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悔了又想去追回来,结果,她却跟着另一男人跑了,还说怀了那野男人的骨rou……属下气得,当时立马给她抓了回来,还逼她把孩子打掉,结果,最后属下就连死的心都有……后来我才明白,其实,她骗了属下,属下亲自打掉的,是自己身上骨rou。”李延玉吃地一惊,一句话提醒梦中人。“王爷。”那护卫又道:“属下这话虽有点僭越,其实还是想劝劝王爷,一切,弄清楚再不迟,可别让王爷您将来后悔?”李延玉细细在马背上摸咂沉思一会儿。他的脑中,忽然有一个最坏的结果冒出来,就像是一个走火入魔的鬼,在掌控左右他的理智神经。现在,他渐渐地有点明白过来了。她怀了谁的孩子有什么要紧的,要紧的是,他这辈子,由着她眼睁睁去和另外一个男人长相厮守、恩恩爱爱、白头偕老……他想着想着,那种胸口的猝痛令他喉管一阵急火攻心,喷出血腥味来。李延玉心中积郁了就连他自己也说不清的、入了魔怔般邪祟。他恨恨心想:是啊,先弄清了再说。最糟糕的结果,她的的确确坏了那个姓苏的孩子……可那又怎样?他的嘴角勾出一抹挚狂的笑,阴鸷的眉,挑着扯着。这袁蔻珠,是他的妻子,就是死,也得跟他死一块儿。一辈子,生生世世,生是他李家的人,死是他李家的鬼,永不分离。“掉头!”他把缰绳一转,马肚子一夹。“把他们去给我拦住,一个也不能放走。”***帝京城内城北部,长兴街四十三号。这个古朴雅致的小三进院宅子,白墙黛瓦,或许将成为蔻珠之后所有梦想自由终结的地方,不,应该是“牢狱。”天色已黑,几颗星子疏疏落落挂在梧桐枝娅间,仿佛老天漏撒的几颗金黄色的钉。蔻珠是被她前夫打横抱着、一路从下马车抱到了里面宅院。她把男人那张俊面差点没抓破咬烂,把他胳膊肘使劲掐着,头上那顶善翼王冠也扯了扔在地上。她柳眉倒竖,挣扎到激狂无力之时,甚至拔起发髻上一直金钗往他后面白皙脖子上刺去。男人俊面一狞,停止了脚步,仍旧打横抱着她,那金钗的尖头刺得非常深猛,又快又狠又无情,仿佛身上所有力量都积蓄在那里了。汩汩的鲜血顺着李延玉后脖子的白色单衣,一直流到后背,他把怀中的妻子低眉看了一眼,面无表情,不惧疼痛,抱着又继续前走。蔻珠徐徐闭眼深吁了一口恶气。到这时,才忽然有种任命、需要接受消化现实的感觉。她先是由一只泼猫,伸出敏锐利爪,把男人抓着撕着,渐渐地,由泼猫变成了一只死猫。她挣扎不动了。***穿廊过亭,又走了好几处月门台阶,沿着一条羊肠石子路,穿过竹园,再上一台阶,李延玉一脚踢开台阶上一处房门,将蔻珠打横抱进一处宽敞厢厅。十分亲切熟络、再眼熟不过的地方。蔻珠触及一震,疲惫无力,笑了。男人这时才轻轻将她放了下来。“王爷。”一个“美妇”打了层层璎珞珠帘表情复杂进来,手捧了一荷叶形翡翠玉托盘,托盘上盛两盏淡淡清茶。“您和jiejie也累了一天了,定口渴了,你们先坐下好生喝茶。”蔻珠一巴掌就朝那“美妇”狠甩过去。“贱人!”她身子摇摇欲坠,这一巴掌,仿佛积蓄了数日长久的力气。美妇面无表情,跪道:“jiejie,您别生气,贱妾不过是奉命行事。”“其实,我也早提醒jiejie几次的,贱妾命薄之人,不过一阶下囚耳,是jiejie您太单纯容易相信他人,想来jiejie江湖涉世不深,如此容易被人蒙骗。所以,想这里多劝劝jiejie,外面,可真的不适合您呆。”蔻珠气得胸口像烙了铁一样,她甩了那美妇一巴掌不够,上前又接着一巴掌。李延玉面无表情掸掸衣袖,倒由着她各种耍泼闹。终于,闹得差不多了,李延玉吩咐那小妾道:“你先下去吧!你要还呆在这里,看她今天不把你打死。”贱妾委屈泪坠说声是,请安退下。蔻珠在厢房里砸了杯子,又摔花瓶。李延玉一直坐在旁边眉眼静静地,直又等她闹了好久。“你饿不饿?本王这就让他们去给你煮点宵夜来。你现在是双身的人,动怒太多,对你腹中胎儿不好。”蔻珠颓丧坐在一张红木雕花椅子,双肘埋头,实在疲惫至极趴在桌面。李延玉方才撩衫挨着她坐下。他俊面现在已经开了花,长长的一道指甲印,从右颊直划过耳廓。这时才感觉那种火烧火燎的痛。他掏出袖中的绢帕,用茶水浸湿了仔细小心擦,一擦,帕子上还有很多血珠。这女人下手真狠。他歪着眉头,冷沉沉看她。月色渐深,几盏红烛在桌台上跳跃闪动着。蔻珠这天晚上基本一直处于半死不活的状态。头趴在桌上,连看都懒得看对方一眼,沉沉地,实在疲惫至极便睡着了,什么时候男人将她又轻轻打横抱在床榻,又轻轻地放下青纱帐帘都不知道。再放帘子之前,他一直坐在床边守着看她,拇指徐徐摩挲划过她的鼻梁、粉嫩朱唇,然后又俯身吻了她。半夜三更的,忽而男人又命属下火速请两三个郎中进来,厢房里插着令人安眠静心的安息香。平王令郎中隔着床帐手帕去摸蔻珠的脉。一个一个接着摸,待三个全都清楚仔细摸完。平王问道:“几个月?”一个郎中道:“回王爷,这位夫人的脉象,如果老夫没把错,至少是四个多月了。”另一个也连忙附议:“草民也是这样认为。”平王转首,又问最后一个。“你呢?”那个郎中比较年轻,哆哆嗦嗦:“先觉得是三个月,再一模,对,他们说得没错,确实已经四个月了。”平王嘴角一扭,手里正端着一青瓷盖碗,他努力装出平静的样子,喝口茶。“好了,退下,外面领赏。”三个郎中赶紧谢恩退下。平王又道:“回来。从此以后,每日里定时定点,本夫人的身体就由你们全权负责了。”三个郎中一愣,赶紧道声。***另一边,也不知哪处昏黑的暗室,苏友柏被人绑着,似绑在一根木头柱上,有个护卫手拿钢鞭,啪地往苏友柏身上猛一甩,也不知究竟被甩了多少下,素绢在旁实在看不下去了,苦苦哭泣求道:“我求求你们了,别打他了!别再打他了!我给你们说实话,那孩子,根本不是这位大夫的,不过是想骗王爷而已……小姐和苏大夫,也压根儿就没有成亲。”“那孩子,是王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