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瀚海阑干百丈冰(剧情:无法抑制的心寒,徒劳无功的努力/蛋平行番4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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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僻危险的深雪域深处,魔尊别院里,一场对峙正在进行。 “魔尊初入神界之时,魔军为立威,杀了一批不服统治之人。”神将被缚神绫锁在床上,却毫不在意自己的处境,只淡淡说道:“不少魔将在其中浑水摸鱼,杀掉必杀目标后,将对方家当妻妾尽数据为己有。” 魔尊的语气更加平静:“不错,死者大多数是实力不弱的飞升者,非是古神族。再加上法不责众,本座发觉了也不好严惩,便颁布了只许同境界一对一的法令。” “与这些死者相交的,也多是同一阶层,后来确实不一定还留在神界,也许回了原本出生的小世界。”他冷冷道:“要是说,这些人愿为死者出头,本座信。可若是说,他们敢追到魔界来暗杀,本座绝不信背后无人指使!” 重楼俯下身来,那双凌厉的血眸,将目光凝聚在飞蓬的脸上,柔声道:“况且,这手段未免太精细了一点儿,使用秘法粉碎魔魂、释放灵力再融入周围灵脉。待本座发觉,哪怕愿意费劲,魔魂也被灵脉吸食的拼不回来了,真真狠辣之极。” “是啊。”飞蓬笑叹道:“也不知道是谁做得主,本将都想为他鼓掌了。” 重楼气极而笑:“神将还要装傻吗?这有多像殒神秘法,本座就不说了。但光是用出来,动手之人本身也得被抽干灵力。” “结果事发后,还能溜得连血覆都找不到。”魔尊冷笑一声:“试问除了玉衡军战士,神界精锐还有别人有这素质吗?本座奉劝你一句,乖乖把名单交出来!”再让这些人逗留在魔界,鬼知道会不会再来一场大破坏。 神将微微一笑,眼中有着赞许之色:“对,本将是不否认,是曾将殒神秘法剖为好几种变形,传给玉衡军所属。但魔尊认定是本将,也太过偏执了。” “你自己想想,神界封闭,本将身在这里沦为阶下囚,哪来机会指挥这场战斗?”他耸了耸肩,表情相当无辜:“所以,魔尊想从本将嘴里逼问名单,实在找错人了。” 其实,我是真的不知道。本将当时,不过是念在神界危难之际,有意留下一二后手,才让伯约送信给活动名额之中,人缘最好、最可能和所有离开神界多年的同袍,都始终保持联络的人。 并且,信中以自愿为第一前提,只请他们自己定下目标,一人杀一个即可。战果如何,并不强求。究竟有多少人敢冒险去魔界,本将还真的推算不出来呢。你问我名单,那我问谁去哈哈。 神将想着想着,再想对方魔尊的窘境,险些乐得笑出声来。 重楼的胸口剧烈起伏,他知道飞蓬这是扯淡,可他无法反驳。但此局除了飞蓬,不可能有人布的出来——因为绝对没有任何一个神族高层,有这个威望让玉衡军战士以身犯险进入魔界。 “本座最后问神将一句…”重楼定了定神,嗓音低沉而危险:“你说不说?” 飞蓬凛然不惧,微笑着答道:“别说没有,就算是有,本将也绝不会出卖袍泽!” “好,很好。”重楼抬起手,缚神绫化作细丝,刺穿了锁骨处的风云图案,将飞蓬牢牢吊了起来。 全身重量都集中在最敏感的神印上,虽不是在床笫之间,可也是最歹毒的rou身刑罚。 飞蓬控制不住的发抖,重楼伸手点过所有骨头,在惨叫声里将之一一粉碎。 这时,飞蓬已是意识迷离,但重楼并不是打算搜魂,只是要飞蓬再无反抗之力。他伸出手,一只看不出材质的瓶子便出现在掌心。 那一霎,魔界法则涌动而来,无形中显露出觊觎垂涎的意味。 “别闹,一边去。”重楼伸手驱除蠢蠢欲动的魔界法则,打开了瓶盖。 