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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谢无渊他不是来喝酒的,他是来买醉的。既然只是为了一醉,那么喝的是千金佳酿,还是农家小酒,就没有任何区别了,从商人的角度看,都能达到目的,没必要放着便宜的不选,去选贵的。石海岩请谢无渊来醉欢楼一聚,倒不是为了让他不喝酒,而是有别的事儿。谢无渊让人引着去了四楼,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不像是在三楼往上,倒像是二楼往下,约莫一楼半到二楼半的位置。不过既然门口专门迎他的人,说是四楼,那便是四楼吧。醉欢楼的四楼,在整个大梁都算是个秘密。知道醉欢楼有四楼的,很少;能找到醉欢楼的四楼的,那更是少之又少。做“很少”已经很让人头疼了,谢无渊可不想再上一层,做这个“少之又少”,他决定了,要做“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醉欢楼有四楼?!你是不是眼瞎?!没瞧见只有三层吗?!嗯,就这样。带路的人替谢无渊推开门,小心翼翼的下去了。谢无渊走进去,带上门:“什么事儿啊,值得这么如临大敌,小心翼翼的?”石海岩给谢无渊添好茶,苦笑道:“大事,我也是几天前刚知道。”“怎么着了?”谢无渊喝了口茶,慢条斯理,“顺风帮老巢被人挑了?”“快了,”石海岩闷闷不乐,“我师父,齐于杰,前几天闷得慌,下山打劫了一个过路的,结果人家是回京叙职的当官的。”“没蒙面,被人瞧见了?”谢无渊一点都不奇怪,赌坊的老板,要真是个正正经经、本本分分的老实人,那才值得人奇怪。石海岩摇头:“不是。”谢无渊嗤笑一声:“那有什么可担心的?回京叙职的地方官,哪个没被打劫过?!”石海岩吞吞吐吐:“师父他,把人家的官印给带回来了。”“谁的?”谢无渊追问。石海岩从兜里拿出一方官印,谢无渊仔细一看,咸宁县令的。如果他没记错,咸宁县令是王秀文,三甲同进士出身,个人特征是——方面大耳,满脸麻子的人不好找,方面大耳的人多的是。咸宁,咸宁,咸宁——咸宁的山区不多十几座,连在一起的,只有一个地方——咸宁鱼山。“咳,”谢无渊干咳一声,调侃道,“齐于杰他不是打劫,是去采花了吧?谁的官印不是贴身带着的,他要不是扒了人家衣服,怎么来的?!”石海岩也有些尴尬,师父这事儿办的忒不地道,自己闯了祸,让他这个当徒弟的收拾烂摊子。谢无渊问道:“你们想怎么解决?”“都行,”石海岩补了句,“只要能解决,随便怎么样都成。”打劫一两个地方官,没什么,朝廷不会为了钱财围剿劫匪。可要是拿了地方官的官印,事情就大发了,朝廷为了尊严,也必须派兵干掉这群胆大妄为的劫匪。齐于杰一开始还没认出来,以为是官员的私印,拿着玩了好几天,在山寨的不少地方盖了戳,后来还是被石海岩瞧见了,惊的都快魂飞魄散了,石海岩虽然现在是商人,可他爹当过官,这些东西懂不少,一眼就认了出来,那是块官印!第一反应就是随便找个地扔了,神鬼不知的,反正不能查到自家头上。后来想了想,觉得不安全,齐于杰是没被认出来,可这个地方说不定被那当官的记住了,赶明回来派人围剿自己,倒霉的不还是自家么?依石海岩的意思,神不知鬼不觉的把官印给那个官员放回去,一来神出鬼没可以震慑官员,不敢上报;二来也物归原主,不怕追究了。整个顺风帮里,能神出鬼没的,也就只有谢无渊一个,所以石海岩这才找上谢无渊。谢无渊却不想这么干,一来他不想为这种破事隐身;二来嘛,在他看来,这件事情,可以处理的更好。“那个官员现在走到哪了?”谢无渊端着茶杯,一派悠闲,“出了你们的势力范围了吗?”石海岩掐着指头算了算:“一寨肯定是过了,现在应该差不多在五寨到六寨之间吧,怎么了?”谢无渊面带微笑:“全杀了,一个活口不留。”石海岩一惊:“什么?!”谢无渊倚在靠背上,好心的重复:“杀|人灭口啊。”谢无渊说的风轻云淡,仿佛他正在说的不是血淋漓的生命,而是待会儿吃一盘牛rou。哪怕是石海岩,被一个山寨头子养了这么大,都没有谢无渊这份狠辣。石海岩第一次意识到,正如顺我昌所说,这个男孩儿,天生适合他们,天生适合这个行当。谢无渊,天生适合做他们的军师,他甚至比寨子里的大部分匪徒,更像匪徒。“我不知道你们有多少人,你自己挑几个识文断字的,能不能才高八斗不打紧,一定要忠心,不能生二心。”谢无渊生怕石海岩听不见似的,又强调一遍,“任何情况下,都不能生二心。”石海岩大惊:“师祖,你是要——”“显而易见,”谢无渊耸肩,面上一派淡然,“取而代之。”石海岩大骇:“可这个官员是回京叙职,要经过吏部的!如果有人认出来——”“那就让这世上再也没人能认出来。”谢无渊淡笑看他,石海岩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这才是真正的杀|人灭口。石海岩仍在犹豫:“可是——”谢无渊没有一丝顾虑的打断他:“没有可是,也不会有可是。每年这个时候有多少人回京叙职,吏部不可能每个人都记的,更何况,”谢无渊冷笑一声,“吏部三年前刚经历一次大清洗,谁还记得谁?”石海岩还在犹豫,谢无渊缓声劝他:“你想想,我在吏部,若有我的帮衬,不过六年,就能出一个四品大员,只要你们选的人争气,七八年挣个尚书不成问题,到时候,还用的着看他施成白的脸色?”石海岩想想送给户部尚书施成白的银子,这么多年都能攒成一座山了,再想想求他办事时,施成白的推诿,一咬牙,赌了!谢无渊笑了,笑的志在必得,笑的信心满怀,石海岩只当他是得了一个助力,心里高兴,没有深思。说了半天,这会儿也是正午了,石海岩估摸着,谢无渊差不多也饿了,便引着人从小门出去,沿着楼梯上上下下,到了三楼。石海岩替谢无渊推开门,屋里已经上好酒席,谢无渊抬脚进去,石海岩瞧了瞧桌上的菜色,站在门口,道:“您先坐,我去让小厨房再添几个菜。”谢无渊心里嗤笑石海岩前后态度的变化,面上带笑:“这些足够了,没的还得麻烦小厨房。”石海岩笑容可掬:“不麻烦,不麻烦,您先吃着,我一会儿回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