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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过三巡,周忠忽然问周异:“仲奇,你的嫡子阿瑜怎么不见出来。” “竖子太过顽皮,未经召见,不能让他来此大雅之堂。大伯挂记了。”周异拱手道。 “阿异,这就是你的不是了。公瑾容貌出众,聪明绝顶,文才武功都一点就透,是我周家后一辈中的翘楚,我这个做族长的自然要好好关照。快叫他上来,我有好东西给他。” 周异点头称喏,吩咐下人去把小公子带到宴席上。 周瑜出现在门口的时候,照例吸引了宴席上所有人的目光。 比同龄孩子高半个头的身材十分匀称,腿长腰细,肤色白皙红润,漂亮的脸上高挺的鼻子,淡淡的小眉毛下一双大而深邃的圆眼睛,睫毛非常长,唇红齿白,看上去十分健康貌美。 周忠招招手:“阿瑜,快过来!” 周瑜走到众人面前:”见过大伯,三伯,父亲,大哥。“ 他的称呼是按大家族的顺序排的。 ”去给张先生,吴先生行礼。“ 周异吩咐儿子。 ”喏。“ 周瑜应承着也给张纮和吴景见礼。 吴景上下打量着周瑜,轻轻摇摇头, 低声自语:”不像,不像。。。“ ”吴先生说什么不像?“ 周异已经看见了他的表现,手中的酒觥停在半空问。 ”哦,周公还不知今天在官学发生的事吧?周小公子武艺超群,据说举手之间横扫了五名学童。景观小公子温润如玉,分明是个书生模样,岂料身手竟如此之好!“ 吴景拱手。 ”阿瑜,你今天又在官学和人动手了?为父是怎么交待你的? 习武是为了防身和报国,不是用来欺凌同学!“ 周异突然明白为什么吴景也和张纮一起来,一定是来告状的。最可恨的是周瑜,闯了祸回家也不如实说。被人在伯父们面前揭露出来,自己的颜面扫地。本来从兄周忠就仕途顺畅,官居高位,他的儿子周晖亦是一方人才,小小年纪已经名动洛都。 自己这一脉就盼着阿瑜能为家族增光,可他却如此不争气。 周瑜冲着父亲深施一礼,嘴里蹦出两个字:”没有。“ 说这话的时候,神色坦然却惜字如金。 周异的脸色不好看了,转头问吴景:”平光知道些什么,请不吝告知。周某一定严格管教犬子。“ ”周公息怒,其实吴某本来就要随张兄来拜会周公,我们在洛阳游历,首善之都百姓乐业,井井有条,多亏了父母官勤政。我们来拜会洛阳父母官是必须的。只是临来之时,有家人来告知鄙甥之事,就想着来周府时也可向小公子致谢,顺便接鄙甥回去。“ 这一番话说得周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正想询问吴景,忽然罗嬷嬷慌慌张张地跑上了宴堂。后面还跟着夫人钟氏和几个家丁。 ”老爷,老爷。。。大事不好啦 。“ 罗嬷嬷有点语无伦次。 ”何事惊慌?有客人在此,成何体统?“ 周异不悦地问。 ”老爷,那孩子。。。那孩子。。。掉进了。。。浴桶。。。呛了水,昏过去了。。。家丁们正在急救,怕是要赶紧找个郎中。“ 罗嬷嬷唉声叹气。 ”那孩子?什么孩子?“ 周异问。 ”啊,老爷,就是我刚才禀报的,小公子抱打不平救下来的那个淘气鬼,来咱府上上伤药,却不知何时掉进了小公子的香樟沐浴桶,还是倒栽葱。。。“ 罗嬷嬷话音还没落,吴景已经站起身,一个箭步冲出门去。 堂上一阵大乱。 被弄得满头雾水的周家叔侄和钟夫人听罗嬷嬷仔细讲了原委,也都急了,急忙吩咐去找最好的郎中来。 一通忙碌过后,幸亏周峰水性极佳,也知道如何急救,把那个红袍小猴子倒过来,连拍带打,控出来一盆水。 郎中赶来的时候,那孩子还倒吊在树上。 郎中正想上前诊脉,就听一声大喊:”快放小爷下来,再控着,尿都要吐出来了。“ --------------- 等一切安静下来,已经是二更。周家叔侄,吴景和张纮都坐在花厅。 ”把那两个小家伙带上来。“ 周异是又好气又好笑,自己这个洛阳令现在要审的公案是两淘气包。 