那是原本被他困在鬼界的神将气运,在飞蓬落在他手里再无反抗之力后,重楼便以飞蓬为引,以特殊方法强行收了起来。可他还是动不了杀阵,救不了共工。 重楼缓慢的将神将气运,重新注入飞蓬体内。 飞蓬猜到了他要做什么,蓝眸瞬间瞪大,激烈的挣扎搐动起来,却因浑身骨头碎裂,别说反抗了,连一点儿力气都提不起来。 良久,气运全部灌输进去,并因为飞蓬的伤势,自觉化为灵力滋润着身体,更与本体更加密不可分。 重楼收回手微微一笑,抚摸着飞蓬的脸颊,轻声道:“不管背后是谁,玉衡军战士本就受神将气运庇佑。现在你气运回归,他们只要有擅长占卜的,必然能发觉你在魔界。” “神将觉得,本座要守多久,能将他们全部抓获?”重楼嘴角的笑意令人胆寒:“当然,若他们发觉了之后,不想救神将,那本座此计便无用了。” 飞蓬的嘴唇嗡动了两下,蓝瞳里是最后的希冀:“他们…不会来的!”一人杀一个目标,不管得手与否,都要立即远遁逃离魔界。你们一定要听本将在信上写的话,千万不要留下来以身犯险啊! “别做梦了,他们连魔界都敢来,又怎么会舍弃自己的信仰?”重楼负手转过身来,一语打破了飞蓬的侥幸,脚步轻快的踏出了别居:“等筹码到手,本座再回来继续和神将算这笔账。” 重楼再回来的时候,面上有着淡淡的笑容。他来到飞蓬身前,伸手一挥,便有一堆瓶子落在了地毯上。 飞蓬的脸色一瞬间苍白,那是神魂的气息,数量一个不多一个不少,是玉衡军所有活动名额的人。 “就连本座都没想到。”重楼叹了口气:“玉衡军本身被困在神界,可离开的这些神修,会为了你一封信,尽数来到魔界。本座还以为,应该只有几个人呢。但哪怕长琴谨慎,因为忽然占卜到你的下落,心中生出怀疑,也不可能不救。” 魔尊凝望着神将雪白的脸,缓声道:“不然,哪里还会有人听从他呢?非得把他当叛徒不可。而接下来发生了什么,本座想神将一定能猜到吧?” 飞蓬的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褪了:“调虎离山,却误中副车。” “不错,此事唯一的变数,便在于兵分两路之下,一方营救、一方报信,那已是元老境界的太子长琴,究竟会在哪里。”重楼笑了起来:“在他亲自前来营救你,和去天魔族报信之间,本座猜了前者。” 他抱臂笑叹道:“他也不愧是你一手教养、虽无名义但有实情的好徒弟,完全不怕死。瞧见本座,第一件事就是全力以赴拼命,妄图拖延时间,让去天魔族的同袍能报信成功。其实若是往日,本座不介意让他把平生所学尽数施展。” “可这次不行。所以,本座立即收拾了他,又赶去天魔族外,把你的好属下们尽数擒下。”魔尊伸手解开缚神绫,将面容惨白、身形踉跄的神将揽入怀里,用指腹轻磋那毫无血色的薄唇:“现在嘛,便轮到神将你了。” 充满诡谲与玩味的血瞳,深深望进那双燃着怒光却极力冷静的湛蓝眸子里,他柔声道:“说说看,你愿意付出什么,与本座交换他们的一线生机呢?” 飞蓬垂下眼眸,他在思索,也在斟酌。 过了一会儿,飞蓬总算抬头:“长琴的气息,你没有展示。” “他在这里。”重楼挑了挑眉,拿出一把琴,凤来琴。 飞蓬指尖一颤,轻轻抚了上去,感受到生机,才真正松了口气:“魔尊只是封禁了他?” “自然。”重楼微笑道:“比起其他人,作为你的弟子,他总是有些特权的。在你心里,想必也是如此?” 飞蓬摇了摇头:“不,是一样的。”将指尖收了回来,他轻声道:“从他们全部愿意为本将赴死,便和长琴一样了,都不可割舍。” “至于本将的筹码…”飞蓬看着重楼:“魔尊自己提吧,只要无关神界利益…”他嘴唇颤动了两下,有些艰难却毫无犹豫的说道:“你要本将做什么都可以,直到你…满意为止。” 重楼诡谲的目光,一下子变得更加冰冷而暗沉。他抬手攥住飞蓬的后颈,将人远远的掼在大床上。 “魔尊…”摔进柔软的床褥里,飞蓬还打算说什么,便被身上骤然增加的重量和堵上来的嘴唇阻住了。 飞蓬僵硬了一下,无数次之中第一次什么反抗都没有,反而攥住了重楼的袖口。 当热吻顺着唇下移,一只手解开腰带时,他还是不自觉的颤动了一下。然后,主动分开了双腿。 那一霎,飞蓬清晰的听见,身上的魔动作一顿,呼吸声一重。再之后,是凶猛了无数倍的深吻,还有双腿压至头两侧之后,被抬高到完全脱离床面的腰臀。 双手被丝绸绑在两旁,黑色绸带遮住眼睛,飞蓬承受着从颈间到胸腹再至腰臀和大腿内侧,遍布了整个身体的细细密密的啃噬吮吻。 他周身所触及的,却与往日肌肤相贴的感觉截然不同,才恍惚间想到一个问题——重楼什么衣服都没脱,只是撩起下摆而已。 倒是自己,已是不着寸缕,还被刚刚杀死众多忠心属下的大敌压在胯下,即将当着属下们魂魄和本体的面,被敌人玷污侵犯。哪怕神魂被封禁起来,他们都没有知觉,一种无法言喻的屈辱感也油然而生。 那一刹那,飞蓬甚至握紧手掌、浑身颤抖。但凤来琴和满地毯的神魂瓶子,陡然印入了脑海。如果自己反悔,那这些为了自己赴汤蹈火的孩子们,会是什么下场? 少顷,飞蓬决然放松了全身皮rou,主动把腿弯又向下压了压,让重楼伏在自己身上,能轻易把玩任何一处。 可感受到guntang热物抵在入口时,神将还是忍不住哆嗦着向后缩去。 “神将要反悔吗?”魔尊听不出半分喜怒的声音传了过来。 逃避的动作登时顿住,飞蓬撕咬了一下嘴唇,哑着嗓子回答道:“并未。” “告诉本座,为了无关紧要之人,舍弃最后的尊严,值得吗?”重楼抬起飞蓬的腰,缓慢向前戳动几下,在入口处磨蹭着,话语却比先前冷硬了数倍。飞蓬看不见的红瞳里,充斥着嫉恨和不甘。 飞蓬忽然抬起一条腿,勾住了重楼的腰杆:“他们能为本将搏命,本将自然能为他们不惜一切。” “而同等性质的事,我也为你做过,重楼。”他的声音,似乎已恢复了平日的淡定冷静,听不出半点坠入不堪境地的沮丧和无力:“哪怕现在遭遇背叛,也不后悔当时的并肩作战。” 所有的动作瞬间停息,飞蓬只听见了重楼猛然加剧的心跳声。而后,他承受了平生最疯狂的一个吻,持续到自己呼吸不畅、浑身发软、意识迷离为止:“嗯…” 等飞蓬的视线重新清晰时,他看见了重楼暗沉的血瞳。那个魔一只手臂揽住自己的腰,另一只手轻抚自己的脸,投注过来的目光,像是看一眼就少一眼那般,专注深邃,丝毫不错眼。 “飞蓬,适才我问的问题,现在我自己回答你…那是不值当的。”重楼伸手为飞蓬重新穿好衣服,从里到外都包裹的严严实实:“我一贯认为,为任何人舍弃自己,都不值得。” 重楼站起身来,离去之时只留了一番相当矛盾的话:“你嘴上说不后悔,心里却指不定悔青了肠子。可是,我不曾后悔与你并肩、为你战斗,不管是哪一次。” 飞蓬怔忪的看着重楼的背影,陷入了沉思。你说为任何人舍弃自己,都不值得。但你又说,不后悔为我搏命。这样两相矛盾,是什么意思? 他想了一会儿,忽然意识到什么,立即掀起床帐。 瞧见凤来琴孤零零又好端端放在桌案上,神魂瓶子们也安安稳稳躺在地毯上,飞蓬松了口气,立即走过去收拾好,都拢在自己怀里。 其实,重楼有一点还是说对了的,太子长琴于飞蓬而言,确实是不一样的存在。非是指现在的轻重,这些人,飞蓬现在一个都不会舍弃。 可若是单论感情,太子长琴是飞蓬从一点点大的孩子,亲眼看着他长成翩翩美少年的。尤其,长琴不同于偏科的水碧,他是当真传承了飞蓬在下界前的全部知识,是飞蓬真正意义上的衣钵传人,还在楚惊鸿和姜维之上。 “先天生灵之间的较量,谁搀和进去,都是个不得好死的下场。”飞蓬苦笑了一声,抱着一堆瓶子的同时,手指也轻抚琴弦:“惊鸿前车之鉴,你怎么就这么傻呢?平日的聪明劲哪去了!” 想到长琴现在无知无觉,飞蓬忍不住叹了口气。