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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这是在干什么?西夷还有二十多万人在山下守着,这个关键时刻,我们千万不能内讧!都是兄弟,别伤了和气才是!你们都看看,他都伤成这样了,能真的将君上如何吗?”“的确。”李成碧抹了把眼泪,看着自己的丈夫,心疼地说,“还有,别让走了的人瞧见这样的闹剧,否则他走得也不安心,现在须得给三殿下下葬,切莫误了时辰。”这时候昭月的王族们才稍稍冷静了下来,不再暴躁地喊打喊杀,缪恩将脸上的血擦干净,冷冷地朝着那群王族道:“无妨,本王只是有些皮外伤。所有人都应当记住,国公爷是我们昭月的大恩人,切不可忘恩负义。国公爷只是太过悲伤,一时失去了理智,本王怎么忍心责怪他?至真公子,你先带国公爷回去疗伤吧,其余的事不必cao心。”王族们没敢再多言,总算是消停了下来。“多谢君上。”至真以额贴地行了个大礼,立刻命人将浑身是血的容华给抬走。余下的人休整片刻,哀乐再次响起,葬礼继续,那口金丝楠木的棺材被缓缓合上,送往了王陵之中。*一夜过去。全身的伤口再次撕裂,比起原本的伤还要重,太医院的十个太医轮番上阵,用了一夜的时间才重新给容华的处理好。翌日清晨,疲惫的太医们离开了容华的寝殿时,容华便陷入了更深的昏迷,又过了半个月,他情况稍微有了些好转,虽还没有醒来,但脉象平稳,已经没有什么危险了,为了让他静养,房中便之留两名奴婢伺候。这日夜里,那两人给昏迷的容华灌了一次药之后,便坐在床边的桌前聊了起来。一人道:“我从未见过这样痴情的人,那日三殿下下葬的场面,你听人说了吗?我虽然没看到,但光是想,都觉得伤心。他也不知心碎成如何了。”“也不怪国公爷如此,三殿下那般人物,谁对他痴心都是应当的。但我觉得国公爷他不应该如此,若是一个普通人也就罢了,他们容家可是镇守着越州的。听说这几日西夷又偷袭了几回,说真的,西夷就是那般不知死活,若是不将他们彻底打到怕,他们估计是不会真的降服的。若是国公爷一直这样,到时候谁领兵能让人安心呢?他肩上的责任那么重,也不考虑一下自己做事的后果吗?”“你说的轻巧,三殿下还怀着国公爷的孩子啊!一尸两命,他如何能释怀,也是可怜,到了妻儿惨死这步田地了,还考虑什么啊考虑……哎,有些起风了,像是要落雨,我去给国公爷换一床厚实些的被子。”那人正说着,起身回头便惊叫了一声,“啊!国公爷呢!”另一人赶紧回头,看见的也是空荡荡的被褥,还有大开着的窗户。*至真接到容华不见的消息时,正在和缪恩、尔及阿托、刘副将一起讨论军情。前些昭月王寨陷落,容华写了许多信请求鹿洲增援,但一直没有回音,鹿洲绝不肯雪中送炭,甚至一直在打算将防线后撤。如今他们九死一生夺回了王寨,鹿洲十万的兵力增援便主动锦上添花,在不久之后,就要抵挡昭山脚下。加上容家军和昭月的兵,总共可以凑三十万大军。但这四十万人,除了容华,又谁有那个实力和威望能领得动?若不能一口气将西夷兵制服,在不久之后,他们还会卷土重来。可现在容华的状况这么差,他们不得不做最坏的打算。正说着话,便有奴婢慌慌张张地来通报容华不见了,众人立即便惊诧不已,瞬间整个议政大殿就炸开了锅,在这一片喧闹之中,唯有至真尚且算是冷静,他只担心了片刻,而后便苦中作乐一般笑起来,无奈地道:“还算是好事,不管怎么说,至少他现在醒了,没有生命危险便好。现在去找他吧,只看能不能将他给说得通。”缪恩也相当无奈,只好赶紧命人在王寨之中寻,只求尽快把容华给寻回来。王陵是昭月非常重要的地方,一直有士兵把守,况且给容华的伤还很严重,众人都猜测他不可能独自跑那么远,也不可能躲过士兵的巡查。他们低估了容华的强悍和执着,但至真却不会,至真了解容华。他也带了一队人出去找容华,不同于缪恩的人,他领着人径直便往王陵悄悄赶去,避开了昭月的人。往王陵去时下了一场小雨,山路有些难行,在天亮之时至真一行人才到,躲开了王陵的守卫,达到那座“三殿下”的陵墓之时,至真果然看见了容华。他就在墓碑封好的陵寝入口处,整个人呈一个大字躺在地上,目光呆滞地看着天,他的伤口已经好多了,这次倒是没有裂,但看上去他醒了比昏迷时还要严重。他蓬头垢面,满身污泥,有一只鞋都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连路边的乞儿都比他干净。至真远远地看着便难受,他在心里告诉了自己好几次一定要狠心,这才将侍卫们留下,独自一人上前。可真的走进了,近距离看到容华现在的模样时,至真的心还是疼得都要抽起来来。容华的脸已经看不出往日的半分俊朗,脸色灰白如死尸,最重要的是,他两鬓之间竟然生出了两捋白发,在原本乌黑的发间尤其地明显。至真心里狠狠一跳,险些站不住。“国公爷,你……你的……”至真慌忙跪倒在容华的身边,将那两捋头发拿起来看,是真的白了,不过一夜的功夫,那痛苦和悲切将他给摧毁到了这般的地步。容华轻轻拂开至真的手,而后便继续躺着。他知道自己一夜白头,但他根本不在乎,他仿佛已经成了一个死人。“国公爷。”至真哽咽着,慢慢地将那几缕白发往黑发之中隐藏,但无论他怎么弄,那片花白都无法掩盖,他越来越觉得心中哀伤,语调中满是哭腔,“下了一夜的雨,你就这样躺在这里淋着吗?你是不知道你的伤有多重,还是你觉得你真的没事了?你快起来,你不可以这样的!”越说到后面至真越难以维持冷静,他激动地声音发颤,脖子上青筋也爆了出来,但容华还是这般死气沉沉,他灰白的脸比尸体还可怕,好久之后,他才张开了口,嘶哑地说了一句:“你说……他在那黑漆漆的地方,可会害怕?”他的声音平静得听不出任何的起伏,却透着最深的痛楚,至真听得心酸,他握着容华的一只手说:“都过去了,他走了,他已经走了……国公爷,不能再这样了,你让他安安心心地走好不好?”容华勾了勾嘴角,轻声道:“走?我不能让他走,我把他给锁住了,他逃到哪里,我便去哪里找他。他在那黑漆漆的地方害怕,我就去陪他。”至真大惊,他听出了容华话中的意思,容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