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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酸酸的,每顿饭也只吃了一小口,平常的话也不愿意说。 冷无为不明白,林韵诗虽然有江湖儿女之脾性,但毕竟是书香门第出身,从小女子的三纲五常刻在心里,她是太子正式纳的太子妃,太子无论是生死,她都是太子的人,这是任何人都改变不了的事实,就算她内心再怎么喜欢冷无为,但深觉自己已经不配,因此见着就躲着他。 冷无为也为这事闹的不愉快,不知道哪个多嘴的把他将林韵诗接到府里的事情捅到皇上那里去,德武帝狠狠的训斥了他一蹲,从一等侯降为三等侯,并让他尽快将人送到宗人府,去审查。但对冷无为上报的太子府的物品单却没有说一句话,看都没有看,就放到一边,接着就不冷不热的说了“捞够了,就踏踏实实的办差,吕贤的案子尽快结了,四皇子文真作为你的监审官。”当时冷无为吓了一大跳,敢情皇上什么都知道啊。 林韵诗被送到宗人府时,冷无为没有出来见她,倒不是绝情而是实在不忍心。她毕竟是太子妃,就算褪毛扒皮可骨子里还是太子的人,是皇家的人。他没有权力审皇家的人,只有宗人府有,想她这样作为犯谋逆大罪的太子的人,其下场乐观不了。冷无为能做的尽量保住她的性命,至于以后怎么办到时候再说。 刑部大牢,今天这个审判是个大案子,三法司只够资格在一旁陪审。冷无为虽然也审过案子,可今天这个大案子可着实有些怯场。文真在一旁喝着茶,一言不发。 惊堂木一拍,冷无为大喊一声,“带人犯!” 不一会儿,就听到手铐脚镣拖沓的声音,几十名将领都被带了上来。各个人的身上都穿着白色囚衣,那个“囚”字显得特别的耀眼。每个人都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有的更是显得委屈、冤枉,甚至是愤愤不平。吕贤便是其中之一。 人带上来了,后面的案子冷无为却不知道怎么审下去了,看了看文真,小声的凑过去道:“四爷,下面该怎么审啊?”为了林韵诗,冷无为和文真做了个协议,案子明着由自己审,暗里是文真说的算,这样宗人府那边自然会好办,着情处理。 文真放下茶杯子,淡淡地道:“吕大将军有功于朝廷,现在罪名未清,便还是无罪之人。看座吧。” 下面的人愣了一下,马上搬张椅子过去。 冷无为索性靠着文真近点,“四爷,后面怎么办啊?” 文真笑了笑,“你是主审官,自然是你来审啊,不必事事问我。下面应该是读案卷,问问他们认罪不认罪,如果他们不认罪,就用些刑罚,如此而已。” 有了章程就好办事,冷无为让大理寺卿谢再兴读案卷,听着听着内心就骂了起来,那里面的罪全都是诬陷之罪,鬼都不相信,可这些人读起来真是一点都不脸红,而且是振振有辞,口锋之利。他读一句,这些人就喊冤枉。 读完后,谢再兴上前道:“冷大人,这些罪人不认罪,应该给他们些刑罚受受,否则他们是不会招的。” 冷无为接过案卷,手在发抖,看着文真,他什么都没有表示,自己也明白,这个场子还是要过的,可那签他怎么也扔不下去啊。 吕贤忽然站了起来,大声喝道:“冷无为,老夫真是看错你了,杨公怎么会有你这个不分青红皂白的孙女婿,不问是非就要动刑,亏老夫以前那么器重你,我真是瞎了眼了。要打要杀你就放马过来吧,我吕贤刀箭都受过,还怕你这些。”说完一扯衣服,露出半个身子出来,身上全是伤疤。 督察院左督御使汤广和冷笑道:“吕贤,你还以为你是大将军啊,你这是在恐吓上宪,上宪不用刑那是他宽容,本官可不吃你这一套,来人啊,用刑。” 几个衙役冲了上来,抓住吕贤就要往地上按。冷无为看着这个场景,不知道说什么是好,三法司在一旁听审也有参审的权力,他们用刑自是有道理,他将目光看向文真。文真果然发话了,“干什么啊,谁是主审啊,主审官都没有发话,你们着哪门子的急啊。全给我下去。” 几个衙役连忙跑下去。汤广和颇为尴尬,赔笑道:“四爷,如果不用些刑罚,他们是不会招的,皇上有圣旨要早些结案,下官也是为四爷您和冷大人好啊。” 