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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眼神有些混沌,虽打扮富贵些,人到透出一股胆小怕事之色。见了茹白枫哭泣,她神色也有几分动容,偏生又不敢上前。她身侧,另外有三人。一为身材健硕的中年女子,嘴角天然带笑,眉眼精细,一瞧就知道,这是个精明的。一人颇有威严,穿了大衫,留了胡须。此刻端了茶默默喝着,端的住架子。他身侧,还有一少年。少年瞧着十三四五,虎头虎脑,这会子没甚坐相的支棱了一条腿,只随意挑拣着一旁的糕点吃。不时,又眼珠子轱辘乱转,打量四周。听着茹白枫哭泣,那中年女人拿手拍了下桌子,语气不忿,“你何必哭,我们好心好意带来你老子娘来瞧你。这大节日的,也带了礼物来,礼数没缺了半分。你倒是好,入了他丰家,怕是富贵了,竟是不认了我们。不认我们也就罢了,却是连自个儿的老子娘也不认了。这般不孝顺之人,这十里八街,我再未瞧见过。咱们是不富,可这孝心却有。到是你,良心叫狗吃了,竟叫人同你老子娘拉扯,先下倒打一耙,自个儿先哭上了。你若真瞧不上我们,你说句话,就说你不认了你老子娘。咱们立时出了这门,再不扰你。也叫外头的人悄悄,这就是茹家生出来的女儿,这就是大户人家儿媳妇儿的做派,看看这丰府满府,是多么的不忠不孝!”一时之间,无人阻她,反倒叫她说的畅快。茹白枫听了,简直心如刀绞,却是一抬头,又止不住狠哭出来。她在丰府原就人轻言微,若非练容华待她看重几分,之前谁记得她。偏生,她苦些就罢了,自个儿家里头的事儿又是雪上加霜,实在叫她硬气不起来。“夫人。”安竹也是哭的不行,瞧了瞧那坐着的茹氏老太太,她可是茹白枫的亲生母亲啊。偏生老太太是个糊涂的,虽也添了几分焦急,却还看那中年女子的面色,竟是半分不敢向着自个儿女儿说一句话。练容华在门口一顿,里头的动静听得一清二楚。这会子,她拿手帕半遮了嘴唇,先是一咳嗽,而后又带了几分凉薄一笑。外头起了声音,里头哭声、骂声一停,那中年女人立时张望起来。这功夫,中年女人只见三四个穿红戴绿的丫鬟先行进来。这些丫鬟一个个面容肃穆,半分也不瞧他们,只在屋中布置起来。先理了一张桌椅,随后又有丫鬟上来,上了糕点茶水。片刻功夫,又见容貌更加出色的几个丫鬟簇拥着一个通体雍容又带了几分贵气冷色的年轻夫人走了进来。那夫人落座,一旁还有伺候的婆子立时为她添茶加水,好不风光。见此,那中年女人心中先是不忿,可却也不自觉落了几分气焰。章节目录如何不行练容华当下半分也不瞧那中年女子,只抬了头看向宁秀,道:“母亲这儿还好些了吗?”李婉歌也听着动静,知晓是练容华来了。原先她这地儿乱糟糟的,她也不预惊扰了练容华。可现下,她实在是没了精力。她虽是小商户之女出生,可自小也是养在深闺,哪里同人这般胡乱争吵过。“夫人倒是无甚大碍,只是丰荣公子那儿有些不妥当。刚才吐了血,夫人赶紧叫人扶了回去。”宁秀答道。丰荣常年身子骨差,甚少出门。可到底茹白枫是他妻子,往日照料也是用心,自然是有感情。此番见茹白枫被为难,自是要出面的。可哪里晓得,他也算是‘深闺’男子了,文弱又病气,反倒说不过人家。话语上来,只见自己气了个仰倒,吓坏了众人。练容华一叹,道:“可去请大夫了?”“去了,德济堂周瑞和周大夫,杏林百草阁的劳意远劳大夫,尽数派了人去请了,一会子也该到了。”“那便好。”练容华这些个细细问了,又去瞧茹白枫。见她只是哭,便过去拍了拍她肩膀,道:“你到是不争气,瞧瞧如今的模样,叫人笑话了。”茹白枫抬了头,眼中很是羞愧,加之一幅乱了妆容的模样,瞧着好不狼狈。练容华瞧了绿宜一眼,道:“你同碧露二人扶着茹夫人下去整理一番,瞧着模样,她也是累了,去好好歇息一会儿吧。等事情了了,我再叫她便是。”安竹暗中松了口气,上次练容华帮着茹白枫在丰澜书那儿出头之后,她对这位夫人就很是服气。此时见她不慌不乱的安排模样,三言两语下来,叫那中年女子都不自觉未再开口,原提着的心也就放下了。见此,安竹给练容华行了一礼,道:“是,多谢夫人。”茹白枫亦是很信任练容华,这才起身,叫几个丫鬟搀扶着要离去。“唉唉,你这走了,你老子娘不管了。”那中年女人见此,不由起身脱口而出。练容华一笑,转身道:“这丰家多是我管事,茹嫂子呢,往日里也不大出门,多照顾荣哥儿,也不管事。这位婶子,咱们按理说不得也是一位亲戚,有什么事儿你跟我说,我也能做主。茹嫂子为人纯孝,哪里会不管自己老娘?不过我之前个未见过你们,这多了亲戚往后是要走动的,今儿个咱们顺便也认一认不是。”中年女人一听,顿时眉开眼笑道:“这位夫人,我瞧你眉眼大气,说话办事很是有周到。我那外侄女儿父亲早亡,母亲不顶事儿,到底小家子气,不及夫人半分。”当人女儿的面说母亲不好,当了母亲的面说女儿不好,这中年女人愈发有些肆无忌惮。那茹白枫听了,只想着她父亲确实早亡,母亲懦弱,心中便一阵酸楚,当下快步离去了。练容华笑了笑,只转身回去坐下了,道:“还不知道婶子一家名讳?我是新近来的媳妇儿,家父讳光济,其下有子名丰赢,现嫁于他为妻。得蒙老太太、母亲看重,这丰家到叫我摆弄几分。往日也是做不好的,幸而府中老人们很是和善,多有教导我。便是出了岔子,老太太母亲那儿,也尽数不怪我。今日也是我招待不周,怕是有了误会,叫婶子携礼上门,反倒闹出不愉快来。婶子千万别生气,此事怪我。”那中年女子听了练容华这话,此刻眉开眼笑,刚用说话,那颇有几分肃然威严的男子抚须先开了口,“好说,你倒是比旁人多有几分礼。我原到还想,丰府大富之家,却行小气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