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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6

    进去就招惹到不少目光,当一个中年男人把手搭到他肩膀上时,方清屿终于忍不住心底腾起的恶心,跑了出去。

那个夜晚方清屿坐在酒吧外面的街道旁,观察形形色色从酒吧出入的人。有上一秒和女人亲吻的男人,下一秒又拖着个男人挤在墙边啃咬;也有苦苦哀求爱人别走的浓妆艳抹的驻唱歌手;还有和他一样,年轻又懵懂的人过来寻求刺激。

天亮之时,方清屿长久的低落被驱散,他突然想明白,上天让他有了异于常人的感情,并非惩罚,当然也不是恩赐,只是很正常的生命之路,就如同有些人聪慧,有些人貌丑,都是偶然性的结果,上帝那么忙,哪有时间为每个人编写命运。同样,未来会走向什么结果,全在于自己怎么选择。

他不知道自己是因为喜欢上周澜才变成这样,还是天生的同性恋,追究这些没有意义。他仅仅是执着于一个人,不必将自己归属到任何一个团体中。

他那样喜欢一个人,甚至不曾奢望过回应,但如果将来有一丝的可能,他只希望到那时候,自己能够没有任何桎梏,干干净净,简简单单的去爱一个人。没有不堪的过往横亘其中。

又或者因为他洁癖又固执,不是心之所向,宁愿孤老。

电影进行到一半,两个男人在帐篷里进行最原始的交合,方清屿突然意识到这是天赐良机,低声问周澜:“……这种镜头你看着不难受?”

周澜的眼神深邃无波:“为什么难受?”

“毕竟是两个男人。”

“有感情就够了,男女不重要。”

方清屿的心脏又不争气地狂跳:“如果,我是说如果,你处在这种环境里,会爱上一个同性吗?”

周澜与他对视:“应该会吧。”

方清屿垂下眼眸,扭过头继续看电影。右手握成拳才能紧紧压抑住内心的狂喜。

“你呢?”

方清屿愣一会才意识到周澜是在问他,“我?我当然也会。”

周澜微笑,气息近在耳边:“说明这片子是真的拍的好。”

两人靠在沙发上看电影,笔记本的屏幕不大,两人的距离很近,胳膊挨着胳膊。安妮海瑟薇裸着上身出境时,方清屿不自在地动动胳膊。周澜嘴角带笑:“外国女人也不是很丰满嘛。”

方清屿脱口而出:“那中国女人呢?”说完就懊悔地想咬舌头。

周澜视线从电脑转移到方清屿脸上,笑的浓眉斜飞:“没交过女朋友?”

方清屿眼神闪烁。

周澜乐不可支:“好孩子。”

方清屿:“……”

——

栏倚清山:求追男十八计。

蹲在被窝:送你一句话,回去写在本子上好好领悟。

栏倚清山:?

蹲在被窝:如果他情窦初开,你就宽衣解带;如果他阅尽千帆,你就灶边锅台。

栏倚清山:……你以为我今天没看微博?你这是女人怎么追男人的答案!

蹲在被窝:都是追男人,大抵……都是一样的吧。

栏倚清山:以这个说法,像我这种长得好厨艺好的应该是坐等别人上门,不该自己出马的。

蹲在被窝:……你在某人面前如果能有此刻的一半脸皮,早就生米煮成熟饭了。

方清屿恍然大悟,不是敌人太强大,而是自己太胆小。

“干嘛呢?”电影已经结束,周澜见方清屿偏着身体运指如飞,奇怪地问道。

方清屿立刻收起手机,正经道:“没什么,回复同学的信息。”

周澜起身伸懒腰:“我夜晚有个应酬,不在家里吃了。冰箱里还有排骨汤和米饭,你夜晚热了吃。”

方清屿仰头问:“什么时候回来?”

周澜:“不知道,应该会比较晚。”

方清屿:“哦……”

周澜见他情绪有点低落,好笑道:“被我伺候习惯了?”

方清屿:“对啊,我一个人洗澡吃饭都不方便。”

周澜伸手拍他脑袋:“敢情你把我当保姆了。”

方清屿眼睛弯成好看的弧度:“你洗头比理发店里的姑娘强。”

周澜失笑:“得寸进尺。”

第六章

周澜一走,方清屿摸出手机,发现蹲在被窝的大号又和人吵起来了,只能披甲上阵和人掐架,最后那个纸媒小编把地图炮开到了安城交大,噼里啪啦打出一堆回复,总而言之就是交大金融系败絮其中,教出来的都是绣花枕头,特别是财经小编这一届,一个能撑门面的都没有。

这话彻底算是戳到方清屿high点,骂他可以,连带着贬低周澜,简直不能忍。方清屿用电脑登录微博,和蹲在墙角联合狙击。

等到双方偃旗息鼓,外面已是星光点点。

方清屿看了眼时间,已快十点。转着轮椅去厨房,查看冰箱里的存货。没有蜂蜜和牛奶,做不了解酒的东西。想起从前自己偷偷喝醉酒,母亲做的解酒米汤,方清屿又转着轮椅去盛米的桶旁。

薄薄一层大米铺在锅底,锅盖随着米汤扑腾的声音而上下起伏。

要搁方清屿往日的性格,肯定是无法坐在这里干等的,然而他现在行动都靠轮椅,转来转去不太方便,索性就坐在厨房门口,玩着手机,时不时地抬头看燃气灶上的情况。半小时后,方清屿将熬好的米汤加糖,倒进碗里,放进冰箱冰镇。

周澜十一点才回到家,看起来还算清醒,可靠近方清屿时浓郁的酒精味道,还是说明他喝了不少。周澜思维有些迟滞,边解袖口边问:“还没睡?”

方清屿关了电脑,“冰箱里有醒酒的米汤,你端出来喝吧。”

周澜眼珠泛着血丝,盯着方清屿看了几秒钟,才脚步虚浮地去厨房。

方清屿看着他的背影,突然想起高二那年周澜回到老家时的样子。

周澜的爷爷去世时已经九十高龄,算是喜丧,周澜父子久别后回乡,宴席上被同乡们逮住不停灌酒,周澜年轻不胜酒力,很快就东倒西歪。方清屿作为他的借住房东,善心大起地掺着他往回走。

两个人穿过幼时经常走的长巷,周澜酒兴正浓,低沉的男声在方清屿耳边唱粤语歌,方清屿不常听粤语,时隔多年,他只能模糊记得当时周澜哼过的曲调,歌词全无印象,这些年也未在别处听过。

周澜在方家住了一个月,义务当方清屿的家庭教师,每天去学校接他下自习,偶尔像童年一样,背着他回家。

方清屿突然想起,当时他们明明说过以后会多联系,为什么后来彼此没有任何动静呢?

方清屿是清楚自身原因的,周澜走后不久,方清屿就明白了自己的心思,从此以后,周澜既是他掩埋于心最绮丽的幻想,又是他不敢宣之于口的荒唐妄念。

而周澜呢?或许他的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