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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歧路(一)

    盛夏。

    解萦接连打了几个哈欠,揉着睡得僵直的脖颈,懒洋洋地直起身子。

    待霄花的香气还没有散去,花朵却已经枯萎。昨夜才采摘的花朵,生命只有短短一夜,解萦出神地望着枯花,突然回过神,两脚踏进绣花鞋里,她风一样地起身,前去查看君不封的境况。

    君不封被丢在离她不远处的空地上,眼眸通红,通体狼藉,想是一夜未睡。及至解萦凑到他身边,他还在痛苦地发着颤。

    他双手背缚,嘴里塞着口球,手脚的束缚由铁链换成了木板拼接的枷锁,更是箍得他动弹不得。解萦坏心眼地为他套上了牲口夹,牢牢扣死他的要害,稍一动作,下体就是一阵撕扯的剧痛。他的分身嵌套了贞cao锁,底部卡着悬玉环,身后则塞了两串勉铃,在他体内不时震颤。

    重重束缚加身,君不封无从站立,只好跪伏在地,默然忍受一波又一波无从释放的快感。

    解萦盯着他那不时往下垂落yin液的分身,又是一脸揶揄。

    君不封先前还会难堪到脸红,鹿一样的眼里隐隐有泪,被她这样讥嘲地看多了,虽然仍是难堪,仍是脸红,但终究少了慌张,多了些许破罐破摔的淡然。

    可在这样扭曲的玩乐中沉浸久了,仅是被解萦那毫无怜悯的视线一扫,他那半疲半软的分身就又挺立起来。可因为分身套了贞cao锁,底部卡了悬玉环,他越是亢奋,那肿胀就被箍得越痛。

    看着男人苦闷的神情,解萦脸上的微笑一闪而过,趁他不备,解萦迅速扯出了君不封体内的勉铃。君不封发出一声急促难耐的呻吟,尚在发颤的身体还没来得及适应突如其来的空虚,解萦已经佩戴上常用的玉势,有条不紊地cao起他来。

    这算是白日她对他的例行问候。

    君不封被她cao得身体晃动不止,地上凝结的yin液更多了,解萦又在踩他的脑袋。从他们最初的那一夜开始,她就爱上了这样对他。

    君不封木然看着自己身体的变化,脸上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讥嘲。

    他数不清自己究竟被解萦没白天没黑夜地cao了多久,仅从现在的时令来看,也许是两个月,也许更久。在这短短的一段时间里,君不封以自己想象不到的速度在飞速堕落。rou体似乎对这种扭曲的入侵上了瘾。快感如同浪潮,总是一波接一波地拍击着他,前所未有的欢愉几乎要将他吞没,解萦却每每在他快要失神的边缘停止动作,只任由那临界的快感撩拨地舔舐他,丝毫不给他释放的机会。

    汗水很快浸湿了他的身体,解萦卡着他愈发瘦削的腰,细细抚摸他裸露在外的肌肤,指尖感到一股发潮的凉意。

    君不封颤得更厉害了。

    他根本受不了她的抚摸。

    过去两年的荒唐经历早把解萦训练成了欢场老手,他素来不近女色,又哪是这“小妖女”的对手。对勾起男人情欲的手段,解萦很是熟稔,便是寻常对他的爱抚,也带着不由分说的调情。他的身体经她用药与欲的双重调教后,早就下贱得一塌糊涂了。只要解萦稍一撩拨,那难耐的yuhuo就会烧得他通体发疼,丑态百出。

    解萦过足了瘾,摘下了他的贞cao锁,也拿下了他的口球,指尖拨弄着他的舌尖,她还是由着性子地cao弄对方。直到君不封在悬玉环的束缚下也颤颤巍巍地xiele身,解萦才算满意,扔下这遍地狼藉不管,伸了懒腰就去晒屋外的太阳。

    解萦一出屋,密室又恢复了往日的死寂。

    君不封喘着粗气瘫在地上,久久不动。日光透过窗子照进来,正打在他身上,夏日的阳光毒辣,也许是错觉,他尚未愈合的伤口似乎在这明媚的热烈下再度开裂。

    鲜血顺着肌肤,一点一点落到青砖上,渗尽缝隙里。

    长久被他的血液浸泡,便是这软硬不吃的青砖,也沾染了抹不掉的血色。

    昨天夜里,解萦出去采药,临了带回了一篮待宵草,与待宵草一同被采来的,还有周遭的昆虫。密室的偏窗被解萦做了处理,有树王作为护栏,莫说是飞虫,便是猛禽也不敢靠近。夜里捉来的昆虫被丢在地上的虫笼里,昆虫闻到了那四溢的血腥,激动得上下飞蹿,拼了命的要挤出虫笼,去吸食他的血rou。

    屋内不时有些微的杂音,得了久违的阳光,君不封却在发昏。

    也许是闻了一夜花香的缘故。

    解萦小时候,他还同她讲过这花的故事,犹记得是东瀛那边传来的轶事。女子将这花递给男子,意为定情,象征为“默然的爱”,可痴等男子的一颗心,若迟迟得不到回应,女子该怎么办?

