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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死掉并不一定就真的死了,还是有可能复活的呢。”路昭说:“大概我今天运气比较好吧。”路薇虚弱地躺在床上,对她的儿子招手,“宝贝过来,让mama亲一下。”路昭乖乖地走过去,倚在床头,让母亲可以抱住他。路薇亲了亲路昭的脸蛋,“小昭,我现在已经没有时间去核实你所说的话了。”“是真的,mama,我没有说谎。”路昭小声辩解。“我相信你。”路薇摸摸儿子的脑袋,把这个小小的人儿抱得更紧一些,“你要记住,没有人会永远幸运,所以不要因为这次的奇迹就轻易将自己置于危险的境地。”“我明白。”路昭点头。“还有,也不可以用这种能力去做坏事。”路昭不满,“我才不会呢,mama,我又不是坏人。”“嗯,我的宝贝,是世界上最好的孩子。”路薇说。长大以后,路昭一直信守对母亲的承诺,他不曾主动使用自己的能力。瀚海高原的那个清晨,是他第一次尝试自杀,当他的手臂被机械猎狗咬断之后,他想到了通过死亡回溯时间,回到伤害尚不存在的时候。但是那天他没有成功,当时阻止他的人是谁,冀恒吗?想到冀恒,路昭心里堵得难受,他想他是恨着冀恒的,这样一个罔顾自己意愿、恣意羞辱他的人,他当然是应该痛恨的。但是,路昭也记得在他举枪自尽之前,冀恒满手的鲜血以及那句痛苦的乞求。路昭……不要伤害自己……求你……为什么,他可以对自己做那么过分的事情,但是在自己对他开枪之后,却还能不顾性命地记挂着自己?路昭咬着手指,把自己蜷缩成一团,痛苦得难以自抑。***mama:我好难过,今天我杀人了。路昭***就在路昭第一次复生之后不久,他的母亲死了。那天朱莉姨婆进入路薇的房间,看到路昭正偎依在母亲身旁,小声地哀求着,“mama,你醒过来好不好?”而路薇苍白的面容早已变成了青灰。姨婆泪流满面地把路昭从他母亲的尸体旁抱开,“小昭,你的母亲已经走了。”“但是,她可以活过来啊。”路昭说:“姨婆,您让mama醒来吧,她最听您的话了。”“小昭——”姨婆紧紧搂住怀里的路昭,“小昭,你的母亲虽然走了,但是她的灵魂会化为天上的星星,一直看着你的。”然而路昭不相信星星那种遥远的东西,他只相信人死可以复活,所以他拼命阻止人们把路薇放进棺材里,“也许,mama还会活过来呢。”路昭哭得撕心裂肺,“再等一等,再等一等吧。”但是路薇终究没有醒来,最后她被埋葬在青石镇郊外的墓园里。暴雨过后的清晨,墨色的乌云还没有散去,空气中弥漫着哀伤的气息,路昭抱着母亲的遗像,凝望着脚下延绵起伏的山丘。为什么母亲不能和自己一样重新活过来呢?他询问过姨婆,姨婆以为这是他在逃避现实,“小昭,你不能永远生活在幻想里”,朱莉姨婆摸着他的头,“虽然很痛苦,但是从今天开始,你必须长大了。”路昭长到十二岁的时候,他已经从失去母亲的悲伤里走出来了,也很少会想起那次发生在樱桃园里的遭遇,直到有天他被一辆失控的飞车碾压致死。死而复生的事情再次在他身上发生,重来一个小时之后,路昭看着那辆曾经撞死自己的飞车冲出道路,将路边的栏杆撞得四分五裂。原来真的有奇迹。路昭不知道为什么上天会赋予他这样的能力,但是他认为如果神明真的仁慈,就应该把母亲还给他。路昭把自己的疑惑告诉了朱莉姨婆,老太太花了好些时间才相信路昭所说的话,她紧紧扳着路昭的肩,很郑重地告诫道:“这种事绝对不能告诉其他人,任何人都不可以。”她逼着路昭发了誓,然后让他把这事给忘了,只把自己当成一个普通人。路昭答应了姨婆,但是却没有完全做到,十六岁的时候,他看到拓荒团的征募通知,就悄悄给自己报了名。他觉得他可以凭借这点特殊能力,去完成母亲的心愿。拓荒团的工作确实危险,路昭死过很多次,也救过很多人。他已经尽力掩饰,但是那些特异之处还是被身边的队友注意到了,不过没人能想到死而复生的程度,最多以为他有点时灵时不灵的危险预感而已。路昭默认了其他人的猜测,他到底还谨记着朱莉姨婆的告诫,没有暴露得太彻底。按照路昭的原计划,他还要在拓荒团待几年,等攒够了钱再去安珀寻找生父,但是因为瀚海高原那次意外,让他得以提前到了安珀。现在路昭到安珀的最初目的已经完成,但他已经有了新的目标,他有了成为一名机甲制造师的志向,他想要好好地在星云继续学习。要达成这个目标,冀恒就是一个无法逃避的存在,路昭一边整理着配件库的存货清单,一边头疼地想着。“我去!”坐在智脑前的卡洛斯突然大叫起来,“冀恒居然输了——他居然输了,我还押他赢的!”路昭走过去,佯装不经意地问:“怎么了?”“冀恒在机甲对战中输了。”卡洛斯目瞪口呆,“明明平时训练他对杨松的胜率是百分之百的,怎么一到实战考核就掉链子啊?对了,好像去年参加战机系的考核,他还摔了一架战机呢。”***基地治疗中心。“所以你的实战考核运势,真的是背到了极点吧。”宗源坐在病床前摇头。“跟运气没有关系,是我处置失当。”躺在床上的冀恒说,刚刚从治疗舱出来,他的身体还有点乏力。“那你怎么会处置失当呢?杨松根本就不是你的对手好不好?”宗源还是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冀恒伸手搭在额头上,无奈地说:“大概是因为你昨天给的那瓶酒吧。”“啊,那瓶露比?”宗源奇道:“就算你喝了酒,这一晚上都过去了,还会有影响吗?”他当时也只是散了个步,就完全清醒了啊。“你喝了那酒之后,有没有、嗯、做过什么梦?”冀恒问。“没有啊,昨天晚上我睡得非常好。”宗源猛地明白过来,“那么说你做梦了,什么梦影响这么大?”什么梦?冀恒双手捂脸,实在说不出口,梦里他强吻了路昭,然后路昭就跟他同归于尽了……也许是因为,潜意识里他就知道路昭很讨厌他吧。听说冀恒由于在对战中受伤,提前退出了今年的实战考核,路昭没有变得更轻松一点,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