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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武器颇有好感。阿治私底下好像还和森先生有什么联系,森先生没有告诉我,但是我凭着一种奇妙的直觉知道了。想想也是,虽然我一直将那孩子当做易碎品,但他可不是会乖乖束手就擒坐以待毙的类型。这么想着,我对这个发现也没有太在意。我怀着忐忑的心情等待,直至计划那一天的到来。那一天的天气很好,一早起来时,温暖的阳光撒下朦胧的光辉,使得每个人都暖洋洋的。树木被风吹拂着,空气间弥漫着一股极淡的花香。可到了夜晚的时候,天暗了下来,横滨的月亮也莫名地变为了血色,仿佛在预告着接下来即将发生的杀戮。为了不被即将到来的混乱给殃及到,作为佐藤杏子的我提前来到了港口黑手党里。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港口黑手党里很多人也知道了我是森先生的护士。毕竟那个人作为目前港黑首领最信任的人、首领身边的大红人总归会受瞩目些。当我走到港口黑手党内部的建筑时,其他人也没有太在意。只以为我是听了森先生的吩咐要去做什么事。毕竟只是在内部走动一下又不是去港黑首领的办公室,管理自然也没严格到变态的程度。我走到森先生之前提醒我的一处房间内,走进后关上门,闭上眼静心等待声音的响起。港口黑手党内部一向是比较安静的,特别是在港口黑手党首领生病后,性情变得极为易怒,港黑内部的人自然是大气也不敢喘的,闭上眼时我所能听到的只有来回走动的人们的脚步声。然而,就仅仅只是一瞬间,“轰隆”一声,外面突然传来了爆炸的声响。原本寂静的黑手党内部就如同砸了一块石头进去的河水般猛地泛起了波动。震惊的叫喊声、被木仓杀的呼救声、东西被砸烂的破碎声混杂在一起奏起一曲死亡乐曲。原本的寂静被轻而易举地打碎,所有生命在此刻变得无足轻重。我睁开了眼,深吸了口气后猛地打开门,往最先准备好的线路奔跑。越过门扉,越过走廊,越过拼杀中的黑手党们,我不停地奔跑着。有些地方烧了起来,熊熊烈火照亮了黑夜中所有人的眼睛,令所有人的心中都像是有火焰在燃烧那样。各种声音吵得人头疼,连呼吸也因此变得沉重起来,鼻间弥漫着一股毁灭与死亡的味道。在奔跑的过程中,我有好几次差点被砍到、被木仓击弄到、被撞到,一趟下来,我穿着的衣服也变得有些破烂,身上出现了很多擦伤,鲜血顺着我的伤口不停地往下滑落。即使如此,我也只是奔跑着,不停地奔跑者,一如在津岛家奔跑着寻找阿治的那个时候。我很清楚自己不能停下来,只能不停地向前,倘若我在此刻停下来,等待着我的只会是无底的深渊。长时间的奔跑使我不停地喘着气,肾上激素上涌使我的大脑空白,喉间涌起一股涩意。原本守候在两边的黑手党们也不知道去了哪,我径直都走向阿治所在的房间,打开了门——少年坐在床上,身上依旧缠着绷带却也不知何时穿上了一套黑西装,与以前相比看起来多了一种与众不同的气场。注意到门被打开的声响,他抬起头来望着我,缓缓地露出了一个笑。“你是来带我走的吗?幸子。”——“接下来是准备杀死我吗?幸子。”记忆里,比现在的阿治要更加瘦弱、更加幼小的身影与此刻的他重合在一起。相似的场景不同的对话使得我原本凝重的表情不由得变得柔和起来。说起来我明明没有告诉阿治我是谁,但他还是认出了我。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就像是我永远不可能认错阿治一样,阿治也永远不可能认错我。——毕竟我们是母子嘛。哪怕身处世界的两端,我们的心也是紧紧地联系在一起的。我喘了几口气,平复呼吸后踏着脚步走过去,向阿治伸出了手说道:“我们一起离开这里吧?像以前那样两个人一起...”哎呀,这次可不能再说去看樱花了。每一次去看樱花总会出点什么事,那应该说什么好呢?一起露营?一起野餐?一起去公园玩?不管怎么样,只要母子两个人能够在一起,无论去做什么事都能够让人感到开心。可阿治却摇了摇头。不仅如此,他还一直坐在床上,一点也没有准备站起来和我一起走的想法。我茫然地看着他,有些不明白阿治此时的动作。而阿治只是说道:“抱歉,幸子,我不准备离开这里了。”“你的意思是...?”阿治垂着眼,望向了被床被遮住的角落。而我顺着他的目光——终于看见了角落里被绑起来的安德鲁和上原恒一郎。两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嘴巴都被赌注了,他们如同死鱼那般被严严实实地捆.绑在瘦小的阿治脚边,看起来滑稽又有种类似鬼娃娃般的恐怖感。他们似乎是已经被绑住了很久,结实的身体上出现了明显的勒痕,因为呼吸不通畅而陷入了半昏迷的状态,连半点呜咽声也发不出来。这是多么好笑的场景呀,前段时间轻而易举地将我弄死、把阿治抢走的两个男人此时此刻竟然如同最卑微的蝼蚁那般任人宰割。而我只是靠近他们两个,身体就又开始记忆起疼痛,令我的额头开始冒起冷汗。在如此可笑的场景下,我开始更加深刻地意识到了自己和阿治的差距。“我用了点小手段。”打破了仿佛凝固住了的寂静气氛的是阿治平静的声音。他说:“不,应该说在你所看不见的地方里,我做了一些你难以想象的事情。”这么说着,阿治伸脚踹了一下被绑着的那两人。明明都是身材极为高大的男人,在此刻却如同棉花一般被轻而易举地踹倒在地——而后我才发现了,这两个人并不是因为长时间的捆绑而昏迷过去,反而像是受到了极为残酷的刑讯而昏迷过去,要不然怎么解释他们身上不多却极为狰狞的伤呢?指甲都被剥开,虽然身体还完整着,但不自然放着的、折断的手与脚也证明了他们经历了什么。阿治垂着眼,低着头望着自己的手掌心,喃喃着说:“我...一直在想自己是为了什么而诞生下来的呢?我想要去死,可幸子你努力地把我拖了出来,对我喊着恭喜您诞生在了这个世界,修治少爷。”“因为你抓住了我的手所以我想着再努力一点、再努力一点吧。但果然还是很艰难、很痛苦。因为不想让你难过,所以拼命地忍耐着、忍耐着。”他像是透过自己的手看见了不停流淌着的鲜血一般喃喃道:“可这一次,我觉得自己在死亡与暴力之中或许能够看见什么——关于活下去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