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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心虚,嘴贱奇道:“你不是装死?”宿羽在半梦半醒间简直想磕头,磕了一半就瞟到了自己身上某处显而易见的变化,立即醒了一大半,搂起被子往怀里一抱,弱声弱气,“我、我不是啊……”谢怀本来还不知道他抱被子干什么,但一看通红通红的脸就明白了,顿时坏笑了一下,满脸写着“小宿你也算落我手里了”,迅速溜到了床下,开始拽被子,一边拽一边磕碜他,“年轻人,血气方刚啊!”宿羽当然不松手,通红着脸,“……殿下请自重!”殿下不要脸道:“殿下什么殿下,别见外!给谢哥哥看看,也许谢哥哥能帮上忙呢?”小宿力气大,他谢哥哥算是个功夫不错的,也拿他没辙,只能豁出去脸,趁他不注意,使了巧劲,隔着被子按了下去,还若有似无地揉了一把。谢怀纵横金陵桃李蹊径很多年,这点小伎俩不在话下,宿羽却头一次被人这样欺负。谢怀手抚过的地方陡然变成了全身感官的中心,宿羽猛然僵住了,细长的手指深深地抠住了自己的膝盖。谢怀没松手,从陡然蒙上水光的眼睛到慢慢浮起红晕的脸颊,目光没放过年轻人脸上的任何一点变化。就像站在最高的山峰向下望去时的一瞬静止,宿羽的牙齿紧紧咬住了下唇,努力让脸上的表情不至于太过痛楚、太过惊慌,仿佛他并不是在极乐人间,而是在经历什么非人的折磨。谢怀心里突然浮上了一点疑惑——宿羽二十岁,按理说应该没吃过也见过,怎么会这么害怕?宿羽足足过了半天都没松开牙齿,谢怀伸手按了按他的嘴唇,“小嘴还挺软的哈。别咬了,当心咬坏了。”宿羽松开牙,还是没说话,垂下了头。他这么一沮丧,谢怀心里就咯噔一下,连忙弯腰去找他的脸,“生气了?别生气,来,亲一口就好了。”眼见谢怀真的掰住了他的下巴抬了起来,那片飞薄的嘴唇真的靠近了,宿羽连忙抬起头来。软软的下唇被咬出一道雪白的印子来,虽然想骂人,但是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还带着哭腔,“别……”谢怀松口气,笑道:“哭什么?折了?别怕,折了也对你负责,来,给哥哥看看断成几截了。”宿羽又气又要解释,声音又小,“你的才断了!我的、我的才不会断!”谢怀笑得揉肚子,“传说中的金刚不坏?怪不得不给看。”一边又揉了揉,“咦,怎么没有了?”宿羽继续解释:“不是没有了的,还在,只是变成……”谢怀很认真地听,“变成什么?”宿羽被气疯了,深吸口气,拼着杀头的风险,准备一脚把谢怀踹出去。结果谢怀突然正经,“不欺负你了。我等一会要进宫,在家吃早饭,一起吃吧,你想吃什么?不许说烙饼。”宿羽偷偷掀开被子看,看完之后可能是确认还在,闷声闷气地说:“烙饼。”谢怀崩溃,“不能换点别的吗?小豆粥,年糕汤,鲜rou云吞,水煎包,吃什么不好?哪怕你要吃流水三八席……”宿羽说:“可是我就爱吃烙饼。一天三顿,缺一顿都不行。我就爱吃烙饼。”谢怀深吸口气。宿羽继续说:“殿下,你吃东西的品位那么高雅,跟我在一起的话就得成天吃烙饼,一定会变丑的,那就算了吧!”厉害,今天一起床就开始编了。谢怀黑着脸把被子踢到一边,踹开门准备走。小狗挠门挠半天了,终于扭着屁股拐了进来,往宿羽腿中间一蹦。宿羽吓一跳,指着狗鼻子骂:“不许乱踩!踩坏了阿妈,就真的不要你了!”谢怀戳着狗屁股怂恿,“踩死他!”福伯不知道这里出了什么事,反正对鸡飞狗跳的晨间景象很满意,在外面问:“殿下早饭想要点什么?”谢怀吼:“吃屁!我进宫吃!”谢怀骑着马在街市上溜达了一会,握着马缰停在了早点摊旁边,神情在思索中呈现出一种极为深沉的状态,长眉拧着,深邃的丹凤眼上挑得格外明显。老板娘被凶得说都不会话了,“客、客官要点什么?”谢怀盯着饼铛上滋滋作响的葱花烙饼,认命地笑了笑,“劳驾,给我来四张烙饼。”其实谢怀不进宫也行,而且进宫也没吃的,最后一定又是吃一肚子气,所以他选择提着烙饼回家喂狗。谢怀从长廊下走过,一路走一路斟酌用词,暗暗发誓一定不跟宿羽横眉竖眼。路过的侍女低头站住,谢怀很慈祥地问:“宿羽呢?”侍女说:“回殿下,在用早饭。”宿羽没个头衔,别人都不知道怎么称呼他。谢怀琢磨着这件事,推开了宿羽的房门,“宿羽!吃烙饼!有葱花的!”然后,谢怀抽了抽鼻子,觉得自己隐约闻到了红烧rou的味道。宿羽捧着碗筷蹲在地上,狗一块自己一块地吃得正热闹,闻声哑然抬起头来:“……殿下。”谢怀盯着他手里的大碗红烧rou,又盯着宿羽和小狗崽子嘴边共同的红烧酱汁,半晌才伸出食指,“解释,你说。”宿羽说:“啊,是这样的——”谢怀伸出去的食指唰地变成手掌,“算了你不用说了。”宿羽说:“啊?别啊你听我解释——”谢怀把烙饼纸包往怀里一塞,“别解释了我不听。”宿羽端着碗站起来,“你听听吧!”谢怀扭头就走,“不听了不听了。”宿羽端着碗追,“不是啊是小狗掉牙了但是我娘说掉牙了就要吃红烧rou才长得好所以我才要了红烧rou——”谢怀全当耳旁风,“不就是不想跟我吃饭不想跟我试么,我这么冰雪聪明的人能不明白吗?看破不说破,谢谢恩公……等等。”耳旁风全灌进了脑子,谢怀突然反应过来,难以置信地站住脚,“掉牙?破狗崽子还会掉牙?”宿羽舔着嘴角的酱汁,“会啊。”谢怀对这个新知识接受不能,“狗掉牙?跟人一样的掉牙?会流血的掉牙?”宿羽又吃一块红烧rou,“对啊。”谢怀突然低头,看住小狗。狗崽子不明就里地开始摇尾巴,被谢怀一把扯到了眼前,强行掰开狗嘴,“哪颗牙掉了?还流血吗?给爹看看!”狗崽子死命挣扎,终于艰难地合上了嘴,又被谢怀往怀里一揉,震惊道:“我的狗儿子掉牙了哎。还会掉牙哎。掉狗牙哎。掉哪去了?”宿羽嚼着烙饼卷红烧rou,“扔了。掉就掉了呗,吃点红烧rou就行了。”谢怀郑重地摇头,“厥词。这府上不行,没一个人会伺候人,更没人会伺候狗了。你,跟我来。”谢怀带上狗崽子,宿羽带上燕燕,两人一狗一蝗虫浩浩荡荡地抵达了小容王府。谢鸾最受帝后宠爱,小小年纪就封了王,王府也是极为豪奢,往外看是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