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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微微皱眉,展青在说“裴哥没事的”这五个字的时候,似乎有哪里怪怪的。是我太担心了吗?在我清醒的时候,总觉得心慌得厉害,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一样。玩闹无法抹去心里的慌乱,嬉戏也无法掩盖内心的空落。再有两天,我必须要见到裴陵,我必须要见到一个健健康康完完全全的裴陵!作者有话要说:(づ ̄3 ̄)づ╭第35章你不能永远睡去“嗯,恢复得不错。”医生松开我的眼皮,对展青道,“一个月复明没有问题,放心吧。”“麻烦您了张哥。”展青笑了笑。“不麻烦不麻烦。”我木着脸被展青用轮椅推出门,听他们从中国寒暄到外国再从父母亲属寒暄到生辰八字。“好好好,那您去忙吧。”展青做了结束语。“哎好。”我听得都麻木了——这两天不管去看哪个中国医生都是这样,两个人恭维来寒暄去,你来我往至少得磨叽上十分钟到半小时不等。察觉到展青把我往我自己的病房推去,我哎哎了两声,双腿落地阻止了轮椅继续向前。他一巴掌打我脑袋上,“不坐轮椅自己下来走!”“上次九夜说三天后我可以去看裴陵,你带我去。”我梗着脖子耍横。“叶子说的让叶子带你去。”展青轻咳一声。我心中突然警铃大作。“唉……”展青低低的叹息从我身后响起,“真是怕了你了。”一双手拖着我拽回轮椅上,展青没好气道,“带你去就是了。”我双手扶住轮椅,并没有因此而轻松许多——总觉得他们在瞒我什么。神游间,面前的病房门便被推开,一股浓重的药味扑面而来,紧随其后的是一道带些困意的声音,“你们来干什么?”是九夜。我看着眼前模模糊糊的黑白一团,根本分辨不清哪里是人哪里是床,但依旧拼命眨巴眨巴眼睛,想看清裴陵在哪里。“喏,你说三天后,他非要来。”展青轻声道。我双脚落地站起身,摸索着向视线中的一团白摸去,那应该是病床吧。一只手拦住了我,九夜低声道,“裴哥睡了。”“那他什么时候醒?醒了我再来。”“……”一时间病房里悄寂无声。我登时抓住身前那只手,死死的,双目圆睁紧盯着眼前一片黑影,“说话啊!他什么时候睡醒?”“千谦。”九夜低声道,“出来。”我不自觉地颤抖起来。他又说了一遍,“出来,我告诉你。”“去吧。”展青在我身侧轻声道,“我在这照顾他。”九夜强行把我拉出了病房,又拉着我走了一段路——应该是来到了窗边,身边微凉的风吹得人心寒。我盯着眼前黑影。我在等他解释。“他……”九夜轻咳一声,“在岛上裴哥遭人重击后,就昏迷了过去,我们到的时候他已经休克了。在船上我们做了基本的防护措施,期间发现他的头部小部分向内凹陷。后经医生断定是严重的颅内出血,我们本以为是头骨骨折,但并没有。”“医生说,他们从未见过这种病例……只能按照颅内出血来医治。从轻了说,可能会永远睡过去。严重的话……”我全身上下紧绷。“严重的话,没几天了……”九夜轻声道。我呆呆地看着九夜。“裴哥抢回冰芡叶后,一直死死攥着,就算做手术时也没人能取下来。直到后来我说这东西是要给你用的,他才稍微放松了力道。”“之所以跟你说的这么详细,就是因为……”九夜顿了顿,淡淡道,“……你应该能感觉出来,裴哥对你,和对别人,是完全不一样的。”我怔住。“不管他能否撑下去,我都希望,最后陪在他身边的人,是你。”九夜道。他伸手擦去我脸上不知何时落下来的眼泪,轻声道,“你会知道的,总有一天,你会明白裴千两家之间的渊源。但我相信,裴哥这次已经抛开了家族的观念,我能感觉出来,他保护你,并不单单因为你是翻译,也并不单单因为你姓千。”“……别……”我抱住脑袋,突然觉得有些痛苦,“别说了……”“……”九夜沉默。“……你的意思是,他或者……在不久后离开我们,或者永远醒不过来……是吗?”我艰难地重复一遍。九夜轻嗯一声。“是……变成植物人的意思么?”我努力不让自己的颤抖从声音中泄露出去。“……并不。”九夜沉重道,“植物人,他们有自己的意识,他们有最基本的反射,在别人的协助下,他们可以进食。”我呼吸骤然一顿。“而裴哥……”九夜深吸了口气,“他已经没有了意识,也没有了最基本的反射能力……甚至……他的心跳会一天天地慢下去……最终……”最终,停止心跳。我难以抑制地颤抖起来。“……而裴哥的身体机能本就高于常人,我才会说,他有可能,永远地睡过去。”九夜的声音微颤,“医生从未见过这种植物人,他们无法诊断,也不敢诊断。只能……听天由命——”“……不行……”我紧咬着牙一字一顿道,“他必须醒过来……是他说的……等这次事情完毕后,他要给我解释从头到尾所发生的一切……他必须醒过来……他必须醒过来!”“……”九夜沉默着,迎面是滔天的悲伤——我毫不怀疑,如果此时此刻九夜对面站着的人是展青而不是我,这个少年一定会哭出来的。“带我回去……九夜……”我紧紧握拳,来不及掩饰自己的哽咽,“带我回去……不是你说的么?我得在他身边……万一他醒了呢?万一呢?”“……”九夜深深吸了口气,“我必须提醒你一点……他……随时都可能……如果真的出现了最糟糕的情况——”“不会的!”我猛然吼道,“不可能!”不可能!他不会这么轻易离开我们的!——因为他是裴陵啊!“……”九夜再度沉默半晌,似乎是在调整情绪,随后搭住我的肩膀引路,淡淡道,“我们回去吧。”……我再次站在了这个有着浓重药味的病房中。低头,依旧是白一片黑一片,我根本看不清裴陵在哪里,但我知道他就在这里,他就在我身边。展青和九夜把我的生活用品从原来病房拿来,轻手轻脚地摆放好,留下一句他们会留一人在病房门口轮流值班的话语后,便轻轻掩好门退了出去。其实,他们都知道——这是我早晚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