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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透、猜不着的楚慎。“你能问出这些话,看来的确是查出了不少东西。”沈叹像一下全明白了。他心里一股浪潮打上胸口,理智都被拍成了散落四处的水花。这人伸手指着楚慎,手指在颤,头皮上的汗毛像一根根被冻住,终于发出了声儿,像石头上打出了火花,一个字一个字地亮在楚慎面前。“你让我和楚恪一同去查案,就是为了让我发现这一切?让我知道自己是上官崇?”沈叹的胸膛起伏不定,呼吸像聚到喉咙边的一阵距响,短暂而急促。楚慎却像看不到似的,默默仰头看天。这天都黑了大半了,这眼里还是一颗星子都映不出,乌凉乌凉的。他也跟着一笑,仿佛在笑这天光秃秃地难看,就和这场面一样令人不忍一看。“你既然都查清楚了,方不方便告诉我,你为何会觉得自己是上官崇?”沈叹心里一片乱麻,听到这句话便定了定神。“我去醉韵楼旧址查看,无意间记起了一些片段。”“什么片段?”“我记起我倒在一片浓烟火海里,也记起我倒下前最后一个看到的人,是你……”“即便如此,那也证明不了什么。”“不止如此,我记起你的剑戳在我的胸膛,我的手握在你的剑上,你叫我一声……上官崇……”沈叹攥紧拳,一口银牙死咬,一双通红的利目像烧红了的铁水,顷刻间就要倒在楚慎身上。“楚慎,你骗得我好苦!”楚慎岿然不动,脸上的神情像定格在了这一刻。沈叹越看越恨,满目悲凉似要溢出来,一腔怨恨像有了发泄的渠道,就在此刻,就在此地,要一句话一句话地戳在这人身上。“自我三年前从病榻上醒来那一刻,我就记着你的恩,念着你的情。无论别人如何说,我都将你当做绝世的英雄,我从来没有一刻……怀疑过你的品行和人格……就算你欺我良多,我也信了你的话,老老实实地去查案……去探访……”他说到一半忽的刹住,眼神像拐了弯似的冷下来。“可是你——是你先杀我,再假情假意地救了我……说什么为了保护我?不过是从头到尾一场戏,将人看作棋子一般玩弄!”他一剑抽出,白练一般抖出光华,唯一柄寒锋停在楚慎喉间。“若非我偶然记起,你是不是要当我一辈子的‘救命恩人’?是不是要我一辈子都记得你的大恩大德!?”话如流水一般从口中迸出,半点都不带停,想必是压在心中太久太久了。楚慎暗叹一声,面上却淡得想让人撒把盐,他好像根本不把这剑当剑,只当做一根伤不了人的小针。他的淡然是一种无形的蔑视,沈叹身上怒火更甚,只觉自己一片信任喂了猪狗,何止这几个月,他几年以来的认知都可笑、可恨,荒唐到了极点!“为何不说话?你不是一向最伶牙俐齿的么?如今怎的不替自己辩解?”楚慎把剑锋往旁边慢慢地拨离了一寸,目光平视着沈叹道:“你既然记起自己是上官崇,那你有没有查出上官崇究竟是为何倒在火海里?”沈叹一愣,随即道:“这个我和燕择尚未查出,但一定是他发现了你的秘密,所以被你杀人灭口……”楚慎道:“你就这么笃定?”沈叹冷冷道:“我不信过去的我会犯下什么滔天大罪,上官崇就算做了什么,那也一定是与你有害,而非为祸苍生。”楚慎忍不住笑了:“你也没有做别的,你不过是忠于自己的母国罢了。”沈叹疑道:“你说什么?”楚慎忽道:“你来了。”他的目光直接穿过沈叹,看向后方,仿佛是在看什么人。沈叹用眼角余光一看,果然看见一个人影贴在背后,当即大惊,一瞬回头,却发现来人竟是大名鼎鼎的“小慢神”萧慢。楚慎对着沈叹苦笑一声:“他不是成心偷听,不过是习惯在梁上睡觉了,现在才落下来而已。”落下来的时候也没半点声音,若非楚慎提醒,沈叹可能永远都不会发现,有这么一个人就虎视眈眈地贴在他背后,连杀意都浅浅淡淡,察觉不出。萧慢却没有半点害臊,好像偷听和忽然落下都是理所当然,他就那么施施然地站在那儿,对着沈叹说了句话——“动嘴可以,动手就不必了。”沈叹冷笑一声:“怎么?你是来帮他杀我的?”萧慢慢腾腾地摇了摇头:“我想打死你,他不让。”这人实诚得过了分,楚慎忍不住扶了扶额,沈叹怒极冷笑:“他伤我在先,欺我在后,我就算与他动手,那也是天经地义。怎么萧大侠是帮亲不帮理,想先下手除了我?”萧慢听了这话却皱了皱眉,楚慎暗道不妙,刚想上前阻止,这人却抢先一步道,“难道不是你先伤了他,欺了他?害得他生不如死地过了三年?”沈叹一愣,脑袋里的一腔怒火凉了大半,令人不安的疑问浮了上来。什么伤他,欺他?什么生不如死地过了三年?这混头混脑的萧慢到底在说什么?萧慢抬头看向楚慎道:“当年的事你到底说不说?早些说完我们可以一起去逗野猫,再这样拖拖拉拉,猫就不理人了。”这人仿佛在说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事,满心满眼的不耐烦。楚慎则在沈叹看不见的地方翻了翻白眼,“你看不见我有很重要的话要和他说?”萧慢认真道:“看不见,我赶时间。”说完他看了一眼沈叹,又看了一眼楚慎,那意思简单明了,一切尽在不言中。我花了很长时间,才去适应你在我生活中的存在。但是因为这个人,你很可能会死,而我要花一辈子的时间,去适应没有你的生活。所以对不起,你得尽快处理好这个人。处理不好,我就替你杀了他。就这么一个意思,全在那毫无感情的眼神里。但楚慎什么都读懂了。萧慢与世无争,甚少去恨什么人。一旦恨定,那就是持之以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