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聒噪到极致的血眼乌鸦，此时已经成了远方天空小小的墨色的点。 顾无忌一脸懵逼的看了看那些坠落在黄汤里扑腾的乌鸦后，将视线转向了夏妍，疑惑道：“你弹的琴有这么难听？” 夏妍脸一黑，道：“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顾无忌咧嘴笑笑，道：“不过也好，反正我们谈得再难听，也比那些乌鸦叫得好听。” 乌鸦：“......” 两人一路走着，时不时吃点薯片，嗑点瓜子，速度居然还不慢。 那随地乱扔的垃圾，点缀在这片荒凉到极致的土地上，总算给这片死地带来了一点生气。 这种感觉，就像是登月的宇航员在月球上留下了足迹。 靠着还没失效的指南针和地图，顾无忌和夏妍在接近黄昏时找到了那根鱼骨。 那根鱼骨大得夸张，位于一座黄色山岩组成的丘陵顶端，除开下面沾满了黄泥外，通体雪白，看起来就像是一艘巨大的船卡在了那山石间，极其醒目。 如果这头鱼还活着的话，那不知道是怎样一个庞然大物的存在，恐怕成年鲸鲨和其比起来都是小不点。 这条完整的鱼骨，不知卡在这里多少岁月了，依旧没见腐烂的痕迹，那两排细密的牙齿，在夕阳光辉的照射下散发出了森寒的冷光，表明它生前有多么凶悍。 顾无忌抬头，看了这鱼骨一阵后，不由得感叹道：“这鱼真大啊。要是活着就好了，恐怕得吃好多天。” 夏妍：“......” 鱼骨：“......” 鱼骨头部方向指向着东北方向，按照地图上的指引，就是他们需要前进的方向。 此时黄昏已至，天色变得昏暗，极远处的天边看起来就像是被血染过一般。 顾无忌和夏妍走过了鱼骨所在的山丘，狂风呼呼的刮过，吹得两人的衣衫猎猎作响。 这时，夏妍开口道：“这里真好，只有我们两个人。” 顾无忌道：“嗯？” “我真想穿裙子。”夏妍感叹道。 顾无忌翻了个白眼，道：“这里风这么大，穿裙子和光屁股有什么区别。” 夏妍看了顾无忌一眼，然后又看向远方，道：“我只想为你穿裙子。” 顾无忌揉了揉眉心，有些脸红道：“小妍，你要知道我是你监护人，也就是你爸爸，我们两个......” 夏妍耸了耸肩，淡然道：“我知道啊。你不就是等我长大吗？十八岁后，我会和你脱离关系，或者不脱离关系，你估计很好这一口呢。” 此语一出，顾无忌顿时将冰可乐从鼻子里喷了出来。 ...... 黄昏总是短暂的，稍纵即逝，然后黑夜如魔鬼般迅速笼罩了这片大地。 今夜无星无月，这片土地就越显阴森。 很快的，两道手电筒光亮在这无尽的黑暗中亮起。 顾无忌和夏妍并没有停歇，而是还在按照地图在赶路，缘于他们时间有点紧。 那连圣人都头疼的黄汤洪水，他们可不想遇到。 出乎顾无忌意料的是，夏妍体力很好，居然在这时都没有表现出任何疲惫的迹象。 不是装的不累，而是真的不累，他反复确认过了夏妍的呼吸节奏，根本没有一点喘的迹象。 黑夜之中，手电筒的灯光显得很微弱，在呼呼的风中看起来就像是一点烛火，随时都会熄灭。 这个时候，夏妍突然开口道：“顾无忌，你现在可以问我任何问题。只要我知道的，我都告诉你。” 黑夜之中，她的眼睛依旧是那么明亮。 天上没有星辰，而她的眼睛却胜似星辰，比星辰还要好看。 对于顾无忌来说，如今的夏妍确实有很多秘密，比如她是否回忆起了自己的真实身份，比如她那柄红刀是不是从天极岛上捡的，比如她为什么会变得这么强，到底是不是人类，以及自己一些奇怪的能力，是否与她有关等等...... 