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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的小厮马上把请柬和喜糖拿给他,何贺双手递给尹玉山:“尹大人,何某的请柬和喜糖,到时候还请大人赏脸来吃个便饭。”尹玉山不着痕迹的瞥了谢无渊一眼,笑呵呵的接过,翻开看了看,赞道:“好小子,不错嘛!我瞧着这日子,是袁家的?”清晨的阳光,带着暖意,从院子洒进屋里,拂在身上,谢无渊却觉得整颗心都在发冷,冷的让人想要逃离这个世界。袁家的,呵,袁家的。谢无渊嗤笑一声,低喃,“袁默,也不过如此。”何贺,你,也不过如此如果何贺移情别恋,爱上袁家的独女,谢无渊一句话都不会多说,一件事都不会多做,不仅马上走人,还能笑呵呵的去看两人成亲,祝二人白头到老,早生贵子。感情这种事,总是有从浓变淡的那一天,爱上了在一起,不爱了就分开,在谢无渊看来,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事儿。更何况,原本他和何贺在一起,能给的,也只是包容。可那个姑娘是袁默的独生女,谢无渊认识何贺这么多年,何贺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他知道的一清二楚,男人也好女人也罢,袁默的闺女,绝对不是何贺喜欢的那一款。一切就都不一样了。谢无渊脑子一转,就明白了前因后果。局势吃紧,何家这是要动了。呵,以为搭上袁默就能高枕无忧了吗?!谢无渊又是一声冷笑。他眼瞎,放何贺走进自己心里,将信任错付,遭到彻骨的背叛,他认了,毕竟他谢无渊眼瞎在前,怨不得别人。可何家,就算和袁家联姻,也未必就能拿下那个位置。有他谢无渊在一天,何家就别想拿下那个位置!谢无渊心思百转千回,面上却带了和煦的笑意,伸手接过何贺递来的请柬,毫无异样,何贺试图借着请柬的遮挡,摩挲谢无渊白皙修长的双手,谢无渊意识到何贺的意图,直接抽出了请柬。何贺一时有些怔忪。这种光天化日下掩人耳目的触碰,两人之前有过不少,碍于有旁的人在场,只能借着书本笔札之类的做掩护,肌肤相亲时,自是别有一番情|趣。这个法子,还是谢无渊先想出来的。在文史馆复习,准备会试的时候,二人就曾趁着交换策论,探讨模板的时候,摩挲彼此的指腹,总能给二人带来一些隐秘的、不为人知的、贴心的快乐。谢无渊收了请柬,放在桌上,转身回自己的位置,继续干活,刚刚撕下来的名单,也不知道还能不能黏上,粘不上的话,就只能重写一份了。何贺站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犹犹豫豫的想要开口。“无渊,我——”“何大人,没事儿的话,您可以回去了,六部的规矩,似乎有那么一条,不允许各部之间上班聊天,尹大人,我没记错吧?”谢无渊放下手里的毛笔,打断何贺的话,他已经开始誊抄花名册了,那张名单被撕得粉碎,粘是粘不好了的。尹玉山又开始抽他的大烟,吞云吐雾,听了谢无渊的问话,点点头:“嗯,没记错,六部守则第三百二十八条。”何贺叹了口气,“那我中午来找你。”谢无渊跟没听见似的,连理都没理他。中午。尹玉山放下大烟,慢悠悠的站起来,出门解决他的午饭。谢无渊立马跟上,“尹大人,醉欢楼这几天出了一份新酒,听说入口即化,口感丝滑,还有甜味和咸味两种口感,学生一直想去尝尝,不如一起?”尹玉山一听“醉欢楼”的“新酒”,馋虫立马勾起来,人却还在装模作样的戳谢无渊的痛处:“哎哟哟,小谢呀,小何不是说中午来找你嘛,你不等他了?”谢无渊挺烦的,心道,死老头,等会儿非给你上五坛酒,混着喝,把你灌醉不行,嘴上却笑嘻嘻的:“学生来求贤科也好几个月了,一直埋头整理档案,这会儿子终于得空了,尹大人可不能嫌弃学生的一片心意啊。”尹玉山这才摇头晃脑的,和谢无渊一起出门。尹玉山这人,除了撩猫逗狗,就是抽大烟跟喝酒,偏偏尹家也是小门小户,家里没几个钱,他自己又得靠薪俸养夫人孩子,一个月也就能去一趟醉欢楼,谢无渊就是拿准了这个,才开口相邀。吏部油水多,可薪俸不多。四品以下的官员,都归吏部管。特别是文选清吏司的求贤科,几乎决定了一个人的官场生涯。求贤科负责的是官员们的第一次任职安排,肯定有的地方富,有的地方穷,而考功清吏司则负责考核官员们的政绩,贫瘠地区的官员怎么可能比的上富饶地区的官员?也因此,第一次任职的地方富饶的,三年之后往往就能升官;第一次任职的地方穷苦的,可能一辈子都升不了官。尹玉山那天说:“这地方油水多着呐”,就是这个意思。皇上也知道吏部的人大多出身贫苦,对他们捞油水敲竹杠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小来大去的,数额不算过分也就那么着了,不怎么追究。不过,谢无渊才刚来,除了最开始忙不过来的时候,拟定过几次名单,再没接触过这种活计,每天除了整理档案就是整理档案,求贤科油水再多,也跟他谢无渊没有半个铜板的关系。谢无渊一个月就能领那么可怜巴巴的几个钱,靠他自己的薪俸还真吃不起醉欢楼,不过,咳,谁说谢无渊去醉欢楼要花钱的了。醉欢楼和顺风赌坊,都是全国连锁的,嗯,对,就是顺风帮名下的。何贺晌午去求贤科,扑了个空,打听到谢无渊和尹玉山喝酒去了,闷闷的回了兵部。连着五天,何贺每天中午都去求贤科,谢无渊每天中午都请尹玉山喝酒。休沐那天。何贺一大早就堵在谢家门口,天还没亮呐,把谢家家仆吓了一跳,慌忙去禀报,谢父摆摆手,随便找了个小厮去跟谢无渊说这事儿。谢无渊道:“有什么可见的,不见!”又过了一个时辰,茶盏从外头回来,头一件事儿就是给何贺说情:“少爷,何二少都在门口等两个时辰了,就是看在往年的情分上——”茶盏话还没说完呐,谢无渊直接发作起来,冷笑道:“你的意思,还是我爹的意思?”茶盏跟了谢无渊也有四年多了,从来没瞧见谢无渊这么凶残的样子,阴涔涔的要弄死自己似的,下意识的就跪下了,“不是老爷的意思。”谢无渊火气蹭蹭就上来了,“给我滚过来!”茶盏磨磨蹭蹭的挪到谢无渊面前,谢无渊猛的踹过去,茶盏没防备,就是有预感他也不敢防备,谢无渊是主子,他是奴才,主子不顺心拿奴才撒气,比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