文真根本就不吃他这一套,道:“什么时候结案又不是你说的算,冷大人,我看今天就到这吧,本王有些累了,想必你也累了吧。” 冷无为忙道:“还是四爷您体贴下官,下官这几天身子一直不怎么舒服,想休息几天。这案子就交给四爷您了。” 文真笑了笑,点点头,“这有些不好吧,我看这样吧,审出来的结果你再看一下,如果行就签了字。既然我身为监审官自也有权力参与审案,三位大人你们以为呢。”最后一句话是对三法司官员说的。 新任刑部尚书刘升、大理寺卿谢再兴、督察院汤广和哪敢说什么话,唯唯诺诺的。 晚上,杨公府又再一次发起了内战。 “好你个冷无为,你忘了吕伯伯是怎么对你的了,你不在京城的时候,朝中有多少人参你,吕伯伯都为你说话,现在他遭了难你却不管,你这个忘恩负义、恩将仇报的人,看我不打死你。”杨雪儿拿着把剑东刺西刺,冷无为忙东躲西躲。 “夫人啊,您先息怒。这案子不归我管啊,四爷说的算啊。” “四爷,你只知道四爷,皇上让你做主审官,不是四爷,你说吕伯伯无罪,谁敢说什么呀,你明天就去审案子,要无罪的。” 冷无为忙跑出门外,苦丧着脸,道:“老婆,你听我说好不好啊,大将军不会有什么事情的,我保证。四爷会让他无罪的……” 杨雪儿一听,愣住了,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冷无为左右看看有没有人,将杨雪儿拉进去,关上门,坐下喝口茶道:“这案子是四爷主动要审的,要是真想把吕大将军怎么着,也不用费那么大的劲,今天的刑罚就上了。看样子四爷是想卖个人情给他,以后等吕贤官复原职,四爷身边可不就有那么大的势力了吗?现在太子犯下重罪逃走,储位再次空悬,皇上身子已经挨不到明年,现在谁当上太子谁就是将来的皇帝,四爷真的不想当皇帝吗?” 杨雪儿若有所悟,笑着看着冷无为,“想不到你什么都知道,那这些要不要告诉吕伯伯?” 冷无为摇摇头,看杨雪儿有些担心,拿出腰牌道:“你要是不放心的话,你就去看看他吧。今天他把我骂的不轻,你帮我解释解释,就说这案子明是我主审,其实我做不了主。你这样一说,他自会明白。记住要告诉他,以后看到我,一定还要像今天这样骂,别让人看出什么来,以免再出什么事情。” 杨雪儿点点头,“那我这就去准备准备。” 刑部大牢里。 吕贤听完杨雪儿的解释后,半晌不语,很长时间才叹道:“雪儿,冷无为的意思我明白,其实今天我也不是真的要骂他,我是真的想让他给我上点刑。你知道我是你爷爷一手带出来的,咱们两家什么关系,谁都知道。你知道这案子还没有审之前,里面就已经议论,冷无为一定会偏私。我倒了没有关系,可不能把你们给连累了,我是逼他动手,只要他动手,这谣言就不攻自破,别人也拿不到他的把柄。现在朝廷局势晦暗不明,无论是谁走错了一步,就是万劫不复。冷无为是好样的,他在西北带的兵我看了,就是我也不得不服输,他虽不是将才却是个帅才,他不可能带军冲锋陷阵可却能指挥千军万马,大汉像他这样的人不多,皇上也和我讨论过,将来谁可以担当三军统帅,我和皇上都看中他,因此冷无为绝对不能因为我的事情,而把自己给搭进去,这样一来,我不但愧对杨公,也愧对朝廷和大汉的江山啊。”说着眼泪都流了出来。 杨雪儿没有想到她的吕伯伯,到现在这样的困境想的还是国家社稷,考虑的也是别人,这是怎样的情cao,她的内心极大的震撼了,而且也没有想到冷无为在他的心里居然比自己的安危还要重要。 第207章大乱之后(三) 从京城的太子之乱,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但每天都有官员被抓,无论是真的有罪的还是无辜的,一大批的人都被判了斩监后。有门路的人各个都在走关系,套交情,希望能逃过一劫;没有关系的也四处奔走,拿银子当敲门砖。 这场大狱来的比以前更为猛烈,毕竟当初的太子党占半壁江山,这一审查下去,案子牵连的从京城到地方,从王孙贵族到平民百姓,有的只是因为为太子写了幅字,也被牵扯了进去,总而言之,无论谁身居要职,只要和太子党有牵扯的,都一一抓去审问。 在整个京城之中,除了八爷党的人不用受牵连外,也有两位大员也是例外。他们被看作皇上的左膀右闭,是在皇上跟前说的上话的人,一时之间送礼上门的、喊冤告状的多了去了。 