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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Mark将温碧芝抱在怀里安慰。如果他们起争执是因为他们意识到自己已经身处在危险中呢?”预谋杀人,不外乎寻仇求财或者是灭口。温碧芝已经退隐江湖多年,阿Mark自选秀后也没有接到特别惹眼的资源,两个人和身边的人都没有利害冲突,寻仇这个动机站不住脚。既然不是寻仇,那就只能是求财。“阿Mark家境富贵,温碧芝也小有积蓄,两个人吃穿不愁,如果只是普通的求财不会闹到两条人命的地步。”詹台心里已经有了猜测,慢慢吐出一口气,继续说:“如果温碧芝和阿Mark的真实关系,被人发觉了呢?如果发觉他们是亲生母子的人,以此来勒索他们,求取巨额报酬呢?”方岚想得却还要更远一些:“甚至,这样的勒索很有可能并不是第一次发生。温碧芝和阿Mark起争执,也许就是阿Mark受不了这日复一日无止境的勒索,这次决定不再妥协。”“他不妥协,于是就想说服温碧芝不再给封口钱,哪怕勒索他们的人将他们是亲生母子的关系公布于众,他也不会再一次又一次被这样敲诈勒索。”“正是因为这样,温碧芝才会激动地跟他争执。”詹台眸光一暗,说:“也正是因为,阿Mark才会温言细语将温碧芝拥入怀中好好安慰。”他甚至能够想象到阿Mark对温碧芝承诺,无论发生何事都会与她一起共同面对,甚至劝她跟他一同回到加拿大,远离这片纷扰喧嚣的世界。”方岚深深皱着眉头,轻轻叹一口气:“也正是因为他决定不再妥协,才会在这次被勒索他的匪徒恼羞成怒杀死。”“现在问题的关键,就是勒索他们的匪徒到底是谁。”方岚沉思道。詹台却轻笑了一声,伸手顺了顺她耳侧的头发:“不,现在问题的关键,在于我们怎么从这座镇魂棺里逃出来。”他吐槽她,声音却带着不易察觉的温柔:“每次查案子都拼命三郎似的,你忘了?你用了碧盏云蜡,我用了化尸水,两个人都被困在镇魂棺里出不去啦。”“不怕吗?”他轻轻问。方岚倒真的从来没想过怕不怕这回事。要说起来,她最怕的那一瞬间反而是冲进了男厕,却发现詹台不见了的那一刻。失而复得,算得人生最大幸事。方岚不由冲詹台翘起唇角,摇摇头:“没事,我见到了你就不怕了。”她说得坦然,詹台却并不知道她心中所想,只觉这一句话仿佛天边惊雷,震得他晕头转向,只知道傻笑:“是吗?嘿嘿……那还挺好的。”说完,又懊恼得恨不得把自己舌头吞下去。方岚站起身,往不锈钢镜子前面走了两步,伸手贴在冰凉的镜面上。“我讲给你听的那个鬼故事,一直都围绕着这面镜子做文章,它这样传,要么是为了掩盖这面镜子真实的背后故事,要么就是为了掩盖这间房子里真正有古怪的东西。”第70章鰂鱼涌“见过魔术师变魔术吗?”方岚回过身,刚刚才经过一场乱斗,她左脸上还有一片污渍,头发凌乱,丝毫没有什么形象可言,但是神情却格外欢畅,像是给许久以来压在心上的纷扰做了个决断,蒙尘明珠得见天日一样开怀。“魔术师变魔术,最喜欢用看似玄乎的手法,诸如吹一口气,捏一把风之类的,去转移观众的注意力,好趁乱趁快布置好真正有玄机的地方。”“都市异闻流言蜚语,传得满城皆知沸沸扬扬。有些不当回事的人,进来这间厕所也就不以为意,该做什么做什么。有些信以为真的人,会选择避开这间厕所不进来,免得招来阴气邪祟倒了霉!”“还有些人猎奇,专门跑到这里来见识传闻中闹鬼的厕所究竟是什么样情状。那面镜子被特意传成了铜镜,可好事的猎奇人探手一摸,就会知道从来都没有什么铜镜存在过,洗手池上方的两块镜子,端端正正就是两块毫无特殊的镜面不锈钢。”“传闻不攻自破,猎奇的游客无功而返,这一段沸沸扬扬的鬼故事立刻会被打上谣言的帽子,用最容易验证的一件事来否定整个故事的真实性。”“可是为什么呢?为什么要特意编造这样一个半真半假又很容易被戳穿的故事,特意套在这样一个确凿真实存在的地点呢?维多利亚公园并不要门票,也无需创收,造出这样一个故事,必然不是为了拉动公园的游客流量。”詹台轻轻笑着摇头:“不,不是这样。”“香港靠近南洋,风水玄学一向风靡,就连普通人搬家就讲究翻翻黄历,挑个好日子。在这样浓厚的氛围下,这间房子被设为一座镇魂棺,虽然未必有人能看出来,但是朱红门用了什么样的木材,窗户用了铜钱来镇,这些细小的端倪总会有人看出一二。”“镇魂棺已经设在这里,这里必定是有古怪又问题的。可为了不让太多人知晓真相,干脆编出一个有始有终半真半假的故事,再加上最容易被戳穿的铜镜一说,设置这么一个官方谣言,也可以避免真正的真相被人知晓。”詹台轻轻说。正是这个道理,半点不差。方岚低头沉吟片刻,站在洗手间门口,缓缓向内踱步:“我若是专门来此猎奇的人,一进门,目光就会被放在入口左边的两块镜子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左边的两块镜子上,那整间厕所最容易被忽略的地方,就是正对洗手台和镜面的那一堵雪白色的墙。詹台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心里突然像是被一束光照到一样福至心灵,心里不由赞叹一声方岚聪明。他左手还捏着桃木剑,边往墙的前面走,边扭头对方岚说:“你站开一点,当心溅到你。”左手高高举起,重重在墙上落下,叮地一声,墙皮被桃木剑尖敲开深深的一角,露出底下灰色的水泥腻子来。他兜头被溅了一脸白灰也没理会,眯了眼睛继续敲。没敲两下,身边竟多出一个人来。方岚不知从哪里找出一副墨镜递到他眼前,执拗地让他戴上护着眼睛。她自己头上还是那顶下飞机时候戴着的鸭舌帽,手里捏了地上那柄卷了刃的匕首,就站在他旁边一起铲墙皮。“你一个人干,要干到什么时候去?两个人一起才快些,这个又没什么危险,我连桥洞都睡过,再不在乎脏不脏的。”她满不在乎。詹台却轻轻叹口气:“你到底是不是女孩子啊?示弱懂不懂啊?刚刚才大战了一场,你救了我,我还受了伤。现在我干活,让你在旁边休息,不就是为了找回自尊心,挽回点大男人的保护欲吗?”方岚抿抿唇,神色还是初遇时那样的刚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