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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微凉,光滑,带著雨水的清新,将它翻转过来,它的正面也篆刻四个小字,不是什麽君子如玉这些恭维话,而是「缘由在君」。缘由在君,元林把他们的起始与结束都交给了他,从他跨进这所大门,来太子府避难起,洛川寻便开启了两人的缘分,也是由他颠覆了元氏政权,从而结束了两人的缘分。洛川寻紧紧握著那石头,从元林将这枚雨石赠给他开始,这十年里都只有元林一个人在这个缘分里挣扎,他淡然的等待,到痛苦的强硬,最後是绝望的平静。洛川寻轻轻解开了锦囊,将那枚雨石小心地放了进去。他的手伸向其他的类似的锦囊,那里东西一样一样呈现在面前,都不算什麽值钱的玩艺,里面甚至夹了一根狗尾草,洛川寻扯了一下嘴唇,微笑了一下,元林在这方面一直都不太大方的。这里面一共有九份生辰贺礼,因为其中的一份是一匹马,算起来那是洛川寻唯一知道的生辰贺礼。那还是他第一年得到的,当元林将那匹逃走的小红马牵到他的面前,他也曾经有过片刻的感动。这麽多年,他没有为元林一些举动感动过吗?有的,只是一半被他的理智给压制住了,另一半被他对元林感情的不信任排斥了。他得到的最後一份礼物,也是最大的一份礼,看起来彷佛是卷轴,大约是元林自己轻笔写了一幅什麽横幅便算作寿礼吧,洛川寻有一些迫切地打开它,他很想知道元林说了一句什麽。随著卷轴缓慢地打开,李朝英与冬青突然听到洛川寻的一声惨叫,两人再也顾不得其他,立即破门而入。只看见洛川寻颤抖著手里抓著一份卷轴,他张大了嘴,拼命地吸著气,却好像完全窒息了,根本无法呼吸。李朝英与冬青立即扑了上去,只扫了一眼卷轴,李朝英也张大了嘴,吃吃地道:「我,我的天哪……」他指著那卷轴,对冬青道:「元太祖的……密诏。」多少人,从皇太后向宁,皇帝元竟,紫氏,元氏,所有的人都在为这张不见踪影的密诏费尽心机。向宁为了找到这张密诏,不惜废掉一个太子,沈氏以拥有它的消息而善价待沽,紫云甚至把整个太子府都翻过来了,而它却一直都待在一间根本没有任何人把守的破屋子里。冬青紧张得都快跟洛川寻一样不能呼吸了,李朝英慌忙从洛川寻的手中将那张密诏拿开,以免颤抖得如此厉害的洛川寻不慎毁坏了它。洛川寻依然无法呼吸,他虽然张著嘴却没有丝毫呼吸的声音,李朝英手起掌落劈在了他的颈脖上,洛川寻眼前一黑,晕倒在冬青的怀里,才长长呼出了一口气。冬青良久才惊魂稍定,喃喃地道:「你刚才袭击大人了。」李朝英满头大汗,喃喃地道:「你该说我袭击了圣上。」历史翻过了新的一页,西夏皇朝迎来了第三位君主,紫寻。行完冠礼,盛装的紫寻高高站在皇位上,下面是匍匐著的文武百官,这一刻也许每个人的心思都不同,但大多数人似乎都认可了这个事实,也许有一位性格温和的皇上总会比一个冷漠难以亲近的皇上要好些。紫寻略略俯视著他们,他慢慢地走下台阶,立即文武百官再次叩首,三呼万岁,他缓缓地穿过这条红毯,跨过了高高的大殿下门槛,只听礼仪宫一声绵长的喊号:「礼毕,圣上起驾,奏乐!」一时之间,如林一般的长号举起,那响声入耳似也听不出什麽喜庆,与其说它端庄,不如说它有一种战斗号角的意味。有一位仰著头的长号手似微微低头看了一眼紫寻,但立即又慌张的朝天,紫寻却很快看到了他。紧随身後李朝英立即在耳边低声道:「朱喜。」紫寻一愣,却没有再说什麽,而是很快接著往前走,下面是皇宫内的侍卫,兵仪队,他们跪下三呼万岁,那声音如雷震耳,紫寻穿过那些%亮的枪林,他突然意识到,在以後的岁月里,没有人再会为他遮风挡雨。紫寻一日下了朝,行至後花园的时候,却见礼仪官带著几名号手经过,里面赫然有朱喜。他们见了紫寻,自然立即跪下行礼。「朱御笔什麽时候吹起了号?」紫寻淡淡地问。朱喜满面尴尬,脸红面赤正不知该如何回答,旁边的李朝英却笑道:「这是元林太子殿下的吩咐,说朱御笔吹号或许更拿手一些。」紫寻听了忍不住想笑,但却只是嘴角微弯,那个不知道是刻薄还是幽默的人啊。他微叹道:「朱御笔文采还是好的,去四库修书吧!」朱喜乍然一听,喜得浑身直颤,泪流满面,语无伦次,连谢恩都不会了。紫寻也不以意,只淡淡说了句:「往後还是安心做学问吧!」说完就带著李朝英走了,留下了朱喜趴在地上痛哭流涕。紫寻虽然换代却没有改朝,但紫氏无疑还是成了新贵。可这位新皇上的态度却令这些新贵有点得意不起来。首先是向宁未除,仍然居住长安殿,其次是紫寻册立元信为太子,接进太zigong由他自己亲自教导。这些讯息,都似乎没有半点倾向紫氏的意思,而且随著紫寻的皇位日益坚固,他似乎越来越不在乎别人如何去想。太子府已经成了皇家的别院,而事实上紫寻待在这里的时间一点也不比皇宫中来得少,甚至还要多一点。书房是他最爱待的地方,他喜爱一个人待著,泡一壶黄竹白毫,准备一盘绿豆糕,一切似乎还没有改变,只是那黑色的老檀木椅上不再有一个冷冷的,懒散的翻书人。若是一切都没有变……元林又回过头来,淡淡地道:「我看你也无聊,不如下盘棋,如何?」紫寻微微一笑,道:「好的,殿下。」然而风吹竹帘,对面终究空无一人。乱紫夺朱62有一天,紫寻议完事,天色已黑,但他依然习惯回旧日的太子府待一会儿。他轻轻推开书房院门,陡然见到窗前一个人坐在椅上翻著书,他穿著白色的袍子,气质冷然,像一枚寒玉,透著月华一般的冷蕴光华。紫寻欣喜若狂,他几乎是跌跌撞撞地推开书房的门,颤声道:「殿下,你……回来了!」那个人良久才抬起头,二行清泪从脸上流下,道:「我终於……还是确定了,你喜欢的不是我,而是因为我像元林。」紫寻才看清了屋内根本没有点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