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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良。想杀了她,却一直没有动手,把她的命捏在手里。思绪骤然回笼,像一个急刹车,刺激着姜美人的神经末梢,她把烟掐灭,又去点燃一根。这次她说起了今天的目的,也是难以启齿的一句话。“阎书,对不起。”旁边的阎书长腿交叠,不语。姜美人抽着烟,嗓子堵着,鼻子也堵着,她哽咽,“真的很对不起……”那天她的手臂受伤,是阎书用手给她按的,当时阎书的手心有道细小的口子。还有更早的一次,有个心脏病人死在手术台上,家属来闹事,一群人上来就打。那个手术不是阎书主刀的,是他底下一个医生,可他出于职业,必须站出来解决。当时他的后背被划了一道伤口,是由同样受伤的她做了应急处理。那时候谁会去注意血液里是否有病毒,会不会传染。为什么会这样?姜美人从昨晚到现在,无数次的问自己,问老天爷。她错了,这跟别人没有关系。“对不起。”姜美人来来回回的重复着,她不知道自己的情况,这人如果感染,也早就错过了打阻隔针的时机。她现在只能祈祷上苍,别害了不相干的人。过去没有那么做,她很后悔,否则也不会跟单良有扯不掉的瓜葛。姜美人哭着说,“阎书,你过几周再去疾控中心做一次检查吧。她顿了顿,“带上陈又。”阎书终于开口,“人各有命。”姜美人不敢置信的扭头看去,她的脸上还挂着泪,烟雾散去,露出她痛苦的神情,此时多了许多惊愕。阎书漠然。姜美人呆愣了好一会儿,嘴里都是苦味,这人连恨都不给她。“这个,能不能让你帮我交给陈又?”阎书看了眼递过来的纸袋子,手在口袋里没拿出来,“什么?”姜美人说,“是我的所有财产,还有一封信。”没说信是给谁的。阎书的眉头动动,接了。姜美人把指间燃到一半的烟掐掉,整个人都好像是轻松了很多,她挎上包,踩着细高跟鞋走出公园。两天后,一则新闻出现在网上。陈又在蹲厕所刷快报,刷的正无聊,把娱乐翻来翻去,不停刷更新,实在是没别的可看了就去看本市报道,结果冷不丁看到新闻,他措手不及,瞪了几秒后惊吓的大喊大叫,“阎书,你快过来——”客厅的阎书放下拖把去卫生间门口,“掉马桶里了?”陈又急急忙忙,“不是,你进来啊,我给你……”阎书出声打断,“不进,我嫌臭。”陈又,“……”卧槽,话都不让老子说完,他匆匆擦了屁股出去,“出事了。”阎书倚着门,动动鼻子,转身就走。后背的衣服被抓,他没回头,“上阳台散味儿去,什么时候不臭了,我们再聊。”“我跟说你出事了!”陈又绕到阎书面前,面色凝重把手机给他看。阎书的目光淡淡扫过屏幕,上面是个新闻,还附带了两张照片。他面无表情,似乎是在预料之中。屏幕上的那两张照片一张是证件照,女孩子年轻漂亮,一张是身上盖着白布,露出一张脸的尸体。那脸跟证件照上是一样的,却不再鲜活,只有死白。姜美人死了,是自杀。她用了最简单的方式解脱,终究还是没有勇气面对自己。第142章主任你好啊(16)姜美人自杀,一小部分是舆论,大部分是自己过不去这个坎了。一个人倘然面对自我,无论是对还是错,绝对是这个世上最难的一件事,如果能做到,那么就算不是学业有成,事业有成,也拥有了别人永远超越不了的成就。各种事故天天有,还是会得到网友们的关注,事不关己,就会有很多心思。医院上下得知这个消息,都很唏嘘。他们私下里窃窃私语,有的说死了一了百了,真是轻松,有的感到惊讶,说平时看不出来姜医生是会做出那种事的极端性格,也许还有什么难言之隐,也有的觉得姜医生太自私了,不管年老的父母。尽管他们每个人都清楚,无论他们怎么评价,当事人都不会看到听到,但是这一点也不影响他们对此事的热议。医院是承载了生老病死的地方,他们会麻木,也会落入世俗,稀里哗啦的感慨一番。这才几天的时间啊,一周都不到,就发生了这些事,先是姜医生携带HIV,然后是心外的医生护士做检查,之后是医患闹事,最后是姜医生的死,一件接着一件,大家伙还沉浸在第一件事里面没有缓过来,一下子就要被迫去接受第三件事。生活美好,也太残忍。它像个温柔体贴的情人般给你红玫瑰和甜品,逗你笑哄你开心,对你说着天不荒地不老,你不老我不死的情话,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给你一个大嘴巴子,把你抽的头晕眼花,满地找牙,口吐鲜血,倒地不起。姜医生的父母从外地赶过来,只赶上见女儿的尸体,他们痛哭的照片被拍下来放到网上,一点遮掩都没有,引来了大量网友的议论,同情,批判,冷漠,或轻蔑。这么做的人是为了自己的饭碗,道德不道德的,只能靠边站了,你要说谴责他们,没准认真去挖掘挖掘,会发现又有一两个“老父亲重病在床,为争医药费辛苦打拼”“家里欠债累累,生活苦不堪言”之类的故事。善恶有时候是对立面,而有时候,是并列的。姜美人的尸体被火化了,骨灰埋在XX墓园,她下葬的那天是这个冬天以来最好的天气,太阳明朗,连一点风都没有。陈又跟阎书站在医院一拨人里头,俩人也是一身黑,但是非常扎眼,因为他们穿的是同款,围巾,大衣跟裤子,鞋子都是,包括手表。其他人默默翻白眼,哎哟快看,狗粮在飞。心外的医生护士全程眼观鼻鼻观心,不搭理其他科室投过来的交流目光。今天是来参加葬礼的,有什么仇什么怨的,都丢开了没带过来,毕竟人活着,各种事,这一死,就一把灰。你想啊,跟一把灰怎么计较?是要把灰扫了,还是捏手里咒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