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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三刀……同时,周围也不断有身材魁梧的蒙古汉子拿着宽刀,在林书身上豁开伤口。一道、两道、三道、四道……林书不曾倒下,更未停下手中挥舞的刀!唐子畏看不惯林书软弱哭泣的模样,可此刻的林书,却让唐子畏更加恼怒。因为这样的他,让唐子畏自己却抿着嘴唇、红了眼眶。他手指深深插-进泥土里,死死地盯着林书瘦小的身影被砍了十六刀后,一把足有两个手臂那么宽的大刀猛然挥出!林书的头颅飞起,落到地面上,被迎面而来的马蹄狠狠踏碎!唐子畏呼吸一滞,眼中积蓄已久的眼泪在毫无察觉中滑落。视线骤然清晰,以至于他没有丝毫遗漏的将那挥刀大汉的得意面容和张狂的笑声刻在了心里。浓厚的杀意让大汉似有察觉,收敛了笑声,向唐子畏这边望来。隔着重重人墙,只隐约看到一个人影倒下,两具尸体重叠在一起,再无声息。大汉没发现什么端倪,随意收回目光,看着地上的尸体,重又露出了笑容。……黎明到来,空气中弥漫的雾气遮挡了太阳。当唐子畏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只觉得浑身各处都火辣辣的痛着,尤以双手为甚,几乎每动一下都如万蚁蚀骨一般。剧烈的疼痛反倒令他清醒,唐子畏很快意识到自己正身处鞑靼的营地里,双手被缚,身下是干冷的草皮。身旁一众大明的士兵都同他一样,或跪或趴,都在这凛冽的寒风中被迫等着鞑子决定如何处理他们这些俘虏。“他们的将军已经身亡,为何这城还迟迟破不了?!”小王子罕见的有些急躁起来,咬着下唇,在营地里转来转去。“我们的目的本不是攻城,只是要抢回过冬所需的物资而已。杀了他们的头领,恐怕是起了反效果。”萨齐哈尔皱起眉,看着人群中垂头不语的大汉,倒没有将责备的话说出口。那大汉是哈努的下属,哈努自以为听出萨齐哈尔的言外之意,大声道:“现在人杀都杀了,你想怎么样?!”蒙古部崇尚勇士,本来照哈努看来,自己的下属应当得到嘉奖才对!“此事暂且押下,当务之急是如何进城。若拿不到物资,这次族人的牺牲就太大了。”小王子道。“这些俘虏没有用吗?”“微乎其微。”小王子摇摇头,“我们将这些人抓起来都有一两个时辰了,那边却还龟缩不动,看来是打定了主意要死守灵州了。宁夏那边情况如何?”手下们互相看看,一人道:“还没有消息。”小王子叹口气,转身进了主帐,“打了一夜,你们也都休息一会吧。”“那这些俘虏如何处置?”哈努扬着脖子问。营帐里幽幽传来一声:“随你。”听到回答,哈努脸上露出一个略显狰狞的笑。他反手抽出一旁士兵身上的刀,如狼一般的目光从明军身上扫过,“既然如此,那便都杀了吧!”那些蒙古人有的露出兴奋的神色,有不感兴趣的则漠然的散开。萨齐哈尔面无表情地看着哈努提刀走近一个瑟瑟发抖的士兵,一脚将其踹倒在地。那士兵身上还算干净,看起来年岁不大,更像是个孩子。面对凶恶的哈努和闪着寒光的刀锋,涕泗横流,哭喊着:“不、不要!!”唐子畏有一瞬对上了那士兵的眼神,那里面满是恐惧与绝望,让他忍不住心中一痛,又想起林书的身影。就见哈努眼中闪过快意,扬手挥起大刀,直刺那士兵的眉心。萨齐哈尔眼神微闪,侧过了头,却听一声嘶哑的低吼响起,“住手。”“嗯?”哈努手中的刀堪堪刺破士兵的额角,留下一丝殷红的鲜血。他嘴角挑起邪性的弧度,转头道:“刚刚是哪个出的声?再说一遍,我没听清。”“我说住手!”唐子畏抬起头,不避不闪地迎上他的视线。他的额头有一道豁开的伤口,血流了半张脸,混着尘土看不出原样。只有那一双略显狭长的眼,里面没有畏惧、也没有仇恨,只有满盈着的愤怒如同黑夜里的星火一般耀眼。萨齐哈尔被那双眼深深地吸引了,直到耳畔响起哈努发狠的吼声,这才突然回过神来,下意识地抓住了哈努的胳膊,一发力,将人掀到一边。“这个人,归我。”哈努踉跄退后两步,有些不敢置信萨齐哈尔竟然在这么多俘虏面前落他的面子。他气得瞪大了眼,额头上青筋凸起,煞是吓人,“萨齐哈尔!你以为我怕你吗?!”“我没有这样以为。”萨齐哈尔淡淡的回答着,一边走到唐子畏面前蹲下,去解他手上的绳子。这在哈努看来,分明是萨齐哈尔在表达他哈努还不如一个弱小的俘虏,简直是对他最大的羞辱!他眼中的阴狠几乎要渗出来,两旁有他的亲卫见势不对,硬着头皮上前劝道:“哈努大人,萨齐哈尔大人没有这个意思。不要为了小事伤了和气。”“这我当然知道。”哈努露出一个扭曲的笑容,把手中的刀扔到地上,也没有心情再去理那些战战兢兢的俘虏,转身大步离开。萨齐哈尔瞥了一眼,毫不在意的收回目光,将唐子畏拦腰抱起,也离开了这里。剩下一众摸不清两个大将心思的蒙古人,面面相觑,暂时也不敢再打那些俘虏的注意,一个个都散去休息……第83章82.81.80.79.78营帐内,萨齐哈尔打来一盆温水,将中原人用的丝绒的帕子在里头浸润,再拿出来轻轻拧干,朝唐子畏脸上擦去。唐子畏微微向后仰头,回避了他的动作。于是萨齐哈尔问他:“痛吗?”唐子畏嘴唇动了动,道:“我自己来。”听闻这话,萨齐哈尔没有立刻应允,而是伸出手来捏了捏唐子畏的胳膊。他甚至没有用上两分力,唐子畏就瞬间感到一股酸胀感从他手指按下的肌rou出传遍四肢百骸!这种酸麻不同于疼痛,让唐子畏引以为豪的自控力几乎没有任何发挥的余地,身体便已经如河虾般缩成一团,连额角都隐隐冒出一层细汗。萨齐哈尔幽绿色的眸子里浮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手里拿着帕子再一次朝唐子畏脸上擦过去。丝绒细滑的触感夹杂着微温的湿润,将唐子畏脸上冻得干硬的血迹化开,血渣被丝帕携走,留下一道道晕开的红痕。唐子畏自忖从未近距离露脸于小王子部的干部面前,战场上更是看不清面容,即使现下露出真容,也不会被认出是明军未亡的将军。便也不和自己过不去,任由萨齐哈尔细细地将他□□出来的皮肤擦拭干净,又拿来药膏和布条将他身上各处伤口妥善包扎。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