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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一些勋贵子弟清洗出去,这些手段虽然隐秘,但是这才是陛下真正的打算。”阿妪心中一震道:“女郎的意思是?”“陛下这是在维持表面上的稳定,底下用的全是雷霆手段,说明陛下这边也是情势危急。”阿妪略一沉吟,靠近太子妃低声道:“您看,陛下这事,真假几分。”太子妃揉揉额角,道:“如今整个东宫都被封禁,不论陛下那里真假几分,我们都不能自乱阵脚。”阿妪会意,道:“可是殿下那里怎么办,高景也不在身边,若是殿下,他……”阿妪话没说完就被太子妃打断,道:“怕什么,正是高景不在身边便说明殿下应当有后手,若是不明不白死在了豹苑中,殿下这二十几年的太子才是白做了。”“我们只需镇守东宫便好,现在最重要的便是时机,阿妪,时机才是关键,我们要冷静,要等待,等那个时机到来。”太子妃喃喃低语,说着一旁阿妪听不明白的话。太子妃略微回神,道:“盯死了东宫的女人,谁动就给我按下去,我们的人暂时都不要动。”阿妪低声道:“诺。”然后退了出去。太子妃在榻上默坐片刻忽然起身,她披上披风走出了宫室,外面阳光正好,整座东宫半点人声都无,只能听到依稀的蝉噪,人都努力把自己藏在了宫中的某个角落里,以乞求被人遗忘。她如游魂一般穿梭在宫室之中,来到了一间房间门口。推门进去,乳娘们都惶恐地跪了下来,太子不在,太子妃便是东宫的天,她挥挥手道:“都下去吧,东宫的事同小殿下们无关,你们安心伺候。”乳娘们脸上的惶惶之色稍稍平息,躬身退出宫室,榻上陈姝和陈熠坐着,他们正摆弄手上的布偶,正是一只小鹰和一只小猪。太子妃眉头微皱,走过去将他们手上的布偶拿开,看着这两个孩儿,她才右边紧握的拳头松开,只见上面都是她指甲留下的印记,她远不如表现出来的那么镇静。她抚摸榻上的两个孩子,自言自语道:“卢眠,这算不了什么的,这只是你人生路上一件顶轻巧的事情,你要挺住,卢眠,终于到了最关键的时刻了。”说着卢眠笑了,她心中的惶惑逐渐减少,忽然觉得兴奋,她不由起身在屋内走了几圈,内心的激动几乎掩饰不住了。是了,卢氏女从不屑做什么宠妃,更不屑什么真心,她们要的只是那至高无上的权柄。现在此时此刻就是她权利道路上的一个机会,卢眠敏锐的嗅觉让她从危机中嗅到了机遇。她看了看榻上的孩子,她有儿有女,太子一定要做皇帝,她一定要做皇后,这座皇宫的主人只能是她,生不了孩子又如何,容色不美性格不和顺又如何,她只要让自己成为皇后就行了,她只要成为太子陈昱无法舍弃的皇后就行了。无法舍弃的皇后,她目光坚定,走向了陈姝和陈熠,摸摸他们的额发,不由笑了。她似乎透过了这两个孩子看到自己尊荣而显赫的一生,她如梦呓一般道:“真好啊。”太子殿下,你可以不爱我,但是一定要记得我们站在一起,休戚与共祸福相关,我的荣耀权势皆来自于你,我会爱你护你,就如我爱权势和地位。太子妃走后,陈姝冷冷道:“她很兴奋。”陈姝说话奶声奶气,慢条斯理,就是怕自己还会出现被口水呛到的情况。陈熠用自己的小rou手摸了摸那只布偶小猪,道:“她只是抓到了时机罢了。”陈姝笑了,那笑容冰冷,在那张rou嘟嘟的小脸上格外违和,“我怎么觉得,卢氏和我陈氏是天生一对。”陈熠笑了,没接茬,嗯,都是天生的野心家和亡命徒。陈姝又道:“阿兄,你我再不出手,咳咳,便是废太子的孩子了。”她被口水呛了一下,咳了几声。陈熠心知陈姝这是在试探他,他平静道:“不至于。”陈姝艰难地转动自己的脖子,看向了窗外,现在是夏天,外面艳阳高照,可是在这炎炎夏日中,整个皇宫都静静的,闷闷的。“等着吧。”陈姝意味不明道。“哦?等什么?”陈熠看向陈姝。陈姝偏头露出一个神秘的微笑,陈熠忽然岔开了话题道:“太子是个好位置,你觉得呢?”“是啊,储君,有最天然的继承权,时机把握得好,登位是名正言顺的。”陈姝一口气说完这些话,喘了几下,她现在说话很艰难,需要刻意控制自己不要漏口水或者被呛到。陈熠眼中闪过幽光,看向陈姝,他现在不过是个小奶娃,可这一本正经的样子叫人觉得滑稽,他道:“太子,真的可以登位么?”陈姝擦了擦自己嘴边的口水,抱着自己的小布偶,看似没把陈昱说得话放在心上,可是他们都知道,此太子非彼太子,魏武帝陈熠死后留下了一个体弱的儿子陈耀,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阿父的事情,我怎么知道,要看时机了。”陈姝笑了笑,躺在了榻上,闭目养神,再不说话。陈熠见对方没有正面回答自己的问题,目光一黯也躺了下来,这对兄妹一母同胞,两种心思。时机,太子应该把握什么样的时机呢?太子仍是太子,皇帝已是先帝。陈熠心想,阿父你能做到么?阿耀,你能行么?——————静是整个皇宫的主要气氛,可明光殿的安静中总能听到女人的痛哭与哀嚎,阿岑跪在地上,哀声道:“女郎,快把孩子放下吧。”短短几日,李婕妤已经从一个温婉丰美的女子迅速变得干瘪,她哀嚎许久,仿佛一只绝望的母兽。她脸上半滴泪都无,过了一会儿,她冷静下来,抱着孩子,看着阿岑,讥诮道:“阿岑,我现在该做什么呢,我应该去陛下那里哭诉一番,嗯,快让我就这样鬓发皆乱的跑过去,哭诉丧子之痛,这是我们说好的。”“女郎,女郎,你不必,求女郎你哭吧。”阿岑跪在地上,痛苦至语无伦次。李婕妤抚摸怀中僵直的婴孩尸体,轻声道:“阿岑,我,我掐他的时候,他看我了,你知道么。”“他就那样看着我,不哭不闹,任由我掐他,阿晏啊,是个乖孩子。”李婕妤将脸贴在了陈晏的脸上。阿岑膝行上前,抱住了李婕妤的双腿,低低哭泣,道:“女郎,你哭吧。”李婕妤摸了摸阿岑的脸,恍惚道:“阿岑,阿父阿母死的时候我以为最苦就是这样,姑母让我陪蜀王的时候我便以为那是最苦,原来人生没过完,哪能下定论说最苦最痛是什么样?”听到李婕妤这样说,阿岑浑身瘫软哭到无法自已。从头到尾李婕妤都没有掉哪怕一滴眼泪,她把孩子放在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