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阻碍

    江月眠知道开山创派并非易事,也做好了面对各种困难的准备,但没想到第一步就把她给绊住了。

    那日与阿枝一拍即合后,二人又将林舒柳与阿庆嫂等人叫来,众人聚在一起商议此事。令人欣慰的是大家一致赞同支持她创派,还花了大半天去想门派名字,最终敲定为——自欢门。

    名字的灵感来自“自欢自喜”,寓意是希望加入门派的每个女子都能抛开“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这条规训,为自己而活。并能与男子一样独当一面,自强自欢。

    门派的名字决定好,又商量好都要设哪些职位并由谁担当堂主,以及预估将来要向外招来多少江湖人士。待这些重要的问题商议好后,这才开始去订购门派的匾额、山门牌坊、门派统一服饰等。

    但当她们将广招江湖女侠加入门派的告示四处贴发时,忽有两个巡逻的衙役将那张刚贴上的大红纸给撕了下来,江月眠见状自然是要上前理论。

    那俩衙役见是帮女子贴的告示,不由得感到稀奇:“头回听说女人也要创派。”

    江月眠呛他:“难道犯法?”

    “到不是。只是你们要创派需向官府递交申请,待我们老爷盖章通过了才行。”

    众人头一次听说有这档子事,林舒枝不由得问道:“我……在药王谷的时候没听说过创派要这么复杂啊。”

    “这个规定是十几年前有的,药王谷是百年老派,当然不曾走过这流程。”

    “原来如此,多谢差役大哥提醒。”江月眠说着往其中一人手里塞了点碎银子,“请二位大哥喝酒,小小心意,还望莫嫌。”

    那衙役笑着应了句“好说好说”,随后又主动将都需要递交什么材料告知江月眠,她们用心记下回去后便开始着手准备。

    但不知为何向官府递交之后,就一直杳无音讯了。

    三个月后,刚从外面采买药材回来的江月眠实在等不下去了,决定去探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她当然不能明目张胆闯进府衙问知府老爷,而是先打听知府夫人是何人许,又有何喜好需求等,之后打探到知府夫人近日的动向,在得知对方将要在三日后前往东市打些首饰后,江月眠便一大早守在采蝶轩附近徘徊。

    临近巳时,她终于盼到知府夫人的肩舆缓缓走来,最终停至采蝶轩大门口。

    此时江月眠仍旧按耐性子没有作为,直到过去将近半个多时辰,她才对躲在暗处的人挥了挥手。

    采蝶轩内,知府夫人金宪菊挑完了心水的首饰,正坐在圈椅上喝着店家端来的上等茶水,此时她只需再吩咐一些制作首饰的喜好等,便可拂衣离开了。

    正与采蝶轩最有资质的老匠人说着话,忽然外面传来三个婆子的谈话声,这平头百姓说话的嗓门就是大,不过交谈上两三句就盖过屋里的。

    那掌柜的见知府夫人蹙眉不喜,忙要转身去驱赶门外的婆子,却不想被拦了下来。

    “慢着。”

    金宪菊听到其中一个婆子说什么“回春堂的大夫真是妙手回春,担得起这个铺名,竟把折磨她七八年的血崩之症给医好了”,说到最后语气十分激动,感觉方圆一里的人都能听到,想来是过于欢喜导致。

    又静听了一会儿,那三个婆子似乎是想到了出门的目的,笑着招手各自散去。

    门口终于安静,那一旁侯着的老匠人出声提醒:“夫人?”

    “嗯。”金宪菊呷了一口茶水,随后将茶盅递给一旁伺候的丫鬟,她站起身道:“没别的吩咐了,烦请用些心。”

    “夫人放心,老身定会用心打造。”

    出了采蝶轩,金宪菊弯腰钻进轿中,待抬脚的车夫走至回府的一处僻静巷口,她才撩开帘子吩咐丫鬟:“去,打听一下回春堂,那大夫可真的能医治好血崩之症?”

    “是,夫人。”

    丫鬟应后立即拉上队尾的一个粗使婆子,二人匆匆离去。

    金宪菊坐在轿中忍不住摸着小腹,喃喃道:“希望老天保佑,让我遇上神医。”

    她自生完长女后便一直血崩不止,现已经持续十六年。此时的她别说想办法再怀上个儿子了,很可能都没几年活头了。

    ……

    鱼儿虽上了个钩,但不知为何自知府夫人的人摸到回春堂打探一圈后,就一直没有动静了。

    江月眠她们只能耐着性子等,这期间又连着两次向官府递交申请,均已石沉大海般没有音讯。

    就在她等得焦躁不耐之时,知府夫人的人终于向回春堂递来了请帖,邀林舒柳在后天前往府中赏花。

    这回,事终于成了。

    林舒柳的确有超高的医术,医治女子产后血崩更是得心应手,因为她自身就曾两次得过此症状。

    不过,虽然是同样的病症,但每个人的体质是不一样的,纵然林舒柳很想快点治好知府夫人,也只能耐着性子每隔七天进府把脉,随后根据当前的脉象等更换药方。

    如此又是耗费了近两个月,自在门虽还未成立,但江月眠与阿庆嫂四处奔波行商,到是赚了不少银两攒家底。

    等到知府夫人的血崩之症有了明显的改善后,早已与她成为手帕交的林舒柳,终于打探出为何递交的建派申请总没有音讯了,原来是那安定伯世子蒋行知搞得鬼!

    “我拜托知府夫人向知府大人打探此事,没两天她不光递来了口信,还附带了一封信给我。”林舒柳说着将怀中的一封信交给她。

    江月眠接过,就见封面写着“小眠儿亲启”五个打字,字迹龙飞凤舞,不得不承认此人书法优秀,只是称呼过于轻佻。

    她撇着嘴打开,待看清里面写着:“没想到江二小姐如此冰雪聪明,又颇有鸿鹄之志,在下意欲初十那天在晋韵楼宴请,还望赏脸则个。”

    “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江月眠啪地将信纸拍在桌上。

    林舒柳和林舒枝姐妹俩忙凑过去阅览,异口同声道:“那你去不去?”

    “去啊,我当然要去。”她笑得阴恻恻的,“刚好从柳絮雪那里顺来的毒物无处耍,真是便宜那小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