    君不封长久地出着神,解萦冷不丁走进屋里,在不远处放下了一小盘饭菜,是半生不熟的黍米与毫无滋味的鸡rou。

    这顿饭堪称毫无滋味可言,但对君不封来说,这已是一天难得的盛宴。他费力地向前搓着身体,膝盖的伤口再次开裂,所过之处,留下两条血痕。

    他爬到食物附近,像过往一样匍匐,如狗一般进食。

    把盘里的食物舔得干干净净了,解萦用帕子拭去了他脸上的米粒,随便将他踢出一个姿势,要他长久不动,她懒洋洋地倚在他身上,翻看手头治疗筋脉的医书,书读累了,解萦便逗弄捉来的昆虫——这虫笼还是君不封昨夜替她编的,比核桃略大一点,十分结实。

    几个虫笼挨个从他光裸的脊背上划过,君不封虽隐隐发着颤,却没有任何表示,更不用提与她交谈的欲望。许是最近对君不封的整治太过频繁,男人明显钝了,说话慢,反应更慢。解萦有时甚至在想,他是不是故意在用这种冷漠报复她,随后她又在笑,照她这样虐待他的方式,不管他怎么报复自己,都是理所应当,但君不封是个聪明人,那最无望的抗争,他分明已经走过了。

    在他们最初的那一夜之后,解萦强行给君不封断食六日,六日后她去看他,男人的身体和精神都濒临崩溃,十分上道地向她祈求食物。

    君不封这种毫无尊严的乞讨模样十分罕见,她默然看着他求饶,并最终无视了他的一切欲求,仅是扳着他的身体,随心所欲cao他。那时他的身体尚属生涩,甬道未经扩张和润滑,涩得可怕,后xue亦不能很好地容纳玉势。疼痛令他的呼吸变了节奏,他在很有节制地颤抖,最终他忍住了这种痛楚,伏着身体低喘,沉默地等待解萦的进一步进犯。

    rutou在她手里发肿发硬,分身却在半硬半软的疲惫,解萦知他几日未进食,也不去折磨分身,单是研磨他的胸膛,腰腹对着他使劲儿。她大肆律动一番,过足了君不封在她身下沉沦的瘾,旋即抽身而出,稍加修整,就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密室。

    君不封瘫坐在地,像一尊枯瘦的木偶,从白昼等到日落,也没能等到她送来一顿饭。后面他狼狈地爬回了床铺,发了疯似的啃食着下面的干草,又在接连的呕吐后崩溃痛哭。

    翌日她再来看他,他干脆不让她近身,更不用提被她cao了。

    君不封的拒绝并不让解萦讶然,相反,她只觉得他的抵抗来得太慢太晚。

    男人瘦削的脸上写满了饥饿,乍看上去是冷若冰霜的拒绝,可实际还是在低三下四地求她赏赐食物,可解萦非但不同情,反而煞有其事地骂他背信弃义,言而无信。君不封仅剩的最后一点气力都用在了和解萦面红耳赤的争辩上,他实在太虚弱了,辱骂是饱腹者的特权,而他只是又一次将负心汉的名头落到了实处。

    解萦给他的惩罚,是在他的后腰上添了一处新刺青。

    她说:“我可以给你食物,但你要听话。”

    于是他像狗一样跪着,像狗一样进食,全程低着头,仅是抬着腰,由她一点一点将那图样刺进去。

    解萦究竟在自己后腰刺下了什么图样,君不封漠不关心。他只是饿。对解萦要给他展示设计图样的兴头,君不封的反应同样漠然,这让解萦大为光火,两人本来稍微好转的关系又一次破裂,而这次遭殃的,是君不封的股骨头。

    解萦烫红了烙铁,在他的左右两块股骨头上,各留了一个小小的印记。

    后腰的疼痛已是他在极度饥饿下忍耐的极限,股骨头的剧痛俨然超出了他的承受限度。君不封一度疼得昏死过去,再度醒来,解萦似是要在他的分身上再做一点文章。

    他只能哀求她,不停给她磕头,后面干脆低着头长跪不起,直到昏迷。

    那日,解萦到底没在他的分身上做什么稀奇古怪的文章,而君不封亦不敢再拒绝解萦的亲近。他是真的怕了,他不清楚犯禁之后会有怎样的惩戒等着自己。

    他不怕疼,也不怕苦,他有一点怕饿。但这些都是可以忍耐的东西。

    最令他难以忍受的,始终是施加刑罚的刽子手。

    为什么,就算是他罪有应得,但为什么偏偏是丫头这么对待他?

