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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工,也早已准备好了一艘小舟,只等着萧王殿下与云门主于午后泛舟湖上。虽不比西湖太湖一望无际,但在皇宫中能有这么一片粼粼波光,也算难得。船中备有消暑的瓜果与冰块,船桨一撑,徐徐穿过莲叶荷花,停至树木阴影处,便能舒舒服服睡一个凉爽午觉。“折一朵给你?”季燕然悄声问。“开得好好的,折它做甚。”云倚风躺在他腿上,看着天上一丝一丝浅白的云,片刻后又忍不住问,“你说,孜川秘图里除了兵谱,当真还会有斥责先帝的血书,与黑沙城兵败的真相吗?”季燕然捏着那薄薄的耳朵:“若真想知道,不如我去御书房中给你偷来?”云倚风:“……”他闭上眼睛,不打算再说这件事了。季燕然笑笑,拉过一片宽大荷叶,替他挡住了些许亮光。酷暑炎炎,连御花园中的知了都不叫了,只能听到风吹与花落。水波轻轻拍打着船舷,如儿时的摇篮,晃悠悠的,时间一点一点溜走,人也不知不觉就合上双眼,安心眠于这漫天的荷香中。御花园里,有一群人正在匆忙往前走着。为首一人身形富态,穿紫色锦衣,虽面色惴惴,走路也不甚稳当,气势倒是不减,旁边的人皆得小心翼翼伺候着。路过湖边时,远处恰传来一阵丝竹声,他不由就停下脚步,扭头望了过去。接天莲叶无穷碧色,其间却偏偏停了一尾小舟,上头躺了一位白衣美人,宽袖与墨发皆如水般倾泻开来,被风儿吹得轻晃,但就是距离远了些,看不清脸。他这么想着,又往前急急走了几步,站在湖边想望得更真切些,脖子伸得如同斗鸡。一旁的下人不明就里,也跟过来,顺着他的目光一瞧,却都被吓了一跳,赶忙小声提醒:“王爷,是萧王殿下。”“啊?”一听到这个名字,李珺就先魂飞魄散起来,慌慌张张地问,“在哪里?”“在船、船上啊。”下人也答得纳闷,敢情您专心致志盯了这大半天,都没发现?李珺后背蹿上一股见鬼凉,战战兢兢将视线从美人身上往高挪了挪。季燕然面色寒凉,正在冷冷看着他。眼神与地府修罗也没什么区别了。李珺惊呼一声,双股颤颤便想溜,可腿却不怎么听使唤,膝盖打着软,脚下一滑就向后倒去。“啊!”“平乐王!”“来人啊!”“快,平乐王落水了!”湖边嘈杂一片,云倚风也被吵醒,他迷迷糊糊坐起来:“怎么了?”“没什么。”季燕然捂住他的耳朵,“难得这里凉快,你再多睡一阵。”云倚风好奇地向后望去,恰好看到一个浑身湿漉漉的男人,被人合力扯上了岸,双脚方一落地,便连滚带爬地跑了。“是平乐王吧?”季燕然挑眉:“这你也能看出来?”“寻常人落水获救,至少也要在岸边喘口气的,唯有此人,哪怕灌了满肚子水,也要赶紧爬走。”云倚风打了个呵欠,重新靠回他怀中,“除了时时刻刻提心吊胆,担心会被你剁了脑袋的平乐王,怕也找不出第二人了。”“睡吧。”季燕然右手在他背上轻拍,不想再议此事,“这种贪财好色的草包,连名字都不配让你多提一句。”“那你也别生气。”云倚风笑笑,“晚些时候,我们再去见皇上。”另一头,李璟也听说了“平乐王初一进宫,就被萧王一眼瞪进了湖里”的故事。“现在还在换衣服。”德盛公公禀道,“腿也摔伤了,不过太医已经给敷了药,并无大碍。”李璟头疼:“那就让他多歇——”话还未说完,外头就传来一声劈了嗓子的“臣弟参见皇兄”,那个尖锐啊,把德盛公公都吓了一跳。李珺刚吐出满肚子的水,还虚弱得很,但再虚弱也不敢拖了,那要杀杀杀人的弟弟可就在宫里啊!他进殿后“噗通”跪在地上,先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了两句思念之情,以及这一路有多辛苦云云,然后还未等李璟象征性地安慰,便直奔主题道:“我此番前来,是为了向皇兄进献一样宝贝。”他不提倒还好,这一提,李璟却又想起了孜川秘图,便面色阴沉、一言不发地盯着他,宝贝?李珺再度被吓出满身冷汗,赶紧叩首哭道:“是是是真的,这回,这回,我当真打听到了血血血灵芝的消息!”……季燕然与云倚风也被宣来了御书房。李璟示意德盛公公先给两人赐座,又问李珺:“朕为何还要再信你这一回?”“因为我带了,我带来了。”李珺忙不赢地说着,顺手从袖中扯出一个布包,“这一路生怕丢了,从不敢让下人拿,睡觉都得抱着。”众人毫无防备,都被他此举惊了一下,只眼睁睁盯着看。那布包浸了水,有些难以解开,李珺使劲扯了两下,余光扫见周围一圈目光,突然就又意识到了什么,再度如雷轰顶地解释,“不是,不是,这血灵芝我虽带带带来了,但它用用用不了啊!”第76章同去雁城那包裹在湿布中的东西,瞧着倒的确是灵芝模样,隐约也能看出星点鲜红颜色,只是早已发霉发臭,上头长满了灰绿色的毛,拎出来时,还湿哒哒流着透明粘液。李璟重重拍了一下桌子,怒不可遏道:“大胆!”“皇兄,皇兄饶命,这东西并非我保保保存不当!”李珺浑身一哆嗦,“砰”一声磕了个头,牙齿打颤地解释,“刚刚刚拿到的时候,就已经这样了。”说完又扯着嗓子哭了一句,“千真万确啊!”后头这一句是说给季燕然听的,他并不敢看这个弟弟,生怕转头就见到一把大宝剑劈面而来。偏偏此时德盛公公见平乐王已瘫坐在了地上,实在狼狈,便好心想要搀扶一把,谁知手还没使力呢,对方就被吓得“嗷”一声嚎出来,泪眼婆娑极了,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云倚风被吵得头昏眼花,他见过的皇室贵胄虽不多,但也知道这点出息莫说是放在帝王家,即便寻常农户父母,生出如此草包的一个儿子,只怕也会忍不住cao起笤帚天天打。他在心里叹了口气,侧身对季燕然道:“平乐王看起来像是极为惊惧,不如先让他休息——”“不不不,我不用休息。”话还没说完呢,李珺倒是听得挺快,赶紧摆手道,“事情是这这这样的,待我慢慢道来。”德盛公公站在一旁,陪他憋着一口气,心疾都快要发作了,李璟更是头大如斗:“你什么时候又多了个结巴的毛病?”“我我我我不不不不结巴啊!”李珺深吸了一口气,“前些时日我听说七弟正在到处找血灵芝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