杨公府跟前是人山人海,这里其中有几个很大的原因,其一,冷无为是对送来的银子向来不拒,而刘本却一个子不收,人家不收礼,这事情就没有底;其二,吕贤等与太子党关系密切的将领,一个个无罪释放,还官复原职,知道的人都晓得是四爷从中斡旋,不知道的人都把冷无为当作青天。这样两个因素,人不多才怪。 而此刻的冷无为在干什么呢?他没有去别的地方,倒是去了宗人府,今天是审理太子妃的案子,他怎能不去。 宗人府。 冷无为从来都没有去过宗人府,他是一个外臣,这一般审理皇家的地方,也不是他来的。这次他可是领了四皇子文真的手谕过来旁观的。 宗人府丞王宜惊堂木一拍,大叫一声:“带前太子妃。” 林韵诗如今的衣服也不是凤冠霞披了,清装素裹的,一副我见尤怜之样,跪在下面,一句话也不说。 王宜大喝一声,“前太子妃,太子谋反,你参与了多少,如实招来。” 林韵诗还是一句话也不说,神色憔悴的很,更是那种任人宰割之模样。 王宜接连问了好几个罪名,得来的都是无声的抵抗,对着下面陪审的几名官员道:“看样子,不用点刑罚,她是不肯招了,你们以为如何?” 其中一名陪审官员道:“王大人处事公道,应该给她点颜色瞧瞧,否则她还以为自己是太子妃呢?”其他的人也唯唯诺诺。 王宜立刻显出狰狞之色,抽出一支签丢了下去,道:“上夹棍。” 几名衙役,将林韵诗推倒在地,拿着棍子就要夹腿。此刻冷无为可不能当作模样看见,忙喝道:“住手!” 王宜好象早就料到冷无为会阻止,挥挥手,那那些衙役退下,微笑道:“冷大人,您是四爷请来旁观审讯的,应该不方便参与吧。”当处九皇子文堂为挑唆冷无为和文忍的关系,特地散布的谣言,王宜早听说过有这回事情,今天看来并不假。 冷无为颇为尴尬的笑了笑,转头看着林韵诗,见她正楚楚可怜的看着自己,不由痛从心中来,上前凑到王宜身前,笑道:“她只不过是一个女流之辈,这么大的事情她怎么参与的了呢,要是用刑之后,也审不出个所以然来,岂不是要屈打成招。我看还是慎重点用刑,最好是不用刑。” 如果依王宜的个性本是一口回绝,但考虑这冷无为是四爷派来的,自然特别有深意,况且他也是现在朝廷上数的着的人物,犯不着把他得罪,便微微一笑,道:“那冷大人的意思是……” 冷无为拿出一大叠银票,偷偷的塞给王宜的袖子里,笑道:“我的意思很简单,既然审不出个什么来,不如就结案,多留点时间审其他人就是。四爷呢,也是这个意思,毕竟咱们没有必要和一个女流之辈较劲,你以为呢?” 王宜捏了下银票,感觉挺厚实的,应该数目不少,当下咳嗽一声,整理一下袖子,严肃的脸色立刻变的和蔼可亲起来,笑道:“冷大人说的在理,我也觉的颇有道理。是太子的错,怎么也不能怪到太子妃的身上,一码归一码嘛。各位大人,你们觉的是不是这个理啊?” 那些人之前都收过冷无为的好处,而且他们也不敢和顶头上司顶撞,都笑笑道:“大人英明,说的在理,说的在理啊。” 看没有任何人有异议,王宜惊堂木一拍:“鉴于前太子妃于太子一事并不知情,所谓不知者无罪。但究其是太子之正妃,难脱牵连之罪,因此不能脱流放之刑。本官宣布,将其流放……”正准备说地点的时候,冷无为赶紧在他耳边小声道:“安西省云州。” “……安西省云州。待本官上报朝廷,便立即执行。来人啊,将她带下去吧。” 衙役拉走林韵诗后,王宜笑道:“冷大人,这回您可满意了?” 冷无为笑笑,拱拱手道:“满意,满意,咱们是大家满意啊,哈哈……”其他人也哄笑起来。 这就是官场,只要有权有势有钱有人脉关系,就是天大的牵连,也淡然于无形,商人是无利不起早,而官员则是无利不做事啊。 办完案子后,冷无为也毫无顾忌的直接去探监,看里面乱七八糟,很脏之样,立刻不悦,对那个老妈子牢头,道:“这地方是人住的吗,我可告诉你,一定给我收拾干净了,地要多少几次,用水洒洒,而且这里的气味也不好闻,马上买些檀香回来熏熏,要上好的那种。吃饭的菜单要如意楼的,这里的光线也不足,多添加几台灯。还有,这帐子也要挂上,什么虫蚁什么的,连个毛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