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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走远的时候就听见食堂小哥在后边冲老板说:“咱今儿吃的小丸子就是从他那儿抢来的,所以才让你打折的。”“就算是没原因,你让我打折我还能不听啊。”老板这么说。回去吃晚饭的时候魏临泽说起这事儿,Josh往嘴里塞了一口米饭,“知道这是什么吗?特权阶级也比不过内部人员。要不说古代那些王侯将相能被几个小太监给陷害致死呢。”“什么破比喻,”魏临泽指了指一边的牛奶,“人家心怀愧疚还给打折了呢。”“要是我,”他伸出一只手比划,“我能砍价砍到五十。”魏临泽说:“我看你是想让人家白送。”“怎么不成了,炸小rou丸那么好吃,还不值这一袋子牛奶了啊。”Josh翻白眼。这个价值概念偷换的很好。“你要是做生意,保准赚大钱。”魏临泽把学生的试卷归置了一下,“我今晚上用书房批试卷。”“哦。不打扰你。”Josh撇了撇嘴。魏临泽本来想先批一部分,谁知道一坐下来就忘了时间,不知不觉就给批完了。他伸了伸懒腰,学生们看到成绩这么快出来一定非常惊喜吧。Josh窝在沙发上看电视,几乎没开音量,二嘎子趴在他腿上睡觉。魏临泽看见二嘎子,过去问,“二嘎子不是不往人身边凑吗?”Josh把音量给调大,“哪儿啊,我把他抱过来的。”“我觉得二嘎子最近有点蔫,以前也没这么不爱动啊,现在饭量都变小了不少。”魏临泽凑过去看了二嘎子一眼。“我也觉得有点,得空带它去看看医生。”Josh把二嘎子抱回窝里,它睁了睁眼,也没跳出去往箱子里钻,直接闭上了眼。二嘎子有多大年纪了呢?其实这么一想,Josh突然觉得之前那些年都好像白过了似的,想不起来了,什么时候遇到的二嘎子,就连自己的岁数都记不清了。后来他带着二嘎子去医院检查,没有生病。医生抱着二嘎子递给Josh,轻飘飘地说,“它已经老了。”哦,二嘎子已经老了。那他呢?他活到现在,亲眼看着杨康平离开,亲眼看着钟安心满意足的去死,自己呢,还能活多久。一天一天熬日子,熬着熬着竟然就活了这么久,他拽了拽自己的头发,连头发都长这么长了。魏临泽的稿费到账的时候,他撺掇着魏临泽请他吃饭,当时问起来怎么用那笔钱,魏临泽的想法很简单,攒着,攒够了首付买房子。那时候他就已经看出来他和魏临泽之间的差距了。魏临泽这种才是踏踏实实能在这个世界上活一辈子的人,他为未来打算,为安定考虑。要是问Josh,有这么一笔钱可以任意支配,他会拿来干什么。或许是买车,或许是买衣服,或者是放在卡里,想买什么就不用考虑其他因素地去买什么。因为,他从来没想过自己或许会有未来。或许明天就死了,或许后天。这是Josh这些年来每天都会有的想法。在这个世界上,他没什么放不下的东西。他的所有身家能装进一个小小的行李箱,他,的全部总归有一天会装进一个小盒子里。好像人这辈子就只能和一个个盒子较劲。第17章第十七章到了暑假,魏临泽可是说是彻底闲下来了,回想忙忙碌碌过去的那一个学期,好像和之前不管是念书也好教书也好,度过的学期没什么两样。早已定好的课程,和一些突然出现的意料之外。只是意料之外有点多而已。累,偶尔也会感觉到,不过想想小时候,想想高考,这也并不算太累。比起语言学教研室的老师们,他也实在是算不上太忙。语言学教研室课题研究任务重,这个暑假还没开始就已经连轴转上了,估计一整个暑假都甭想闲下来。楼下潘老师一家子,正巧都参与了这个课题,成天泡在机房里边做语音实验,恨不得住在教学楼里。他们的孩子在外地上学,平时还好,可一到暑假,孩子回来了,爸妈却没空照顾,只能往楼里的其他老师家里送。小潘同学倒是不给人添麻烦,安安静静地写作业、看书,对魏临泽来说,就是吃饭的时候多一副筷子而已。小潘同学写字儿还没成型,歪歪斜斜地在书的封皮儿上写着三个大字:潘屹阳,下边儿另起一行,上写:五年级三班。这么两行字儿生生占了大半个封皮儿。魏临泽去书房的架子上翻腾了一会儿,找出了当年刘老送他的一堆还没用的字帖,拿出去给潘屹阳。小潘同学写着数学作业,遇到个不会的题,想也想不出来,就撑着头在餐桌上愣起了神儿,魏临泽把字帖给他拿过去的时候,他接过来看了看,学着大人像模像样地唉声叹气,“魏叔叔,我们家的人写字儿都不好看,这是遗传,根本练不好的。”“谁说的,你看……”魏临泽想给他举个例子,但一时半会儿还真想不起来有什么例子。Josh在沙发上玩手机,听见魏临泽没话说了,就说:“我写字儿就好看,但我家里人就每一个写字儿好看的。”潘屹阳转过身趴在椅背上,问:“那小师哥哥,你小时候也练字吗?”一开始魏临泽也纳闷,为什么小潘同学管他就叫叔叔,管Josh就叫哥哥啊,小潘同学理直气壮地说,因为您跟我爸妈是一辈儿的。那为什么管小师哥哥叫哥哥呢?因为他长得年轻,也很帅。小潘同学毫不吝啬的夸奖让Josh笑眯眯的,心甘情愿地陪着小潘同学下了一个下午五子棋。Josh想了想,在魏临泽的眼神攻势下不情不愿地说:“……练,练。”魏临泽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小潘同学“哦”了一声,把字帖收进了书包,继续写作业。一低头,还是那个数学题,他愁眉苦脸地看了一眼正在倒水的魏临泽,“魏叔叔,我这个数学题不会。”“我看看。”魏临泽把他的练习本拿过来,题倒是不难,但就是不知道五年级学到哪个阶段了,他问潘屹阳:“你们学二元一次方程了吗?学分数了吗?算了,我看看你的课本吧。”Josh从沙发上站起来,“行了吧你给我看看,你个学文的教得了数学吗?”“看不起谁呢你,我高中学的可是理。”魏临泽把数学里护在怀里不让他看。“你别欺负我没上过高中,我可知道,学理的大学不能报文学专业。”说着他就过去抢。魏临泽把练习题摁在桌子上,“这你可说错了,我高考成绩出来之后,不算低,但也不是顶了天的高,咱全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