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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还敢想着同嫡出郎君一般?裴清黎在心中对自己道,你怎么敢有那样的奢望?他拿着书,缓缓站起身,将书放回简陋的书架。站在书架前,裴清黎久久没有动作,他只是,他只是有些不甘心而已…男儿生于天地,又有谁不想做出一番事业?瑶台院中,繁缕踏着轻快的步子走进偏厅,双丫髻上装饰着几个小铃铛,随着她的步伐叮叮当当地响,别有一番趣味。“女郎,这是白芷jiejie亲自做的蜜豆糕!”白如玉的瓷盘之中盛着四五块小巧精致的糕点,玲珑可爱。裴蓁蓁放下手中的书,拈起一块放进嘴里。“白芷的手艺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她忍不住赞了一句。只是怕裴蓁蓁多吃了甜坏牙,白芷向来是不肯多做一点的。繁缕看着裴蓁蓁用食,绞着手指,一脸欲言又止。她的神情实在太明显,裴蓁蓁便抬起头问:“怎么了,可是有话要说。”“…女郎,今日大娘子就随二郎君一道去天麓书院了…”繁缕犹豫着开口。裴蓁蓁以眼神示意她继续说下去。繁缕深吸了一口气,才鼓起勇气把想说的话全说了出来:“…既然大娘子都能读天麓书院,那女郎为什么不向中书令大人提一句,叫五郎君也去书院?五郎君性情温和,必定记得女郎的情,将来女郎出嫁,他也一定会帮衬你…”这么长一段话,她说得磕磕巴巴。裴蓁蓁静静地看着她,繁缕涨红了脸,继而不知所措地低下头。“这番话,是谁教你说的。”裴蓁蓁冷淡道。这种话,绝不是繁缕自己能说出来的。“…是…是五郎君身边的侍女,青柳。”繁缕好像知道自己又做错了事,情绪低落。“她在院外拦住我,求我在女郎面前提一提五郎君。她说,五郎君这些年刻苦读书,天麓书院实在是极好的地方,他却连报考的机会都没有…”天麓书院入学考试,只有裴蓁蓁和裴清渊去了。因为裴清知裴清衡兄弟在外,并不能及时赶回来,至于裴清黎,根本没有人想到他。这个侍婢所出的庶子,这些年在裴府活得都像半个隐形人。“她许了你什么好处。”裴蓁蓁没有看繁缕。“没有!”繁缕急忙道,“我怎么可能做那种事!青柳的确想塞一个银镯子给我,我当然不能要,只是想着前日女郎受伤,五郎君特意为女郎求来平安符,是个好人,这才想着帮他说几句话。”说到最后,繁缕话中都带了哭音,她跪在裴蓁蓁面前:“女郎,我错了,您罚我吧!”“错在何处。”裴蓁蓁淡淡地问。繁缕俯下身,额头贴在地上:“不该逾矩。”作为女郎的贴身侍女,她只需要伺候好女郎,听女郎吩咐便是,如今日之事,本就不该是她该多言的。裴蓁蓁脸色终于好看了一点,她缓和了语气:“以后做事,要记得谨言慎行。起来吧。”繁缕红着眼站起身,向裴蓁蓁俯身行礼之后才退了下去。青柳?五哥身边这个侍女,胆子还真是不小。不过若不是今日她借繁缕提起,裴蓁蓁险些忘了,如今的裴清黎,在府中可是默默无闻的小可怜。不过,就算要帮裴清黎,天麓书院却是不必去的。太子妃徐氏是一艘大船,但用不了多久,便会沉没。何况仔细算来,裴蓁蓁眯了眯眼,徐氏,还是裴家的仇人。*晚春的阳光已经带上夏日特有的热意,萧云深和萧云珩一路穿过花园小径向裴蓁蓁的瑶台院去,身上竟也出了一层薄汗。“这天气真是一日日地热起来了。”萧云珩道,他是不耐热的体质,每年到这时候都要苦夏,做什么都没劲。兄长萧云深点点头:“可不是,这要到夏天了。”“夏天最是恼人。”萧云珩抱怨道,到了夏天,便是他平日最感兴趣的什么诗会宴饮,都不能叫他出门。萧云深笑道:“阿珩,我看你多花些时间练习武艺,打磨一下身体,说不准到时就不会那么惧热了。”萧云珩连忙告饶:“我已经开始练武了,循序渐进便好,一口可吃不成胖子。”萧云珩一直忘不了在洛阳郊外裴蓁蓁为了救自己险些命丧虎爪的事,所以那日之后,他也开始跟着萧云深一起学些拳脚功夫。阳光穿过茂盛翠绿的树叶,从缝隙中撒下一点碎金。“阿珩,你这两月月例可还有剩?”萧云深咳嗽一声,有些不好意思地问。萧云珩点头:“倒是还没用光。”“先借我一点可好?”萧云深厚着脸皮开口,他有急用,这事儿还不能让小叔知道。萧云珩没有起疑,解下腰间钱袋给他:“就是不多了,大哥,你莫不是又看上什么上好的兵刃?”“…我之后还你。”萧云深不自然地笑了笑,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萧云珩没在意,两兄弟随口说着家常话,说话间,瑶台院已经近在眼前。裴蓁蓁坐在秋千上,翘头履随意地脱在一边,裙摆遮掩着只露出一点雪白罗袜。她倚着秋千,昏昏欲睡。“蓁蓁。”萧云深凑到她身边,轻轻唤道。裴蓁蓁朦朦胧胧地听到他的声音,不自觉地皱起眉头,慢慢睁开双眼。“深表兄,珩表兄。”裴蓁蓁秀气地打了个哈欠。两兄弟坐在一旁的石桌上,裴蓁蓁吩咐小侍女拿些茶水来。“蓁蓁,怎么这些日子都不见你出门?”萧云深主动问道。十三岁的裴蓁蓁是闲不住的性子,最爱约了相熟的女郎出门游玩,乖乖待在府中的时间可不多。“可是之前的伤还有哪儿不好?!”萧云珩连忙道,若是蓁蓁因为救他留下什么后遗症,萧云珩这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没有。”裴蓁蓁神情淡然,“只是懒得动弹罢了。”萧云珩皱了皱眉,想到那位才找回来的裴家长女,从裴清渊兄弟那儿,他们也听说了一二。莫不是那位大娘子,给了蓁蓁什么委屈受?“过些日子,你随我们一起到庄子上避暑如何?”萧云珩并未将心中疑虑表现出来。干脆让蓁蓁离那位大娘子和偏心眼的姨母远一点好了。萧云深也点头:“洛阳的夏天实在难熬,左右你也没去天麓书院读书,恰好随我们一起。”裴蓁蓁觉得不错,夏日里白芷不许她多用了冰,说于身体有碍,去庄上避暑倒是个好主意。“表兄今日,便是来同我说话的?”便要去避暑,也要月余后才是。萧云深一拍脑袋,这才想起来,从袖中掏出一份请柬:“桓家十三郎宴客,他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