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是时候好好正视，你对哥哥的感情了。

    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在一次次的回避与彷徨间，心底的声音愈发振聋发聩，你开始在哥哥的怀抱中沉沦，在哥哥的亲吻中沉醉，在他的珍惜和爱护中，清醒而放纵地沉迷。是了，是了，其他许多人，他们怎么想、怎么看，都与你无关。

    最重要的是，你的，和他的，你们如何看待这段扑朔迷离的关系。

    哥哥这人，是很洁身自好的。虽然鉴于你的未经人事，哥哥长期处于一种看得见吃不着的状态，但他真的，再没有过任何别的女人。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他不爱吊人胃口，就事论事，面对爱慕或追求者，往往打开天窗说亮话，不留念想。

    这也算是，圈子里少有的存在。陆沉什么没有，钱财、样貌、权势、脾气，统统一等一的好，自然引得无数惊羡目光。当少爷时这样，做了陆总、陆董，以至于后来成了陆家掌权的那位、谁见了都要忌惮几分时，他还是这样，清风霁月，眼高于顶。

    你也曾跟在哥哥身后流连过许多场子。他阅历丰富，什么都会，上流的玩，接地气的也玩。哥哥极少拿出身份压人，多凭实力讲话，他既不吝啬从高台俯身，也不给周围人分什么三六九等，他不仅要玩，还用最厉害的手法玩，还要解开领带摘掉袖扣好好玩。

    他似乎和其余人没甚两样，一样地社交客套，一样地端着他标准式的微笑打出绝杀，然后低调离席。唯一例外的，与那些烟酒之徒不同，哥哥总是衣衫规整，带着他独有的沉稳苦艾香，将你拥个满怀。

    哥哥不常饮酒，但饮酒后常说情话。哥哥的情话，和他的漂亮脸蛋一样，杀伤力很强。

    你初出茅庐，你也慕强，毕竟年长者本身便是资源的一种，你也虚荣，毕竟把自己捧在手心的并非普通人，你也有占有欲，日复一日地，想让陆沉做你一人的哥哥。可所有这些，全被你藏得严实，不曾向谁吐露分毫。时间久了，每当这股欲念不经意掀起惊涛骇浪，你悄悄捂住失控的心房。

    他可以褪色，可以枯萎，只要看他一眼，万般柔情，涌上心头。

    碍于胆小，很多时候，你只乖乖地等待哥哥的主动，他并不要求你什么，无非是简单的身体接触，偶尔深夜里被哥哥的物件烫醒，眼睛瞪得像铜铃。每每这时，哥哥搂着你失笑，看着格外辛苦的模样。

    你也该勇敢点，为哥哥做些力所能及的事了。

    终于等到一个再合适不过的日子，你早早制定好绝密计划。首先，调虎离山！你成功把握了哥哥的最新行程。其次，无中生有！你成功编造了哄骗哥哥回家的借口。最后，深入敌军！你故作冷静地锁定了周严的位置。

    “周严，我有问题想问你。你发誓绝不能告诉哥哥。”周严自小就跟着哥哥，问他准没错。

    印象里的陆沉，对自己实在很不上心，连续几年，生日当天也要因公出差。你看不出哥哥缺什么，太贵的你买不起，太便宜的怕他瞧不上，于是想趁火打劫，生米煮熟饭，尽力给他圆满的生日体验。再羞耻的事都预备做了，唯独不敢向哥哥敞开心扉。你怕，很怕。怕他对你，新鲜而已。

    你清了清嗓子，话到嘴边却没了气势：“你觉得，哥哥喜欢我吗？”

    “绝对不是男女之间那种，就是单纯的喜欢，对小辈的那种…长辈的喜欢，你懂吧？”你自觉越讲越乱，越描越黑，狠狠搅动起手指，最后妥协，沮丧地盯着鞋尖：“算了，别管这些。周严，你觉得哥哥会不会喜欢我？”

    眼前的男人停顿片刻，随即神色凝重地摘下个小巧的玩意儿送到你手中。

    是…蓝牙耳机，刚刚滔滔不绝时没注意的东西。你脑海一片空白，在他的示意下屏住呼吸戴上，脚底莫名发软。

    对面起初不言，伴随着机械的沙沙，而后，属于哥哥的声音划破静默，低沉有力地穿过鼓膜，电流般窜遍全身。

    你听的仔细，你听到陆沉轻笑着说：“不能更喜欢了。”

    云销雨霁，彩彻区明。

    如果真是如此，如果真是这样，如果他和你有同样的心情。那么，从现在起，你的确已经做好与哥哥坦诚相待的准备了。

    你无比确信，当你望向他时，星辰大海就在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