可叹完气,他心中又蠢蠢欲动了。 不说别的,瑾宸羽毛做成的古琴,终究不如祝融当年精心所斫的凤来琴更顺手,而此琴作为长琴的本体,与长琴的状态息息相关。 飞蓬不知道长琴是怎么从空间裂缝里挣脱的,但这孩子不仅夯实了境界,就连本体也有所凝炼,弹奏起来的声音相当美妙。 可弹琴没多久,便是傍晚了。飞蓬看看天色,便去沐浴了。 换过亵衣,他又抱着瓶子们和凤来琴上床,继续弹奏。飞蓬觉得,被淬炼后的凤来琴,以琴音应该能引动灵力,也许是自己不得法。 可惜,飞蓬很快就听见了熟悉的空间法术破空之音。 那一霎,他下意识把凤来琴往床脚一放,并拽来了用不着的被单,把一堆瓶子包裹起来放到床下,才整个人缩到被褥里。 飞蓬在心里无比希望,重楼今天没别的兴致。但有些事不是他不想,就不会发生的。 水声之后,带着湿气的魔躯贴近过来,重楼就着侧躺的姿势,将手掌深入飞蓬的衣襟里。 紧实的皮肤被手一摸,便是一颤,而后是他毫不意外的抗拒。重楼也不介意,在床上和飞蓬过了几招,便把人压制住了,跪趴在密不透风的被褥里。 倒不是对这个姿势有特殊的嗜好,而是重楼一贯更喜欢深入的占有。 正面相对躺着,总得把双腿掰得太开、压得太狠。一晚上过去,飞蓬往往双腿痉挛、腰身酥麻。即使事后及时按摩,也改变不了当时的酸痛和难受。也就今日白天的时候,重楼那么气飞蓬为别人牺牲,方用了那个姿势。 这三十年里,重楼更多是让飞蓬背对自己,俯卧或趴跪在床上,自己也是同样的姿势。 又或者,是让飞蓬坐在他怀里,细致做完前戏后,再掼着那酥软清瘦的腰狠狠向下,被性器势如破竹的侵犯到最深处。这样的话,倒是正对、背对都行。 总之,魔尊在情事上的讲究,只在于轻松就能入底,不管自己插得再重、捣得再急、顶得再深,神将的泪水都只会因为爽,而不是疼。 大概也是这个原因吧,重楼能清晰记得飞蓬的所有表现。 一贯清冷禁欲的神将,挣扎无力的被自己贯穿,开始总是紧张,会不自觉夹得极紧。 后来得了趣,会咬着被单或者下唇发抖,嘴里也抑制不住的发出呜咽声。紧致柔韧的内壁,则是一圈圈的收缩搐动,不知不觉就把自己吞得更深。至于玉茎,更是不自知的勃起,一下下蹭着自己的腰腹,直到被自己服侍着发泄出来。 等结束了把人扳过来时,基本上是满面绯色、眼尾晕红,又羞又恨却掩饰不了那副爽到承受不住的样子。 当然,自己总是有度,再也没把飞蓬真正欺负过头,像那天晚上那样彻底失去意识,令那具完美无缺的身体,展露最私密最诱人最美味的一面。 重楼每次想到那天,心里都是遗憾和回味的,但也充满了怜惜。 “别!”可是,让重楼意外的是,飞蓬今晚非常不配合,徒劳无功的反抗直到被自己剥光衣服按进被褥里大势已去,都没有停下来,还在不停蹬踹双腿拒绝自己靠近。 美味佳肴在先,任何一个人都管不住想要品尝的嘴。换成美人,而且是心上人的话,一个魔会更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 重楼便是如此,他紧紧按住飞蓬的腰,硬烫的性器青筋贲张,贴着皮rou紧实的浑圆臀谷,不让人有任何逃脱的机会,含笑道:“既如此,神将就给本座一个今晚放过你的理由。” “长琴…”飞蓬的嘴唇颤抖了两下,低声吐出了顾虑:“还有…我的属下…” 重楼微微挑眉,灵识扫了一圈,便低低笑了起来:“好啊,看来神将对本座斫的琴不太满意?” 飞蓬挣动了一下,重楼不无醋意的解释:“本座可没见你抱着那把琴上床弹。”他想了想,又问道:“是音质不好吗?” “嗯。”飞蓬应了一句,在重楼把凤来琴连同包了瓶子的被单都挪移到书桌上,转而意图抵入一根手指时,他还是激烈挣扎了起来:“不行,还是太近了。” 重楼觉得这个姿势说话有些费劲,干脆握着飞蓬的腰一转,让人跨坐在了自己怀里,性器挑逗似的一戳一戳,让xue口紧张的嚅嗫翕张。 “本座封印乐神的时候,完全没有留手。他现在没有知觉,事后也不会有琴身所见的画面记忆。”重楼咬住飞蓬的耳垂,用牙尖缓慢磨蹭着:“至于其他人,毁了rou身、只留魂魄,其实已是死人,更不可能看见听见。” 湛蓝瞳眸里满是抗拒,飞蓬用手掌抵着重楼心口:“那也不行!凤来琴是长琴本身,瓶子本身会散发气息,本将熟悉的很。”他极力推拒着对方,声音带着急促:“只要东西在,那里就等于躺着个人,哪怕无知无觉。”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重楼忍到额角冒汗:“那就丢出别居!”话音才落,他便cao纵着空间法术,让凤来琴和被单化作一道弧线,穿过门口禁制摔了出去。 “不行!”飞蓬下意识重重拍出一掌,从重楼身上挣扎下来,披起凌乱床边的亵衣,想要穿过门口似乎消失了的禁制:“深雪域充满危机,那些瓶子和凤来琴本身就没防御力,要是遇上点什么,他们绝对会出事的!” 重楼被飞蓬这么抵抗,再加上手掌适才拍打之处,本就是要害,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他一时间并未阻止飞蓬的离开,只也披了一件外套,慢悠悠下了床。 这时,飞蓬被挡在禁制前,也明白自己关心则乱了。但他本就极度抗拒被重楼强迫,面对那森冷刺骨的目光,表情自然是平静而淡漠:“魔尊,本将之前的话始终作数。” 重楼气不打一处来,沉着脸把一堆东西又拖回来,砸在了床上。 出乎飞蓬意料的是,重楼没有折辱他,而是深深看了他一眼:“你总是不把我…的话放在心上。”说着,重楼眉宇间涌上几分寂寥疏寒,甩手就走,走之前把门“啪”一声摔上了。 飞蓬怔然看着这一幕,他明白,重楼所言的,是自己不该为他人牺牲自己。 但飞蓬也有一点不知道,重楼本来想说的,是“你总是不把我放在心上”。正如飞蓬承诺心魔的话,终是背诺。 至于离开,是重楼清楚此刻心中燃烧一股怒火,留下来只会让飞蓬伤得体无完肤。可他纵然想以恨让飞蓬铭记于心,不到万不得已,也不舍亦不愿伤害太过。 一路狂奔,重楼来到深雪域的最深处。 深雪域之所以人烟荒芜,也就因为此地灵脉过于阴寒。但也正因为物极必反,这深处有一汪阴阳泉,阳泉为温,阴泉为寒。 重楼坐在寒泉池边,赤足浸入水中,凉意丝丝缕缕传递过来,冻结他的怒火。 “你说,是不是很可笑?”重楼忽然开口,眉眼尽显疲惫。从对飞蓬下手以来,便施在灵魂相连的炎波血刃上的束缚,终于解开了。 他最不甘心的,莫过于被人舍弃。当年因与父神命格冲突,被从小敬重亲近的长辈们施以暗算,是切肤之痛。如今因与知己立场不同,被自少同生共死的心上人背诺违约,是毕生之痛。 炎波血刃从重楼的魂魄里飞出来,顾不得吵闹什么,反而先安抚性的拍拍重楼的肩膀。器灵能清晰感受到,自己主人这一刻的情绪不再是压抑的暴虐,而是前所未有的死志。 “谢谢你的安慰,伤风悲秋确实不适合我。”重楼伸手,轻抚炎波刃锋:“我在凤来琴上没施加其他禁制,就看飞蓬能不能抓住这个机会了。若他真能从我精心设计的困局里逃走,我就等着他来杀我。等我死,父神便该复活了。” 地皇离开之前,父神的魂魄已收集完毕,自己暗中设阵蕴养。但因为天道排斥,蕴养的灵机足够,魂魄意识却无法复苏。重楼明白,要么自己离开,要么自己身死,没有别的选择。 他曾经想舍弃魔尊之位,深入混沌修炼,将魔界和魔族留给父神。这样,待到自己进入三皇境界,没了为敌的立场,便能对飞蓬一诉衷情。 可这个希望在飞蓬走忘情道时,就已经没了。飞蓬若能逃走,日后不出手则已,一旦出手必然是死境。 不过,这样也好,自己得到了最完整的飞蓬。