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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的组装雕饰,最快也要好几天的时间。沈墨决定做的那桌椅,在雕饰方面沿用了之前的部分样式与类型,决定做成蛟龙的款式。但是整个桌椅的部件与构造,沈墨却采用了榫卯的结构与一些他独有的手法。红松木本少见珍贵,虽说这宅子的主人该是不缺钱,但沈墨还是选用了最能保持红松木完整的手法,这也算是对木料本身的尊重。第一日,沈墨处理完所有料子,按照计划把它们裁成了方便使用的大小。第二日,沈墨在木料上画出了那一套桌椅最为主要的桌案的图形,进行了一些加工处理。第三日,沈墨开始处理那案桌的主要构件,把它们一一制作出来备用。同时也把几把椅子的图形画好。之后几日,沈墨的工序一如之前枯燥而重复。日复一日的独自一人在小院中作工,沈墨并没有丝毫的不耐烦,反倒是觉得轻松自在。他前世虽然爱好木艺,但家境不算富裕的他,曾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需要兼顾工作来养活自己。直到他后面逐渐能靠这东西吃上饭,他的时间才慢慢多了起来。经历过早期那段艰苦的时间,沈墨更加珍惜这种能安安静静一心一意只为做一件东西的时光。他每一个动作都尽善尽美也优雅而温柔,对于这一行的喜爱,都流露在神态动作间。沈墨在小院中乒乒乓乓,稍远处的院子中偶尔也会传来一阵悠扬柔美的琴声,不过往往很快就会被沈墨锯子发出的声音打断。如此折腾了几天,那院子里彻底安静下来,似乎是放弃与沈墨的锯子凿子对持。沈墨并未怎么在意,但对方显然并不是如此。就在沈墨的活快做完时,有天他隐约在门口方向察觉到视线,回头看去却只看到一道闪过的背影。沈墨离开时询问那下人,才知道那人是这宅子主人的孩子,只可惜是个双儿,所以一直被养在后院这边。那人只言片语说得简单,沈墨听着心中却有些不是滋味。在这宅子里面来来往往这么多次,沈墨也大概摸清楚他做工的地方是整个宅院最偏僻的地方,那边少有人来往,安静,不会打扰到人。那人只因为是双儿身,即使是王爷国戚之子,也毫无地位,甚至在自己家里都只能住在那种偏僻的地方。沈墨忙于作工,青城另一边,戚家宅院里,戚云舒最近一段时间气色却是逐渐变好起来。那天戚云舒一觉睡醒后,从管家与大夫口中得知那孩子的事,他长叹一声,强压下胸腔里又开始蔓延的苦闷与酸涩,却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知道孩子可能还在,戚云舒连日里阴霾压抑的心情散去,他推掉了生意上的事情不再出门,闭门在家中调养身体。戚云舒心情好了,能睡上觉,也多少能吃些东西,几日下来脸上倒也渐渐有了几分血色。戚云舒的状况好转,管家忧心忡忡间也跟着松了口气。他顾不上以后的事情与担忧,整日的围着戚云舒转,就想让戚云舒多吃些东西下去早一点养好身体。戚云舒自己也有此意,沈墨都不想不做的他配合着多吃多睡,只差把自己当猪养。戚云舒情况逐渐好转,但被他推掉的那些生意却逐渐累积,稍远些地方的还好,能用病作借口推掉,这近处的却推不掉。余岩第三次来拜访后,管家实在无法,也只能带着他去见戚云舒。余岩知道戚云舒最近一段时间身体不好抱病在床,他来这里也着实是因为手上有推不掉的事情。进门,余岩打量了一番戚云舒,见戚云舒气色逐渐好转,他松了口气。“是有什么事情?”戚云舒在床上,他背后垫着一个柔软的靠背,整个人以最舒适的姿势半坐半躺着。“是关于沈墨的事情。”余岩说道。戚云舒呼吸一滞,片刻的僵硬后他放松身体,“他怎么了?”“晋王爷前些日子不是点他名让他上府去做一套座椅?桌椅已经快要完成,但昨日王爷府那边却传了消息过来,说是还有其它单子想一起让沈墨做。”“其它单子?”戚云舒略有些不解,他不解不是因为有其它单子,而是余岩居然因为这个来找他。余岩管理这附近的大作坊也已经有段时间了,他一直处理的很好,像这种小事余岩完全可以自己处理,没必要特意来找他。“王爷府那边追加了一架古琴,应该是做给王爷家的小双儿的。”晋王爷家有个双儿,这也不是什么秘密,只是众人都不怎么关注罢了,毕竟只是个双儿。“沈墨的意思呢?他如果愿意接手,那就让他去做,不用问我。”戚云舒道。戚家大作坊有一套自己的规矩,对王爷之流虽然有特殊待遇,但也要看工匠自己的想法,当然大多数工匠也都不会在这种事情上拧不清就是了。戚云舒答得理所当然,余岩闻言却有些茫然不解了,他问道:“沈墨不是要调走?”戚云舒闻言猛地回头朝着他看去,他原本逐渐养出几分血色的脸,也在那瞬间变得惨白。戚云舒嘴唇轻颤,半天却没能发出一个音来。他握紧的手松开又握紧,直到被指尖刺破的掌心都痛得麻木。沈墨要调走?他要调到哪里去?什么时候的事情?戚云舒脑海中有情不自禁浮现出那天沈墨对余岩说的话,他的事情沈墨不想知道,他们之间也本不是多好的关系。戚云舒努力放缓呼吸,让自己不要为此有太大的情绪波动,可他的努力全都是枉然,那些话就如同铁锥般不断钻进他心里。沈墨来戚家谋事本就是为了他自己的目的,戚云舒也再清楚不过,如今沈墨要走他也找该料到,又有什么可惊讶?想着沈墨那天脸上的冰冷,再想着余岩的话,戚云舒咬紧牙关,胸腔中却还是涌出一阵苦闷痛苦的情绪来。戚云舒突然白了脸,余岩吓了一跳,“当家的你还不知道?可是那天沈墨问了我这边的地址,亲自过来与你说这件事情了啊?”余岩还以为沈墨已经和戚云舒说好。作坊大师傅要调走是大事,他这边还有熊家的单子,需要时间准备。戚云舒闻言,越发控制不住。他死死咬住牙,血液的腥甜在他口中扩散,那份痛苦却如同鬼魅般凄厉地在他体内喧嚣,在他血管内沸腾。因为孩子的事情,戚云舒最近这几日就如同在云端,整个人都有些飘飘然,如今这一下却是直接从云端掉入谷底,摔得经脉经断骨rou成泥痛不欲生。“当家的?”余岩犹豫要不要出门去叫管家,戚云舒的模样有些不对。片刻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