只是顾无忌没有问，他只是揉了揉对方的小脑袋，道：“我只知道你是我女儿，以前是，以后也是。” 夏妍嘟着嘴，道：“原来你真的好这一口啊？” 顾无忌：“......” 黑暗之中，顾无忌没有发现，夏妍故意看向右侧的眼睛，有些微弱的反光。 我只知道你是我女儿，以前是，以后也是。 当你的女儿，真好啊。 第19章小星星 正如叶雨声日记记载的一样，这片区域到现在没有什么太大的危险，只有死寂。 此时伽蓝城的夏花已经如火如荼，而这片土地却荒凉得可怕，甚至连一条老鼠都没有，就更别提那些能打牙祭的动物了。 如果说正值夏季的唐国是青壮年的话，那这片土地真的可以说是尸体，凉得不能再凉的尸体。 后半夜，顾无忌问夏妍“小妍，你困不困？”，夏妍的回答是“这里全是泥，我不想在这里那个。”，结果脑门挨了顾无忌一记板栗，疼得哇哇大叫。 是的，全是稀泥。 这个时候，这片土地已经被黄汤沼泽完全覆盖，没有一丁点稍微干燥的地方，这无疑加大了顾无忌和夏妍两人前进的难度。 叶雨声的日记记载，这片黄汤地至少需要走五百里路才出得去。 即便两人有轻身功法，但是这依旧相当消耗体力，因为这里不似之前的路，在用轻功渡过一段沼泽后，总会有一些相对硬的地面回气。 这里只有沼泽，没有了回气的地方，所以两人不得不减缓了速度，用一边回气一边行走的方式前行。 这样持续动用身法的方式，是很消耗体力的，但是夏妍依旧没有表现出太大的疲态。 黑夜之中，前路风景都没什么变化，显得有些无聊，于是顾无忌建议道：“小妍，要不我们来唱歌吧？” “唱什么？”夏妍挑眉道。 “小星星！”顾无忌脱口而出道。 “不唱！”夏妍愤怒答道，神情犹若一只发怒的小兽。 这首歌她以前和顾无忌唱过，现在回想起来真是太羞耻了。 本姑娘怎么和这家伙唱过这么幼稚的歌！ 三分钟后，夏妍的声音响起——“爸比，你会唱吗？” ...... ...... 于是乎，充满了欢快童趣的歌声在这片荒凉的土地响起，还真TM像父女郊游啊。 当天空泛起鱼肚白的时候，顾无忌依旧在这黄汤中前行，而夏妍则在他怀里睡着了。 这般熬夜法，即便对他们碎星者来说都是很大的负担，所以他让夏妍先休息。 对如今的顾无忌来说，多一个夏妍的负重简直等于没有，要知道那古琴里装的炸药的负重已经比得七八个夏妍了。 这就是炼体的好处，身体好了，当个搬运工都方便，一口气上五楼，呸，这里没五楼。 怀中的夏妍睡得很香甜，小嘴标志性的对着顾无忌胸|部，让顾无忌有些紧张。 庆幸的是，这小祖宗一晚上都没有下嘴。 可就在这时，顾无忌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抓住了他的脚踝。 叶雨声日记上说过，在这片区域时，那位罗师兄受了点轻伤，显然并不是没有危险。 顾无忌不禁挑了挑眉头，暗道“终于还是来了啊？”，然后一运劲，脚踝顿时凝结出皮膜，继续抬起往前跨去。 然后就是咔嚓一声脆响响起，一只腐烂的手臂被顾无忌扯了出来，依旧挂在他的脚踝上。 顾无忌理都没理，继续前行，然后就是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响起。 没几分钟，他左右脚上已经挂了好几只手臂。 这黄汤下面有很多尸体，这些尸体应该变异了，所以有攻击性，但是攻击性并不强，不然叶雨声也不会不说明。 当时那位罗师兄受了伤，显然是被这些尸体的手划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