的大笑,殷渔先前那点担忧烟消云散,笑着“嘁”了一声。“我会记得给你带礼物。”“行行,不打扰你逍遥快活。”心里有些隐隐的不安,可殷渔顾不上细想,他整个大脑被画展占据,又理不出一丝头绪。因为他毫无想法。“没想法?你是活动发起人,怎么能没想法?”听殷渔说出心里话,许岩顿时头大了,虾饺还没送到嘴里,先放下筷子为他痛陈利弊,“画廊需要赚钱,你这个活动是公益性的,从这点看,愿接手的就不多。所以你得突出亮点,比如画展的规模大规格高,请到国内外众多知名画家助阵。要不然,就是有愿为你下血本的投资方。总之,只要画廊能从中获利,他们就愿意跟你合作。”“我和许……”下意识搬出许书砚,殷渔随即意识到,依赖人的毛病现在就得改,否则枉费了他的苦心,于是硬着头皮改口,“咳,我想的是,先接洽一位专业策展人,联系一些大型公益组织。主题暂时定为关爱自闭症儿童……要不范围大一点,特殊儿童群体。”殷渔没有吃东西的胃口,一鼓作气把之前和许书砚商量的全说出来。许岩一边听,一边小口咀嚼,不时点头。他是美院老师,也是职业画家,在国内外办过多次画展,不面对许书砚时,总是风度翩翩。他穿藏蓝色丝绸衬衫,浆过的袖口,戴金边眼镜,头发抹了发油梳得齐整。听了殷渔的计划,许岩用纸巾擦擦嘴,扶了扶镜框,“策展人我可以帮你找,但这是你第一次接触大型活动,最好能有人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