周瑜扬着头,面色冷若冰霜,不卑不亢地走上来跪下,一句话也不说。 那个红衣小孩此刻已经由府里的嬷嬷们伺候着洗了澡,换了件周瑜的衣服。嬷嬷拿来小公子的衣服给他挑,他挑了件周瑜最不喜欢的红衣,这也是件崭新的。他穿着还有点长。于是土红色的袍子变成了酱红色。 这孩子摇摇摆摆地,大模大样地上来,看见一圈正襟危坐的大人们,特别是见到了吴景,他吐吐舌头,做了个鬼脸。看周瑜一言不发跪在中间,就走过去挨着他跪下,还作了个转圈揖,嘴里说着:”见过各位大人。“ 这语气,腔调完全是个成年人的口吻。 周家众人本来对这种缺乏家教礼仪的小子是嗤之以鼻的,可是大家也不由得心里赞叹,这孩子长得很好看。就连罗嬷嬷也不由得咂咂称奇:”这位哥儿,长得真挺俊的。刚才那些灰黑着实埋没了你的美姿颜。“ ”小公子,你叫什么名字?“ 周异温和地问。 ”哈,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姓孙名策字伯符。我爹的长子。“ 那孩子故意装得气势很壮地说,可话没说完,就不住地咳嗽。 “你爹?” 周异刚一开口,吴景急忙接上:“周公,他爹,也就是我姐夫,现任下邳县丞的孙文台。” 周异点点头,没说什么,这姓孙的明显不是当地的世家大族,官职也不高。 “阿瑜, 你说说吧,怎么回事?是不是你把这。。孙小公子推进沐浴桶的?” 周异问道。 “是。” 周瑜垂着眼帘,两把小刷子一样的睫毛在烛火光影下,投射出两道弧形的阴影在脸上。 周异没想到他回答的如此痛快,本来想着他会抵赖,还命周峰把亲眼目睹事情经过的侍女小红和嬷嬷褚氏找来侯在外面等着做证人。 “你是怎么把孙。。。孙。。什么?” 周异看看跪在儿子身边,抓耳挠腮,四面环顾的孙策。他显然记不清这小孩儿叫什么了。 “啊,孙策孙伯符!叫我阿策就行。” 孙策见周异看着自己,急忙答道。 “你是怎么把孙伯符推进沐浴桶的?如实说来。” 周异想知道具体细节,不自觉地带上了县太爷审案的味道。 “我就推了他一把,他就栽进去了。” 周瑜仍然镇静无比。 “伯符,你是如何跌进浴桶而窒息的?” 周异按照审案的方式,问了被告问原告。 “别提了,我就觉得背后一股大力推着我跌向木桶,脚下湿滑,就栽进去了,那个。。我水性不好。。不会闭气,这得赖我娘。我娘不让我去江里游泳。。。老说江水里每年都淹死人。。。这可到好,没淹死在富春江里,到淹死在香樟桶里。。。这回去,我孙策的脸往哪儿放!” 红衣小孩儿到是毫不惧怕,竹筒倒豆子,说了个痛快。“我一开始。。。就呛了几口水。。。然后就昏昏沉沉了。接着就听见有人大呼小叫,把我拉出来挂在树上控水。。。那控水才是最难过的。” “周瑜!听见没有!你差点害了一条性命。大汉九章律法首章就规定杀人者偿命,除非八十以上老翁或七岁以下稚童。你今日运气好,如果孙公子救不回来,你已经年近八岁,自然是要投入洛阳狱中。” 周异越想越气,真想冲上去揍他。 刚才孙策差点淹死的一幕大家都看到了,这险些酿成大祸的情景让钟氏夫人和在座的所有人都后怕, 也包括周氏家族的族长周忠在内。虽然他对这个族侄特别看重,觉得他一定能成大器,但若少年时不严加教导,等到出了大祸,就后悔莫及了。所以周忠,周尚和周晖谁也不吱声,冷眼旁观周异教子。 钟夫人虎着脸,故意不看儿子,她觉得自己会受不了儿子委屈幽怨的眼神。偷眼望去,儿子竟然没有看她。 周瑜一声不吭。跪着不动。 周异连吼带训,说了半天,他就是不说话,也不为自己辩解。倒是跪在他旁边的红衣孙策,悄悄地扭头凑到周瑜肩头,低声说:“嗨,你赶紧磕头认个错,再哭嚎两嗓子,你娘就心软了,她心软就会哭着哀求你爹,你爹受不了她哭,就会饶了你。” 周瑜白了他一眼,冷冷的几个字挤出了唇边:“谁知道你这么笨,浴桶都能呛水。” 正揶揄着孙策,周瑜突然住了口。因为他看见了周峰! 身强力壮的周峰扛着一个长木凳,肩头搭着一捆粗麻绳,手里还拿着一把毛竹批。 周瑜不说话了,一双大眼睛瞪得圆圆的,盯着周峰。