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42
可还满意吗?”桂如冰端坐在沙发上,连身子都没有欠一欠,目光虽是也射向那多宝格似的箱子内了,可是一触即收,并没有现出欣喜来,并且还皱了眉头道:“金先生,你把这些东西运到我这里来做什么?外人看起来,倒以为我受了你金家的贿赂了呢!这可不行,马上拿走吧!”金世泽知道他这人惯于做作,而且双方争斗多年,此时终于扬眉吐气了,他更不会放过这个刁难自己的机会。所以依旧陪着笑道:“桂先生太谨慎了,我无非是感谢桂先生对家父的一番帮助而已,桂先生一定不要拒绝才好。”桂如冰绷着脸,只在目光中透露出一抹得意:“金先生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至于令尊何时能够恢复自由,就要看院里那几位的意思了,与我无涉!”金世泽笑不下去了,可是也不敢翻脸:“桂先生,我知道家父同你这些年,一直政见不合,颇有摩擦。我这里替家父向你道歉了。我还可以向你保证,家父如果能够度过这次难关,以后一定不再涉足政治。”桂如冰仰起脸,好整以暇的望着天花板上的绿斑:“这个,似乎与我并无干系吧?”金世泽望着他,又恨又急:“桂先生,求你行行好,放过家父吧!你还有什么要求,请尽管提出来,我一定想办法达成。只要你肯高抬贵手,给家父一条生路就好!”桂如冰听到这里,“腾”的站起来,脸上现出不满来:“你在胡说八道什么?简直不知所云!”随即就要拔腿离去。金世泽这回可是急了,他起身一步迈到桂如冰面前:“桂先生,你——”桂如冰直瞪进他的眼睛里去:“我怎么?”金世泽望着他,心想自己今日务必打动桂如冰,否则老父就真的难以生还了。思及至此,他一横心,索性“嗵”的一声跪了下去:“桂先生,我求求你了!你行行好,放过我父亲吧!”桂如冰这回可是吃了一惊,后退一步问道:“你这是干什么?”金世泽一手抓住了桂如冰的裤脚,万分艰难的开了口:“桂先生,我家里为了救父,如今真的已经是倾家荡产了。你若再不施以援手,那我们真的……真的……只有投江的份儿了!”桂如冰居高临下的望着金世泽,想到昔日无比威风的金大爷此刻竟然跪在了自己的脚下,苦苦哀求着想要一条生路——那感觉是相当美妙的。这时墙上的挂钟当当当当的敲了四下,桂如冰抬腕看了看手表,发觉自己时间有限,不能总是留在这里折磨金世泽。便故作慈悲的叹了口气:“金先生,你起来吧!虽然令尊往日对我,是百般的排挤,可我到了这个时候,却是不计前嫌的。而且我也不过是个中间人而已,所以结果到底如何,我现在也不敢给你准确答复。钱,我是要转交给他人的,你可以留下;至于其余的器物,还是请带走吧!”金世泽听到这里,知道他这是把自己刁难够了,便应声站了起来:“不,万事都让桂先生cao心了,送点薄礼也是理所当然的。请桂先生千万收下,千万收下!”桂如冰一扬浓眉,虽是脸上没有笑意,可是那微黑的皮肤中都透出了亮光来。只见他摇头叹道:“金先生,你可真是强人所难啊!”第20章金世泽从桂公馆回来后的第二天,金元璧被人抬回了家中。他那时是在去部里的路上被人突然拦车带走的,事前毫无预兆;如今被人用担架抬回来放到大门口处了,人事不省,也没有得到一个交待。门房里的听差留不住来人,只好拽着担架一端,把金元璧拖进院中。然后张张惶惶的跑入楼内通报。其时金家三兄弟正围坐在一起,愁眉苦脸的发呆。忽然听到这个喜讯了,立即就拔腿奔出来迎接——结果发现,原来自己的老父是躺着回来的。金世流拉着金世陵,不让他过去捣乱,金世泽则蹲在担架前,先是仔细打量了父亲,见他仿佛是睡着了一样,神情倒也安详,只是皮肤白里透青,瞧着不大对劲。至于身上的衣服,还是那天出门时所穿的一套长袍马褂,衣履算是整洁,可见应该是没有受过刑的。金世泽低下头,一边将手指探到金元璧的鼻端,一边轻声唤道:“爸爸?爸爸?”有鼻息,没有回答。金世泽惶惑起来,可是很努力的伪装镇定,起身让听差把担架抬去楼上卧房中。自己则跟在后面,一路押镖似的看着。金世陵落了后,上前一步拉住了金世流的手,小声问道:“爸爸怎么了?”金世流不说话,手心里汗津津的。这一行人默默的进了金元璧的卧房之内,金世泽拉过一把椅子坐在床前,忧心忡忡的盯着床上的老父,每隔个半分钟就要低低的叫一声爸爸。金世陵见了,就忍不住开口道:“我打电话叫医生过来瞧一瞧吧!”说完这话,他见房内无人反对,便自动的跑出去,给他家里常用的那位顾医生打去电话。那边接电话的是顾医生的助手,先也是热情应对的,后来听说这边打电话的是金家,立刻就变了口吻,很冷淡的答道:“顾医生出诊,还没有回来呢!”金世陵自从经过黄书朗那一次冷遇之后,便尤其注意旁人对自己的态度,神经变得非常敏感。那助手的语气中分明带了一种避之唯恐不及的成分,所以他也不再多说,挂断电话后再找其它医院。半个小时之后,金家来了一位英国大夫。英国大夫为昏迷不醒的金元璧做了个简单的检查,没有得出任何结果,他又是个诚实的医生,不肯蒙骗病人,所以连个处方也写不出来。送走这位大夫,金世泽体内的精力仿佛是被人一抽而空了似的,瘫在椅子上不能起立。金世流不知何时走到了他的身后,冷笑一声道:“桂如冰这是要对我们家赶尽杀绝了!”金世泽惨白了一张脸,嘴唇却是发紫。他伸手去胸前的口袋里掏出药瓶,然后哆哆嗦嗦的拧了瓶盖,也不要水,倒出药片放进嘴里干咽了下去。如此又过了许久,床上的金元璧还是没有动静,家下的佣人也渐渐散去休息。金家三兄弟这个时候不能离开,就在房内各自找地方坐了,无话可说,一起怔忪的垂着头。此时已是入夜时分了,如果是在歌舞场上,那这金家几位少爷最是能熬夜的;不过如今坐在一间空气沉重的房间里,守着一个生死不明的老父,那精神就很容易的颓丧低迷起来。金世陵先还低着头,试图闭目养神,后来迷迷糊糊的,就觉着身体轻飘起来,仿佛是身在公馆门口了。又见四处灯红酒绿,大门口处也是人来人往,真是车如流水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