    忍耐的日子久了,君不封竟也锻炼出了可以漠视自己的处境,坦然同女孩交际的能力。

    一日解萦cao过他,掰过他的身体,逼着他面对她。玉势拍着他的脸颊,君不封面无表情的一张脸上隐隐透着嫌恶。饥饿的崩盘之后,他将自己的一切情感都掩饰得很好。不说多余的话,不做多余的举动,而内心真正的感情总在不经意间流露。

    解萦当时只觉长舒一口气,要是不对此心生厌恶,那可真不是自己的好大哥了。

    她居高临下地摩挲着君不封的眉眼,食指滑向他干涸的嘴唇,勾勒着唇形。君不封顺从地微张开嘴,方便解萦动作,玉势就这样怼在他嘴角,意思不言而喻。

    君不封仅是迟疑地盯着玉势,解萦因他并非即时的反应,心生不满,但她还算有耐心,可以陪着君不封耗。

    君不封煞有其事地盯了半天,脸上染上一层不自然的晕红。他迟疑地问道:“能不能把你带着的那个东西,换一个?”

    解萦早就等得不耐烦了,闻言不由柳眉一竖:“为什么?”

    君不封吓得打了个哆嗦,小声嘀咕:“我知道我挺干净的,但这个刚刚……就,就怪怪的。”他别别扭扭地跟她比划,“就感觉像是含了一根搅……”

    他没敢让这句话说完整,仅是想到最后的三个字,君不封就很心虚,即便解萦每天都在堂而皇之地享用他,他却还是没能学会在她面前开一点荤腔。君不封一贯避讳在解萦面前讲粗鄙词,如今自己处境微妙,两人势同水火,他憋了大半天,粗鄙词是憋住了,这意思也清晰地传递了出去。

    解萦被他逗得笑出了眼泪。

    揉着他略显杂乱的头发,解萦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其实她就是想要这种羞辱,但君不封那未竟的一句话杀伤力太大,解萦直接犯了恶心,觉得这种羞辱不要也罢。

    说出自己憋了一段时日的真心话,君不封紧张的情绪也一扫而空。这仿佛是解萦的错觉,君不封似乎振奋了精神,要很郑重地对待她接下来的举动,并不是单纯承受她的暴虐。

    男人当着她的面,不甚灵巧地分开了自己。右手很不习惯地开辟着身体,君不封振振有辞地念道:“长时间这么下来,后面一直在流血。你得给我一点药膏,总这样下去,太干,也太疼。”

    君不封平淡中隐隐带着宠溺的语气,与眼下的情景格格不入,仿佛他不是在求取什么催情药膏,仅是在向她讨要日常的跌打损伤药。如此亲密,两人之间像是从未出现过任何龃龉,她不曾示爱失败,他也不曾经历被她强暴的可怖。而他目前所做也不过是如粗茶淡饭一般稀松平常的差使——他甚至能做到毫无桎梏地对她提出小小的要求,让自己少受一点伤。

    曾几何时,他一度硬气,后来在本能面前败了阵脚,溃不成军。他对她,对自己,都有过热情的天真与幻想,解萦不断摧毁着他的梦,而他本人也并不如他所想,是铮铮铁骨,无懈可击。那时他的一切不堪尽收她眼底,她看尽了自己的下贱,而他则明白了自身的极限。

    眼下的情况,继续抗争是莽夫所为。解萦已经长大了,他们再不会因区区情感问题闹到两败俱伤,小姑娘的身前身后都有着厚厚的屏障,吃下一切苦果的只能是他。解萦对此只会冷眼旁观,并不惮在他最痛苦的时候落井下石——他一早明白解萦的脾性。

    他是打小从死人堆里摸爬滚打长大的,最懂得生命的可贵。解萦掌握了他的生杀大权,为了活下去,他只能谨小慎微地讨好她。

    舍弃尊严,苟延残喘,如果这是他的余生,他不知自己能撑到几时。

    可是活下来,总是好的吧?

    被解萦断食强暴的那几日里,君不封百转千回地想,虽然这种痛楚几乎将他谋杀了千回万回,可他还是不抱任何希望地,想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