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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澜澜几乎被这笑晃花了眼,一时说不出别的话。可惜了,楚慎的笑,他的话,从来都是如此光明,如此的明白,自己的未来却是模模糊糊的一张画,笔触都是飘摇不定的。楚慎却在这时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若问我,我的话也和你一样。”张澜澜疑道:“你知道我想问什么?”楚慎止了笑,他的目光忽然变得渺远而悠长起来。“你想我活,但死活还是由我,我盼你留,但去留也是在你……无论将来如何,你若觉得呆在这儿不自在,不快活,一定要回到你来的那个地方……那么我会帮你,我会尽一切力量帮你……”即便这意味着,我等来的人要离我而去,我曾经的亲人将一个不剩。张澜澜呆呆地看着楚慎,简直不敢相信他居然能说出这一番话。楚慎要帮他离开?那个因为他说了几句话就伤心得吐了血的楚慎,居然要放他走?张澜澜已经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了。明明是该他去开解楚慎,结果却成了楚慎在开解他。而他这么多日子以来的沉重包袱,竟在这一刻被全部解开,整个人轻得像是一片羽毛,下一刻就能自由自在地飞。那胸口的窒塞感也不见了,堆在那儿的石头被人一块块搬开,剩的只有敞亮、明快。他忍不住道:“你是真的看开了。”声音是颤抖的,他是真的高兴。可谁能真的看开呢?楚慎面上还是微笑的:“但在你走之前,你总得多陪陪我吧,澜澜?”张澜澜听得一愣,随即笑了笑。“好的,三哥。”第113章大佬的营救小队寇雪臣回到寇府的时候,绝对不会想到等着他的人会是沈叹。不光是沈叹,还有楚恪,还有床上躺着的一只小宗。楚恪的气色倒不错,只是那份吊儿郎当的笑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警惕、疑虑,倒像是心思重重、无暇旁顾。他再看沈叹,发现这人竟是浑身湿哒哒,如一条刚从水里捞上来的小鸟,面色青紫青紫,透的气都不顺。但这两人再怎么异常,都比不上小宗。这年轻人躺在床上,双目紧闭,不知生死,楚恪应该给他处理过伤口,可那也掩不住惨状,这人一身的绷带一身的血腥气,说是条扒了鳞的鱼也不夸张。平心而论,寇雪臣并不喜欢小宗。他甚至乐意看到这人吃瘪、出丑,把面子里子丢个干净。但小宗是楚慎承认的朋友,他刚刚还和楚慎把过酒、吃过饭,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了事,出手伤人的不是在打小宗,而是在打楚慎。楚慎的脸面值几个钱?也不值几个钱,大概和寇雪臣养的宝贝小金鱼一样的价。那就够了,该出手管管了。寇雪臣的目光从小宗身上离开,转到了另一个人身上。“谁干的?”他说的平淡,那眼神却像冰粒子一样往沈叹身上戳。沈叹淡淡道:“谁干的我不知道,我把他从水里救上来时就是这副模样。他说了几句话就昏迷过去,这几句话与我无关,但我想寇老板会很想知道。”寇雪臣却问另一句:“楚慎呢?”小宗出事了不去找楚慎,却来找他?只要脑子没坏,心还跳着,他就该看出这里面的问题。沈叹忽然沉默下来,楚恪站出来道:“据小宗所说,是秦灵冲设计埋伏了楚慎,他现在不知何处,恐怕是凶多吉少。”寇雪臣道:“秦灵冲……埋伏楚慎?”他念出这句话的表情,就像是被一只新鲜的榴莲砸到了头上。楚恪知道他想说什么,但凡有点理智的人,都会觉得这是天方夜谭。秦灵冲会埋伏楚慎?在青州血宴过后,他还会去设计敬若天神的楚三哥?寇雪臣不相信再正常不过,就连他也不敢轻信。然而寇雪臣马上就问道:“什么时候埋伏的?楚慎伤势如何?”他居然立刻就接受了这个事实,一点儿铺垫转折都不用。楚恪有些反应不过来,沈叹立刻道:“小宗昏迷前只说了是秦灵冲动的手,我无法确认真假,只能赶来这儿看看。”可等他赶到的时候,发现楚慎的确不在寇府,事情就更加不妙了。寇雪臣皱眉道:“我明白了。”他立刻召了下人,一问方知楚慎昨晚的动向。就在昨晚,忽有人留信一封交于楚慎,楚慎一看就变了色,星夜出了寇府,不知赶往何处。楚恪还是觉得不可思议,他可是亲眼见过秦灵冲在血宴之后是如何对楚慎毕恭毕敬的。这小子本已学乖学好,怎么如今又转了性儿不认人了?敢情还是匹披着羊皮的狼?“如果真是秦灵冲动的手,他图的是什么?他如今已是大权在握,号令四方的正经门主。冒这样大的险,他还想从楚慎身上得到什么?”楚恪既疑且怒,声声质问像雷电一样落在房内,寇雪臣也不答话,只走到一案方几上,上面摆着一个青花瓷鱼缸,他在缸侧轻轻敲了几下,如玉髓落盘、珠滚天阶,几声叮叮当当的动听响儿,寇雪臣就一抬头,看向了沈叹和楚恪的背后。楚恪奇异道:“你看我背后做什么?我背后又没有……”话说到一半他就汗毛直立,整个人都要炸开了。不为了别的,就因为他背后忽响起了一个哈欠。这哈欠声能有多大?不过猫叫似的响,轻轻痒痒地挠人耳朵,可落在楚恪和沈叹心里却是一个天大的炮仗。沈叹猛回头,楚恪立刻跳开,二人皆吓了一跳,都下意识想拔剑,但下一刻就看清了那背后站着的人是谁,这拔剑的动作就收下去了。怎么忘了这位神出鬼没的爷?真真是要吓死人。萧慢从房顶落下时是悄无声息,眼神也是模糊的,可等他舒展了身骨,挺直了脊背,那眼睛就和猫瞳一般利起来了。如果他是敌人,刚刚那无声无息的一落就能要了楚恪和沈叹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