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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26

    失了三魂七魄的贵妃:“儿子信得过太傅。”

贵妃不敢置信地抬头望着他:“你媳妇亲口告诉我的,你竟不信我?段廷背叛了你啊!”

“不,太傅定不会背叛儿子。儿子幼时,性格内向,不善言辞,不讨父皇喜欢。先有老二,后有老六,他们都是父皇的心尖儿rou,父皇时时去看他们,却从不来看儿子,路上遇见,亦面无表情,从不将儿子当做儿子看。儿子枉为长子,却因不得圣宠,连宫人都看不起儿子。及至岁长,与兄弟一同进学,老二一点就通,老六更是天资过人,过目不忘,三岁成诗,父皇对他宠爱非常。当年,顾贵妃还未蒙难,父皇便时常与她相携一道来接老六下学,他二人一人一边牵着老六的手一同回宫,一家三口天伦之乐,使儿子极为羡慕,亦更觉自卑,因而自暴自弃,再不肯与人说话,常常一个人躲起来。”

昱王看向贵妃,眸光定定:“是太傅找到儿子,对儿子谆谆引导。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儿子这一生,从未从父皇身上体会到什么叫父爱,只有太傅待儿臣如子,耐心引导,步步辅佐,还将唯一的女儿嫁了儿子。想当日,老二、老三谁不想娶太傅之女,得太傅为臂膀?非儿子妄自菲薄,但儿子确实天资平平,若当日太傅择的东床快婿是老二或是老三,早就大局已定,也不至于为儿子殚精竭虑而死。这等恩情,儿子若是怀疑,岂不是与那忘恩负义的禽兽无异?”

贵妃听昱王一席话,仿佛心尖儿被人拿针密密扎着,到昱王说起从未体会什么叫做父爱时,她终于忍不住掩面揩了眼泪,哽咽道:“是母妃对不起你,都是我不得你父皇欢心,才让你也叫他看不起……”

昱王两步上前,握着她的手宽慰道:“如何能怪母妃?是父皇生性凉薄,顾贵妃当年宠冠后宫又如何?最后还不是落得不得善终。老六幼时受尽荣宠万人之上又如何?如今还不是被人踩在脚底,九死一生地挣扎着。这都怪谁?”

贵妃忙以手指挡住他的唇,面露惊恐:“昱儿……”

昱王眸光清冷:“倒叫儿臣看透一切,成王败寇,儿臣今生定要做这个王,万人之上,睥睨天下,让父皇知道他看错了人。”

“你有如此鸿鹄之志,母妃自然欣慰,但如今……”

“如今不正是局面大好吗?”昱王眼中露出光芒,“此刻父皇最宠爱的老二死了,老三垮了,老六与他互为仇视……”

见贵妃要说什么,昱王又道:“母妃,儿臣不仅信太傅,更信父皇,若太傅信中果真与陈年旧事有关,父皇怕是昨夜连夜就将兵权捧到老六面前了,他却至今没有动静,不就正好说明了一切?”

贵妃如醍醐灌顶,终于大悟,脸上缓缓恢复生气,那生气又转眼间变成抖擞的精神:“你所言甚是,是母妃狭隘了!”

太傅的死让昱王沉稳不少,他此时念起段太傅在世时遇事的沉着分析、冷静应对,徐徐道:“如今,父皇手下可堪用的武将不过慕家、裴家,后起之秀不过裴宗元、秦时月,从前老将,长兴侯蔡兴已死,忠毅侯庸碌多年。这些人里,他防得最厉害的就是慕家,但如今慕家既已主动交回兵权,他眼下防的头一个便是裴家。所以此次兵权交接,他定是慎之又慎,他若肯将兵权下赐,定是赐予皇子,不仅是皇子,更是他心中的储君人选。”

……

长歌情动不已时主动撩拨了时陌一句,却见他不过身体绷了绷,搂着她腰肢的手心烫了烫,看了她一眼之后便克制了下去,又成了那一副无欲无求的样子。

长歌贝齿咬唇,总觉得有点挫败。刚刚还说她能看到他纵情的样子,结果他立刻就一副对她也不感兴趣的样子了。

真是……

她忍不住用食指轻轻点了点他胸膛,轻哼道:“我都这样说了,你好歹有点反应嘛。”

手指被他握住,他幽黑的眸子深深望着她的眼睛:“你如今这个样子受得住我的……反应?”

长歌被他的意有所指弄得脸颊顿时就烫了,轻咳一声,别开眼去。

揭过揭过,快点揭过。

却听他叹了一声,在她耳边定定道:“我此生要的是你的年年岁岁、朝朝暮暮,并不贪求这一时的燕尔欢情。”

长歌闻言,心中顿觉甜蜜满足,脸颊又忍不住偷偷染上绯红。

她抿着唇笑,将脸埋进他怀中。

时陌轻轻抚着她的身子,垂眸看着她,眸光流转,又似笑非笑道:“虽不急,你的心意我却是记下了,等到新婚之夜你身子好了……”

他后头就没声了,她忍不住抬眸看向他,却见他意味深长一笑,就凑到她耳边咬住了她的耳垂,在她耳边缓缓地说了一句。

霎时,长歌的脸颊红透,又惊又羞地飞快看了他一眼,却见他眸光璀璨,只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她赶紧移开目光,嘟囔道:“说得这么确定,还不知道还有没有新婚之夜呢,说不定上个新婚之夜就是你我此生唯一的新婚之夜了。”

“有。”时陌收起眼中动情的神色,笃定道。

因为撩拨不成反被调戏,长歌又羞又挫败,忍不住和他唱反调,骄矜道:“哼哼,你少自我感觉良好了,你别看我前两年无人问津,自我父兄交回兵权之后,我行情就好着呢……早晨来看我那些官眷都是想替我说亲的,还不知道能不能轮到你呢。”

时陌神色自若:“嗯,眼下行情是不错,但若是你父亲辞官的消息一传出去,他们怕也是散得比谁都快了。”

长歌:“……”

时陌含笑道:“妄想攀附的权贵娶不起你,如今能与我一争的也不过一个时照了。”

他说起时照,眉眼中笑意不减。他嘴上说着时照能与他一争,但神情中却分明是明晃晃的胸有成竹,仿佛根本不将时照放在心上。

长歌看着他,就听他话锋一转,道:“但懿和帝定不允许兵权与慕家共存,二十万兵权一旦落到时照手上,他此生便与你永无缘分了。”

长歌微惊:“你说……二十万兵权最后会落到时照手上?”

“否则呢?”时陌含笑反问,“你以为是谁?”

长歌老实道:“我以为,是你。”

即使段廷信中未提及时陌,但时陌要夺下二十万兵权却也不是不能。他以质子的卑微身份,在大周与西夏一役中扭转局势,更带着大周失去的十六州回国,战功赫赫,可谓举世无双。就算懿和帝对他心怀芥蒂,但兵权关系苍生社稷,时陌仅凭战功去夺,胜算也是颇大。

可正如他所说,懿和帝定不允许兵权与慕家共存,他若得了兵权,便不能娶她。

兵权与她,他只能选一个,他义无反顾选择了她。

虽然早明白他的心意,但取舍之间,见他这样毫不犹豫,她仍是觉得甜蜜不已,忍不住依偎在他怀中,轻声问:“那兵权呢?你不想要兵权了吗?”

他握住她的手,笑道:“兵权可以徐徐图之,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