哪怕他能以博爱胸怀再走忘情道,经历过这三十年,便忘不了自己的背叛,也忘不了自己赐予他的屈辱、痛苦和欢愉。他休想再违约,只视自己为芸芸众生中普普通通的一份子。 炎波血刃弹跳起来,拍了重楼一下。 重楼回过神来,又笑:“若是逃不掉…”他目光闪了闪,让人毛骨悚然的阴郁和暗沉,在这一笑中尽数显露:“为他人牺牲自己,总是不明智的选择。我会让飞蓬亲身体验到这个后果。然后,他就再没有这个破绽了。” 再说重楼走后,飞蓬熟悉重楼的性情,明白对方哪怕欲念丛生,也被气得短时间不会想再见自己,便彻夜未眠的抓紧时间,寻凤来琴上有无自己脱困的机会。 索性飞蓬音道造诣相当高明,很快便发现以特殊旋律弹奏,凤来琴能引动灵力。在确定这一点之后,飞蓬欣喜之极。 可他也谨慎到了极点,并没有一时兴起就立即冲击门口的禁制,而是多试探了几种特殊方法,也确定了所能引动灵力的范围和限度,才将所有灵力用音符牵引归位,自己安安分分上床休息了。 以现在的身体素质和糟糕处境,劳逸结合太过奢侈,但必要的休息也要保持。只因飞蓬很清楚,重楼这一次愿意忍让,下一次却是不一定了。 尤其,此番拿自己当诱饵,重楼固然将玉衡军战士们尽数抓获,可他必须消除所有可能暴露自己在魔界的痕迹。除此之外,重楼还要处理此次纷乱的烂摊子。 所以,等魔尊回来,怕是满腔愤怒抑郁都会化为yuhuo,狠狠发泄在自己身上,指不定会被折磨到什么程度。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直到飞蓬差不多破解了门口禁制,找到离开别居之法时,重楼才顶着一双青黑的眼圈回来,眉宇间尽是疲惫。 他没和飞蓬说话,直接就去了浴池。沐浴更衣之后,重楼倒在床褥上,一只手圈住飞蓬,缓缓闭上眼睛。 动弹不得的飞蓬先是僵直,可在确定重楼很疲倦,并没有做什么的兴致之后,他总算放松下来。 飞蓬垂眸看了一眼床脚,也阖上了眼睛。忍过明日的折辱之后,他得抓紧时间冒险离开别居,以最快速度逃出深雪域。 其实,凤来琴这个能力,确实有可能是重楼故意卖的破绽。但只要能逃离别居脱离他的视线,自己也不代表就真的毫无逃脱机会。时至今日,只要一线希望,也值得一搏。 这么想的飞蓬,并不知晓深雪域的一大特点,除了冷寒之外,便是灵气匮乏。另外,深雪域除了温泉附近,灵气属性压根不是他以为能利用的水之变种冰,而是金。 金生水,水因灵脉阴寒结冰。可是,魔界灵气本就与神界不同,此地灵气属性又不是飞蓬最熟悉的风和水,哪怕引动了也极难利用。 除此之外,正因为此地冷寒、灵气匮乏,时常出没的魔族无一不是天级,甚至多有天级九重。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异族想逃,难上加难,这也正是重楼将飞蓬关押在此处的缘由。 第二日清晨,重楼倒不是不想一亲香泽,但专门用来和青竹等重要魔将联络的通讯器,大清早就响个不停。无奈,重楼打开看了一下消息,眉头一下子拧了起来。 他转头把飞蓬吻了一通作为惩罚,离开之前似笑非笑的告诉飞蓬,玉衡军本事不小。 原来,玉衡军战士当时杀掉那些魔将时,最初被魔将们强抢回来的神修亲眷,是给放了的。不仅放了,他们还非常机灵的给了转修魔道、进境极快但后遗症也大的功法。 如今,这些神族亲眷堕入魔道,以牙还牙、以血还血,在魔界一些地区掀起了报复浪潮。因为情况各自不同,需要他这个魔尊亲自前去拿个主意。 重楼不得不离开的事实,对于飞蓬来说,简直就是及时雨。 他本着“择日不如撞日”的想法,当即以凤来琴引动灵力,在门口禁制上改动了一笔。确定短时间不会惊动重楼,飞蓬便背着满布袋的瓶子,抱着凤来琴,悄悄离开了别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