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情章】
夜已经深了,城墙下围观的人群终于完全散去,森冷的月光下,只见城墙下偌大的空地上,只余粗粝的刑架以及在刑架上凄苦摇晃的凌鸣铮。 只不过过去短短数个时辰,他看上去却像受尽了磋磨,一身精壮赤裸的肌rou青红交错,肚腹诡异地肿胀起来,仿佛一个圆滚滚的大水球坠在身前,脸上黑沉沉的面具上挂着斑驳的白痕。 夜里的寒风掠过,一条修长人影悄无声息出现在高耸的刑架前,面容隐在夜色之中,看不真切。 似乎察觉到来人熟悉的气息,凌鸣铮的身体动了动,艰难地眨了眨眼睛往下瞥了一眼,借着朦胧的月光看清来人的面容后,眸中不禁流露出震诧之色,喉咙深处发出短促而粗重的喘息声。 他的嘴里还塞着口枷,无法吐出完整的字音,来人见状似乎轻声叹了一口气,袖摆一拂替他卸下了口中的枷锁。 “……”口里的异物终于卸下,凌鸣铮粗喘连连,缓了许久才自嘲般冷笑一声,盯着眼前之人一字一顿道:“我怎么也想不到,第一个来见我的人,是你。” 来人一言不发,过了半晌才缓缓揭下头顶的兜帽,线条流畅的侧脸在朦胧的月光下若隐若现。 “怎么不说话?”凌鸣铮等不到他的回应,便咄咄逼人道:“是特地来此欣赏我的苦状,还是来为你的亲身后父亲报仇的?我的好养子——凌、澈!” “……”少年逆着月光上前一步,微仰着头望向刑架上的凌鸣铮:“我从来不曾想过找你寻仇,你终究是养育我长大的父亲,我怎能见你受此折辱而无动于衷,视而不见?” “父亲?”凌鸣铮轻蔑地笑了一声:“若非你与我房中奴妾暗通款曲,沆瀣一气,我何以沦落到如此境地?说起来……温玥珂那贱奴何在?不与你一起前来落井下石看我笑话吗?” “你还真是半点没变。”凌澈无可奈何地闭了闭眼,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凌鸣铮,我只救你一次,算是报答这些年来你对我的养育之恩。” 说着,凌澈脚下一点,正欲飞身上前,身后忽然传来阵阵掌声。 “啪——啪——啪——” 凌澈闻声,下意识转过头去,只见一条纤长熟悉的身影从黑暗中走来,空青略带笑意的的面容在月光的映照下,显得邪恶又愉悦。 “真是父子情深啊。”空青拍着掌从夜色中走来,眼底弥漫着邪异的笑意,不怀好意的视线在凌鸣铮凌澈二人脸上来回移动。 “澈公子,此人已于今日削籍为奴,你要带走他,不问一问身为主人的我的意思吗?” 凌澈一脸诚恳:“空青大夫,他武脉尽断、一无所有,再也无法生事了,而你也得到城主金印,坐拥整个南城,就不能高抬贵手放他一条生路吗?” “生路?”空青低声笑了起来:“何至于说得如此严重?澈公子多虑了,我只不过是让他做贱奴伺候城中百姓,并没打算杀他啊,何来放他一条生路之说?” “你之做法不啻于夺人性命。”凌澈一脸正色,直勾勾盯着空青悄无声息冷沉下来的瞳孔:“我向你保证,定会带着他远离南城,去到无人相识的村庄让他了却残生,再不让他出现在你面前,如何?” “是吗?”空青似乎有些心动,一手托腮思忖,片刻之后忽然点了点头,道:“倒也不是不行……” “那再好不过了。”凌澈松了一口气,正准备走上前去松开凌鸣铮身上的锁链,却听空青慢慢悠悠倒:“你要带走他也可,只是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凌澈救父心切,想也没想,连忙迭声追问:“什么条件?” 空青莞尔一笑,道:“此奴从前百般折磨凌辱温玥珂,玥珂想必不愿再见他,你既要带他走,玥珂必定不再与你同行,不如我与你走一趟,接玥珂回城与我同住。” 凌澈眸光骤然一厉,斩钉截铁拒绝:“不可。” 空青毫不意外地轻笑一声:“无妨,我只是随口一问,你的想法与我而言无关紧要。你既然在此出现,她想必也在附近,我自有办法找到她。” 说着,空青转身欲走,却被凌澈走上前来伸手拦下:“她好不容易离开南城这个囚笼,过上自己想过的日子,别再打扰她的安宁。” “她想过的日子?”空青嘲讽一笑,冷冷拂开凌澈的手:“你怎知在你身边就是她想过的日子?她如今与你在一起,只不过是她没的选择,你我不妨到她面前亲自问问她,到底想与谁一起、过怎样的日子?我空青虽无多大本事,比不上澈公子一根手指,但至少不会怜悯不该怜悯之人,平白让她恶心!” “我没……”凌澈张了张口,想要辩解却无话可说,张口结舌望着空青,脸色复杂。 空青冷然回头,指缝之间寒光闪动,不知何时已夹银针在手:“澈公子若再继续纠缠,莫怪我对你动手了。” “我本无意与你为敌。”凌澈退后一步,戒备地看着她指缝间淬了毒的银针,道:“今日是我冒昧打扰,告辞。” 说着,再不看凌鸣铮一眼,足下轻轻一点,运起轻功火速离开。 “……这就走了啊。”空青目送他的背影远去,脸上挂起轻蔑的笑意。 “不分是非妄图保全所有亲近之人,却又胆小惜命,能力有限……玥儿,倾心于这种庸人,是你此生最不智的选择。” 空青自言自语着缓缓走向凌鸣铮,眼底弥漫着不怀好意的耻笑:“铮奴你看,受你统辖的百姓弃你辱你,连你亲手养大的凌澈亦弃你不顾,无论是作为城主还是作为父亲,你都失败得很彻底啊哈哈哈哈!” 凌鸣铮愤怒地扭过头,不愿再听空青如癫似狂的大笑,可下一秒腹上忽然一热——空青温暖的手掌覆了上来。 “可怜的铮奴,短短数个时辰就被灌大了肚子,不知道的人见了,怕不是要以为铮奴以男子之身怀孕了……” 不知为什么,她说这番话的时候,语气分明算得上温柔平和,却让凌鸣铮难以抑制地脊背生寒,心底涌起强烈的、不好的预感。 果然,下一秒,覆在腹上的手掌微动,空青摩挲着他被精尿灌得浑圆的小腹,笑容邪气弥漫: “……说起来,若是身为男子的铮奴也能怀孕生产,你的南城主子们想必会对你更加满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